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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那是白蕭的慘叫聲,徐士清哪裡還按捺得住,他駕起輕功朝那窟窿里沖了出去。

    但他躍到屋頂時,那夏壽雲已經奔出了幾丈遠,待要再追,卻見天空中有一物朝他擲來,伸手接住,竟是白蕭。

    “伯伯……不好玩。”她嘟囔了這一句,便暈了過去。

    洛河鎮雖離宿城不遠,但其間隔著一條江。那日夏壽雲趁夜逃離,等徐士清追到河邊時,發現最後一條船已被夏壽雲駕走。他無奈,只得在河邊等了兩個時辰。直到天明之後,他才找到船家渡河。渡河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等他來到洛河鎮,找到方圓客棧的所在,已經接近中午了。

    方圓客棧坐落在洛河鎮的北邊,找起來並不困難。徐士清一進門,便讓徐慶把店小二叫來。不一會兒,一個頭上包紮著破布的店小二就苦著臉走了過來。

    “客觀有何吩咐?”他道。

    “我來問你,此處可有個姓夏的客人?”徐慶問完便將夏壽雲的衣著打扮、面貌特徵描述了一遍。  

    店小二道:“嘿,是這位爺啊。他可沒說他姓夏啊。”

    這夏壽雲果真住在這裡。

    “他現在可還住在這裡?”徐慶問道。

    店小二竟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徐慶不耐煩地催道:“喂,大爺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

    “客觀,你看見我這腦袋了吧?”店小二指指自己的頭,又拉起衣服,給他們看,“瞧,還有這。”徐士清看到的是個鮮紅的掌印。

    “店家,這是何人所為?”徐士清問。

    “何人?不就是他!”店小二氣沖沖地訴說道,“他昨兒半夜回來,一進門就直奔那昭君閣。我好心勸他,那位爺已經睡了,讓他別去打擾,他不聽也就罷了,一掌就打過來,你們看,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夏壽雲說的兇手莫非就住在這昭君閣?

    徐士清接著問:“他去找那人,後來怎麼樣?”  

    “兩人大了起來唄,打了足足半個時辰。沒多久,有人來跟我們掌柜說,他看見一個人從窗戶里摔了出去。那人說的方位跟昭君閣正好對上,我們掌柜跑過去一看,躺在地上的就是你說的那個姓夏的。”

    “躺在地上?”徐慶和徐士清不約而同叫了起來。

    “這姓夏的可是受傷了?”徐慶追問了一句。

    店小二嘴巴扁扁的,說道:“死了!”

    徐士清怔住了。

    “死了?”他喃喃道。

    “死了!眼睛上都是泥灰!許是被人暗算了吧。”店小二若無其事地說。

    就好像是身體的各個關節同時中了暗器,剎那間,徐士清覺得自己動彈不得,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夏壽雲說的難道是真的?他說的是真的?他難道真的找到了兇手?如此說來,他就不可能教唆女兒下毒。難道我真的冤枉了他們父女?他聽到徐慶在問店小二:“那這姓夏的現在在哪裡?誰給他收的屍?”

    “一個過路的郎中。”  

    “過路的郎中?”

    “那郎中也住在我們這裡,今天一早就要回去。見她女兒兒子哭得那麼慘,就答應替他們葬了他們的爹。說起來,這郎中還真是好人,還替那姓夏的付了房錢,還給了我兩服治傷的膏藥,別說,那膏藥還挺有效,我今兒就不怎麼疼了。”

    “那現在他們呢?”

    “你說那兩個小孩嗎?他們跟著那郎中走了。他們無依無靠,那郎中答應收留那女孩,嘿嘿。”店小二臉上露出積分不懷好意的笑,“別看那姓夏的長得不怎麼樣,他女兒倒長得如花似玉,這郎中八成也是看上她了吧,雖然年紀是小了點……”

    徐士清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將那店小二像小雞一般楸到跟前。

    “爺,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店小二被他的舉動嚇得面如土色。

    徐士清喝問:“另外那人呢?”

    “您、您是說跟夏爺打架的那個?”  

    “快說!”

    “等他們打完,我上去一瞧,哪還有影子啊?他早走了!”

    “他是什麼樣的人?是男是女?”

    店小二遲疑了一下才答:“像是一個女的,不過她是女扮男裝。”

    “多大年紀,樣貌如何?”

    店小二哭著臉道:“哎喲,爺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我哪記得那麼多,這位爺整天戴著頂帽子……”

    徐慶踢了他一腳:“再想想!”

    店小二的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兩圈,好半天才停下來:“對了,那人身上有股花香,好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自洛河鎮回山莊後,徐士清便大病一場。足有三個月,他將自己鎖在書齋,除了徐慶,誰也不見,連文蕙前去探視,也被他劈頭蓋腦罵了出來。

    自從得知夏壽雲的死訊後,文蕙也知自己過去可能是冤枉了夏幽蓮。回想過去種種,不由得懊悔萬分,她本想,若能找回夏幽蓮,便好好補償她。可是,派去的人均都回報說遍尋不著這對姐弟的蹤跡。  

    徐士清病癒之後,仍不忘四處查找那名女扮男裝、身上帶有茉莉花香味的女子,可是始終一無所獲。他原本認定殺死白志遠的人與殺死岳父的兇手同屬一人,可白蕭卻告訴他,殺死她爹娘的是個男人。雖然她當時躲在母親身下,沒瞧見那男人的面貌,也沒聽到他的聲音,但她看見過他的人影。同時她也肯定,這個男人身上沒有茉莉花的香味,自此徐士清已經完全沒有頭緒了。

    他不知該到哪裡去找尋兇手,也不知道接下去該做什麼,日子久了,無計可施的他,不免覺得心灰意冷。

    13.  定下婚約

    時光如梭,轉眼又過去了十年。

    徐濱二十歲了,幾個師兄弟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這一年,徐家夫婦開始考慮徐濱的婚事。按夫人文蕙之意,徐濱二十,清芬十八,年齡相當;清芬有絕代之容,徐濱秉英俊之貌,容貌相當;再說,一個是林莊主的千金,一個是徐莊主的公子,門第相當;既是姨表兄妹,又是同門兄妹,更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真是最般配的一對兒了。

    文蕙多次在丈夫跟前提及,要徐士清往徐府求親,見丈夫總是不置可否,有一天她便直截了當地把話說開了:“選清芬做媳婦的事,你該上上心了。耽誤了,怕會被別人家娶了去,那時可要後悔莫及了。前兩天我到妹妹家去,談起了這事。”

    徐士清聽了有些不悅:“你怎麼不經我同意,就跟你妹說了這樣的大事。那你怎麼說?她又怎麼說?”

    “看你急的,”文蕙笑道,“我也不過是探探口風,說濱兒大了,要考慮擇配的事了;你們清芬也年已及笄,對她的婚事可曾琢磨過?原來我妹妹和妹夫早就相中了濱兒,因此回掉了許多求親的人家。只要我們一開口,這小兩口的事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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