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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劉師傅也看出了他的不快,小心翼翼地問道:“莊主,要不讓鳳萍去把二小姐領回來?這宅子太大,我怕二小姐她們……”

    他話說到一半,目光卻飄向徐士清的身後。徐士清轉過身,見那夏幽蓮牽著白簫的手,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白簫手裡還拿著個包子。

    “伯伯,瞧,這是幽蓮姐姐給我的,是她自己做的蓮蓉包,好吃極了。”白簫興高采烈地將那還冒著熱氣的包子朝徐士清晃了晃。

    徐士清的眼光朝夏幽蓮逼去,她剛才還笑嘻嘻地拉著白簫的手,這下,如同被開水燙了一般立即放開。她還膽怯地朝後躲了躲。徐士清知道夏幽蓮給白簫吃包子,並無惡意,但他還是忍不住沉下了臉。

    “幽蓮,我記得夫人跟你說過,不能隨便拿東西給少爺小姐吃,你不記得了?”他耐著性子,壓住怒火,問道。

    幽蓮低下了頭。

    白簫愣住了:“伯伯……”

    “簫兒,以後要吃什麼東西,丫環自會給你送來,你不可到廚房隨便拿吃的。否則,很容易吃壞肚子。”徐士清知道自己的語氣里不知不覺就有點含沙射影。  

    幽蓮也聽出了他的意思,她輕聲為自己辯解道:“莊主,展公子那次吃的鮑螺……真的不是我做的……那是……”

    一個丫頭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呸!不是你是誰?你這小蹄子,做了壞事,還想誣賴人啊……”眼看著那個丫頭就要罵開了,徐士清斥道:“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那丫頭張了張嘴,不吭聲了。

    徐士清又瞅了一眼夏幽蓮,她的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這下他心裡又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他自責道,我這是在幹什麼,無憑無據的,何苦為難這小女娃?再說那件事,單憑文蕙一人的說辭,豈能作數?況且她跟鴻飛無冤無仇,何必下毒害人?這麼想著,他的口氣便緩和了下來:“幽蓮,莊主知道你是個老實人,不會故意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只是這後廚人多嘴雜,做任何事都得小心,免得惹人閒話。你也知道夫人的脾氣不好。你是個明白人,總之,以後不要再給二小姐吃什麼包子了,少惹麻煩便是。”

    夏幽蓮默默點頭。  

    “你弟弟這幾日身體可好些了?”徐士清又問。

    “多謝莊主,他好多了。”夏幽蓮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

    “那就好。一會兒你到陳掌柜處去支二兩銀子,就是再困難,藥還是得吃,可別耽誤了他的病。”徐士清道。

    夏幽蓮低頭朝他施了個禮:“謝謝莊主。”

    徐士清又問劉師傅:“二小姐剛才說的方子,你們都記下來了沒有?”

    “都記下來了。”劉師傅是個機靈人,已經明白了徐士清的意思,他道,“莊主,讓二小姐去休息吧,我看她也累了,一會兒,我讓她們做碗雞蛋羹給她送去,先補點元氣再說。”

    “也好,把雞蛋羹和煮好的甘草水直接送到徐慶的屋裡,我這會兒就送她去那裡。”徐士清說罷,便拉著白簫的手走出了廚房。

    一路上,白簫一邊吃包子,一邊不時抬頭看他。

    “小白簫,何故一直看伯伯啊?”走出一段路後,徐士清問道。  

    “伯伯,你不喜歡夏姐姐。”她道。

    “誰說的?”雖然這是事實,但他不想承認,更不想在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面前泄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爹說的。”

    “你爹?”徐士清不解。

    “我爹說,如果一個人不喜歡另一個人,他看這個人的時候,眼睛裡的眼白就會比較多,他還說,假如一個人懷疑另一個人做過什麼事情的話。他看這個人的時候,眼睛就會在這個人身上掃來掃去,沒個定數。所以,你不喜歡夏姐姐,你還懷疑她做過什麼錯事。“白簫說罷,好像怕他會奪走手裡的蓮蓉包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包子立時塞住了她的整個嘴巴。

    白簫的話讓徐士清略略心驚,他不得不佩服白志遠辨認識容的高超判斷力,可是,即便讓白簫一語道破心事,他也不願當面否認,他只能說:“簫兒,你想錯了,伯伯根本沒有不喜歡夏姐姐,也沒有懷疑她什麼。”

    “我爹還說了,一般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一定會當面否認。”  

    白志遠還真厲害,左右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徐士清本想再否認,卻見白簫說完話後在拼命嚼那包子。看她那嬌憨的模樣,他禁不住笑了:“好了,簫兒,你別跟伯伯犟了,往後時間長了,你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現在伯伯帶你去徐大叔的房間,你去告訴他,怎么喝你那藥;你還得看住他,不讓他吃飯。”

    白簫這才笑著點頭:“知道啦,我一定把他看得牢牢的!”

    10. 木碗被盜

    白簫到雲台山莊的第三天,在山莊專用於弟子練功的梅花廳向徐士清行了正式的拜師禮,成了雷震派的第五名弟子。

    徐士清共有四名弟子,大弟子展鴻飛,是一個落地秀才之子,其父痛感科舉失利、仕途無望,便把獨子送到雲台山莊,令其投筆從“武”;兒子徐濱比展鴻飛小兩歲,便排行第二;三弟子謝劍雲,原式一個棄兒,在山莊門前要飯,好不可憐,正巧徐士清經過瞧得,便收留下來,

    後來,他見其聰明伶俐,便收為弟子,最小的女弟子名叫林清芬,乃林湧泉與文蘭之女,但徐士清從不教她,跟林家夫婦說自家的功夫太剛硬,不適合小女孩練,便讓夫人文蕙教授她輕功及雷震劍法。文蕙對外甥女喜歡的視如己出,自是悉心調教,只不過她自己的功夫自生育後久已成疏,很難教得好;又加上這小女孩玩性頗重,練功是經常偷懶,文蕙又驕寵她,進步自然緩慢。  

    白簫在幾個師兄弟中排行老么,年齡也最小,她比林清芬勤快多了。徐士清為了讓白簫過得安穩舒適,給她安排了兩名丫頭專職伺候,一個服侍她穿衣吃飯,另一個專門在她屋裡做些雜事。一日,徐士清見白簫的手指上有兩個小傷口,一看便知是針扎的,他想莫不是那兩個丫頭欺負她?一怒之下,便把兩個丫頭找來問罪,兩個丫頭大呼冤枉。原來,那白簫的衣服破了,丫頭要給她補,她卻偏要自己來,結果手法生疏,一不留神戳破了手指。服飾白簫穿衣吃飯的丫頭雲香告訴徐士清:“二小姐事事自己動手,我們要幫她,她還不高興。”小小年紀如此好強,不願依賴旁人,自是好事,可徐士清怕她人小,自己瞎碰瞎擦,難免傷著自己,於是便吩咐兩個丫頭,平時多教著她點,免得她再受傷。

    不久後,徐士清又發現了白簫還常常半夜練功。

    自門下收了林清芬後,徐士清就對教授女娃興趣不大。他總覺得但凡女娃大致都跟林清芬差不多,稍稍磕碰一下,便會哭鬧不止、不肯再練。他看白簫生得粉妝玉琢,心想這嬌滴滴的小女娃,諒她也不會把心思花在武功上。哪知有天半夜,他路過梅花廳,卻見她一人在裡面耍劍,廳里只點了兩支蠟燭,跟著她的丫頭雲香則坐在梅花廳的角落裡打呼嚕。徐慶見她一招一式耍得雖不是太到位,但也有模有樣,那馬步則扎得尤其端正。再看這女孩的神情,極為專注認真,跟林清芬的左顧右盼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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