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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徐濱討好地朝白簫望去。
白簫看著徐濱道:“我知道是誰殺了文蘭姨媽了。”
“是誰?”徐濱忙問。
白簫想回答,就聽文蕙哼了一聲,她朝床上望去,卻見文蕙正眼淚汪汪地望著她,她連忙在床前蹲了下來。
“婆婆,你好些了嗎?”
文蕙虛弱地點點頭,徐濱連忙對郎中道:“先生,快給我娘看看。”
那郎中也是忙不迭地給她把脈,又看她的氣色,折騰了好一陣。眾人都盯著他的臉,卻見他的神色先是略有舒展,隨即又凝重了起來。
“先生,我娘她怎麼樣?”徐濱問。
“現在難說,我看這珠子只能暫且緩解,若說要痊癒的話,恐怕也難……”
一句話說得滿屋子人像是由天上陡然摔到了地下。
徐濱更是一下子頹然跌坐到了椅子上。
文蕙也聽見了郎中說的話,低聲道:“濱兒,她,她是故意的……她這麼做,就想當徐家的媳婦,她做夢!我死也不會吃她的解藥!你不許向她討!”說罷,就要撞牆。眾人忙上前阻攔,屋子裡頓時亂作一團。
等百合服侍文蕙重新躺下,展鴻飛便將徐濱拉到院中,說道:“乾脆點她穴道,逼她交出解藥。”
徐濱搖頭:“解藥應該在林湧泉那兒,逼她也沒用。林湧泉是不會給我們解藥的,因為這藥本來就是他拿來對付我們的。這主意一定也是他出的……”說罷,他呵呵慘笑兩聲。
“那怎麼辦?難不成你真的想跟林清芬成親?”展鴻飛低聲道。
徐濱低頭不說話。
“二師弟!”
“我當然不想,可是我……”
他沒說下去,這時,展鴻飛聽到一串腳步聲,回頭一看果然是白簫。
“小師妹。”
“二師兄說得對,解藥一定在林湧泉那裡,向林清芬要,恐怕也要不著。”她似很鎮定,但展鴻飛還是看見她的嘴唇在微微發抖,她頓了頓又道,“再說,她已懷有身孕,懷的又是徐家的孩子,也不該對她動武……”說到這裡,她的聲音低了下來。
“小師妹,我想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我們要不再想想。”展鴻飛道。
白簫兀自沉默,展鴻飛見她的眼神忽明忽暗,似在考慮什麼。
“小師妹,我們可以再想想,總有辦法的……”他試圖安慰她。
“可是婆婆的病等不了了。”她仰頭望著展鴻飛,輕聲道,“既然解藥在林湧泉那裡,那自然是要問他討去。今天不是他大婚嗎?我正好去會會他。”說到這裡,她忽然躍起,跳上了前面的一棵樹,隨後踮腳躍了出去,轉眼便不見了。
展鴻飛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他對徐濱道:“你在山莊好生看著師娘,我去找太師父!”說罷,快步朝沈英傑的居所奔去。
林湧泉離了紫霞島灰樓,來到一座不起眼的院子。
進入後,一大塊巨石後,琪花瑤草,夾道而生,一汪碧水,繞屋蜿蜒,裡邊的擺設無金銀之俗相,卻是一色的藤竹家具,但做工精細,外觀古樸。
林湧泉一腳踏入,早有一位秀美的稚婢上前服侍。在紫霞島都是相貌平平的啞婢伺候,他為了這屋裡的愛寵,開了許多禁,不僅允許蓄養能言語的侍女,還給她童僕使喚,儼然自立門戶。
少頃,一女子身穿白黑相間的素色衣裙自後房裊娜而出,手奉香茗,微微一笑。婢女紅綃知趣退下。林湧泉與那女子並肩而坐。
林湧泉笑道:“我每次跟你見面,就像與天上仙姑相會,自己也覺是神仙中人了。”
那女子輕聲啐道:“你身邊的仙姑還少嗎?”
“皓月已死,我身邊可不是就你一個了嗎?”林湧泉笑著捏了捏她的下巴道,“明日咱們就完婚了,你好生當你想當的夫人,明年給我生個兒子,我林家有了後,自然不會虧待你的。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
“那我要雲台山莊,可好?”她問。
林湧泉微微蹙眉。
“怎麼,不行?”她斜睨他。
“你好貪心。”
“貪心的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盤?等你女兒做了雲台山莊的少夫人,那老太婆一死,自然,它就是你的了。怎麼著,分一點給我都不肯嗎?”
林湧泉掃了一眼她那張粉臉,笑道:“不是說了嗎,只要你給林家添個一男半女,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只不過,現在,你可以把那煙霞功的後半部給我了吧?咱們可是有言在先的,成了親,你便給我。”
“可明天才成親呢。”
他也不說話,就坐在那裡看著她。
她也不說話,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她終於輕嘆一聲,慢慢起身,輕移蓮步,走到裡屋,從柜子里取出一個五彩錦盒,回來遞給了他:“給你。”
他立刻接了,她趁機捉住了他的手。
“今晚可否陪我?”她嬌聲道。
他有些遲疑。現在他急於要去練功,可沒興趣干別的,但是看見她那對含情脈脈的眼睛,想到她衣服里若隱若現的身子,他又改變了主意。
“過來。”他笑著握緊她的手,將她拉了過來。
34. 禮堂陳情
從雲台山到玉龍山莊,路途並不算遠,騎馬的話,只要半個時辰。
白簫離開山莊時,心情鬱悶至極,因而跑得飛快。再加上她如今輕功了得,身子又比之前輕盈許多,就像青木說的,“御氣而飄,猶如風中飛葉”,因而半個時辰不到,她就到了玉龍山莊。
她本想攀上圍牆,翻牆而入,一路拼殺,直搗林湧泉的住處,直接去找解藥。但又一想,玉龍山莊內機關林立,稍不留神便會誤入圈套。如果她再次掉入陷阱,那豈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給雲台山莊添亂嗎?細細一想,她覺得,由大門進入可能反而更容易,因為今天是林湧泉的大喜之日,賓客往來眾多,想必應該不會在大門口設什麼陷阱,想到這裡,她便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大門前。
她從來沒正大光明來過玉龍山莊,因而門口的護院都不認識她。他問她:“你可是來參加莊主的喜宴的?”她說了“是”之後,那人便往她身邊左看右看,最後伸出了手。她起初不懂,後來方悟到,那是在向她要禮金。她摸摸身上,正好有錠銀子,便拿了出來。
那人鄙夷地掃了一眼她手上的銀子,對身後的人唱了一句:“紋銀十兩。”後面有人也跟著唱了一句,“紋銀十兩”,又問她:“姓什麼?”
“姓白。”白簫遲疑了一下才答。
後面那個人記了下來,接著,門口那護院粗魯地朝她揮揮手:“進去吧,進去吧!”
她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心裡倒打起鼓來。他們會不會又設了什麼陷阱?但又一想,林湧泉準是以為她和沈英傑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所以才敢這麼大張旗鼓地舉辦婚禮。再說擔心這個也已經晚了,因為她已經由大門走了進來。這時,她發現不斷有衣著華麗的賓客從她身邊經過,前方還有絲竹的樂聲,又見不少賓客朝一個方向涌去。她估摸著,林湧泉和他的新娘就在那禮堂里,便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