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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昆搖搖頭道:“總鏢頭沒說過。他一般都只告訴我們,要把東西送到哪兒,其他的什麼都不會說。因而我們不知道是誰托的,也不知道送的究竟是什麼。”
“你們沒總鏢頭倒還真謹慎。”徐慶插了一句。
不料,王仲昆卻訕笑了兩聲:“他那是吃一塹長一智。”
“這怎麼說?過去鏢局出過事?”白簫立即問。
“可不是。不是我說這總鏢頭,他什麼都好,就是人太摳,那一分一厘算得可不是一般的清楚。我們告假出去會個朋友,吃個飯啦,都要扣錢,就因為這,有不少鏢師跟他急紅過眼。曾經有個鏢師故意跟他過不去,出鏢的時候用藥迷了他,把那趟鏢私吞後跑了。這事後來也報了官,可你們想,這天高路遠的能上哪兒找他去?為了這事,總鏢頭後賠了一大筆錢,聽說他還跟附近的錢莊周轉了不少,從那以後,他對誰都特別小心了。”
“這筆錢後來還上沒有?”徐慶問。
“聽說是還上了,還是向雲台山莊借的錢呢。就因為這筆錢,那文家大小姐才嫁給雲台山莊的莊主的。不是嗎?反正我們那兒都是那麼傳的。”
徐慶朝白簫看了一眼,白簫見他眼神里透著古怪,心知這其中必有文章,現在當著王仲昆也不宜細問,便立刻岔開了話題。
“王伯,你可知文總鏢頭在世時,跟誰走得比較近?”她想,當年她爹既然懷疑那身上有著茉莉香的女人曾在文總鏢頭身邊出現過,那搞不好這些鏢師也曾見過她。
王仲昆卻道:“總鏢頭為人吝嗇,從來只想著占人便宜,哪會有什麼朋友。”
“那女人呢?”徐慶緊接著問,“他可曾跟一個身上帶茉莉花香的女人有過來往?”
王仲昆哈哈笑道:“哈哈,總鏢頭對他老婆言聽計從,人又吝嗇,哪來什么女人啊。不過,說到茉莉花香嘛……”
“怎麼樣?”白簫和徐慶異口同聲地問。
“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自稱姓李,我記得在出那最後一趟鏢之前,他好像跟總鏢頭走得很近。不過他沒來過府里,總鏢頭倒是去過他的住處兩三次,這個姓李的也託過鏢。有一次,總鏢頭讓我跟著一起去收鏢銀,他讓我在院子外面等著,我聞到一股茉莉花香,於是就爬上牆頭朝里望了一眼,嚇,原來那人在院子裡種了很多很多茉莉花。”
白簫和徐慶面面相覷。
“這個姓李的多大年紀,他的宅院在哪裡你還記得嗎?”白簫急問。
“他的宅院在臨沂鹿角巷丙號,我記得就這門牌,那是個不大不小的院子,不過他一個人住也夠了。要說他這個人吧,我見過兩次。”王仲昆回想到,“他是一個年輕的白淨書生,說話娘里娘氣的,現在想起來,好像是有點像女人。”
18. 徐濱脫逃
新房內紅燭已殘,綠紗窗外,月也無光,星也失輝,房中顯得分外昏暗。徐濱迷迷糊糊地醒了,只覺得渾身燥熱,唇焦口乾。他有點清醒,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他與簫妹都被人灌醉了,不想竟就這樣抱著玉人睡著了,真是愧對簫妹。想到這裡,他覺得全身火辣辣的,雖在黑夜中,他還是看見了臂彎里雪白的酮體,只是她的臉龐緊貼在自己胸膛上,無法看見她的眉目。
他低聲喚了一聲“簫妹”,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無限嬌美。
徐濱笑道:“原來你醒了,剛才我們喝醉了,沒做成——現在時間正合適,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房裡太暗了,我去點蠟燭。”說著就要掙脫她的懷抱。
誰知“白簫”一手死死抱住他,一手在他身上遊動起來,嘴唇則貼到了他的唇上。他一邊激情回吻,一邊也氣喘喘地撫摸她,兩人顧不上說話……稍頃,徐濱怕弄疼她,悄聲問:“簫妹你覺得好嗎?”奇的是“白簫”最多輕喚幾聲,卻是閉口不言。
徐濱笑道:“你的聲音怎麼變尖了?你的眼老閉著幹嗎?怕被我吃掉呀!太暗了,我一定要看看你。”說罷放開她,自己去點蠟燭。
徐濱摸到殘燭跟前,迅速點上紅燭,新房裡霎時明亮起來。他撩開紅綃羅帳,只見“白簫”緊擁繡被,臉朝床里,背對自己,不由笑道:“已經是夫妻了,還害羞嗎?”說著又跳上床,把“白簫”的臉扳了過來。
這一看,徐濱如遭雷劈,雖然這女子仍然秀目緊閉,但他認得清清楚楚,她竟是林清芬!
他呆了一呆,厲聲道:“怎麼是你?我的簫妹呢?你、你把她弄到什麼地方去了?你竟然假扮她,你、你好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我是由我爹許配給你的!”
“你爹?許配給我?你們瘋了吧!我明明娶的是簫妹!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麼,是玉龍山莊,你是入贅到我家的。”
“入贅?別做你的春秋大夢!我是雲台山莊的少莊主,誰要到你們的破地方入贅!我要趕緊回家!”
“你才在做春秋大夢了!你剛才強姦了我,現在竟要離我而去嗎?告訴你,你已經是我的丈夫了!我不准你回去!”
“哼!你不讓我回去我就不回去嗎?”他跳下床,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於是趕緊去找衣服,卻發現屋裡連一件男裝都沒有。他心裡一急,一陣頭暈,摔在地上,頓時不省人事。
林清芬跳下床披上衣服,卻已不是紅色新婦服,仍是她喜愛的紫色繡裙。她急急走到他跟前,用力拖著他,卻還是無力將他拖到床上。她無奈地打開箱子,拿出一套男子的內衣,給他穿上。一邊穿一邊愛撫著他。想到剛才的情景,她頗為得意——她費盡心機,終於得到了他,但又有點失意——他把她當做了白簫這賤人!當她展露真容,他竟如此生氣!但是她不灰心,她相信,終有一天,自己的美貌和柔情會讓他愛上她的。
她拍了三下手,房門立刻打開,兩個粗壯的丫環在門口待命。她示意她倆把他抬到床上去。接著,她又命丫環打水、遞毛巾,等她親自為他洗臉擦身完畢,才讓丫環捧走殘水。
等到徐濱醒來時,已是次日夜晚,他的頭很沉,只覺得身旁躺著的白簫在緊緊摟抱他。他不知怎的,覺得身上像著了火,於是便不顧一切地朝“白簫”撲去。等他再度睜開眼,又見是林清芬在身旁。這次他已無話可說。他記得確實是自己去要她的,而且,剛才她的身體的確給了他許多暢快,他怯生生地不敢看她,她卻嬌媚地說話了:“濱哥,你剛才好勇猛啊。”說著又伸出纖纖玉手撩撥他。
他羞愧死了,忙推開她的手。
“賤人!你乾脆一刀殺了我好了!”他罵道。
“濱哥,我怎會殺了你?”林清芬嬌聲道,“這次確實委屈你了,不過不這樣,你就成了別人的丈夫,這叫我怎麼活呀?”
他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