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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民,你這樣東躲西藏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說了,我已經在路上了,有什麼事,我們
碰頭再說。……什麼?不要去你家?為什麼?”高競很驚訝,顧子群也一樣,看來張建民提出要改
變約定地點了。為什麼?難道張建民發現了什麼?
錄音里又是一陣沉默,看來張建民在解釋,高競耐心地聽了一會兒,最後說,“好吧,我就相
信你一次。我們一個小時後再聯繫。”
張建民為什麼不讓高競去自己的家?為什麼?
很清楚,張建民知道自己的家不安全。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回過家了?會不會他在自己家門口做了什麼手腳?顧子群
正兀自思考,猴子又把耳機遞給了他。
高競不太明白張建民的意思。
“你真的想去我家?告訴你,別去。為什麼?因為那裡有問題,如果你不聽我的,也許一進門
就得死。”張建民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很不清楚,高競問他不在家裡會面的原因是什麼,他解釋了
一大堆:
“我不知道,說不清。我昨天回去過,今天也回去過,但是今天和昨天不一樣,鞋子被移動過
了,我家只有我和我老婆有鑰匙,除了我們,不可能有誰能進屋……但是我發現鞋子被人調換了位
置,拖鞋放在外面了,原先是放在裡面的,架子上的陶瓷小菩薩少了一個,遙控板,電視機遙控板
也被動過了,原來放在冰箱上,現在卻在茶几上,我在茶几上原來放的是DVD的遙控板,它們看上去
很像,所以,只要有人動一動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除了我,誰還會在我家看電視?……也許,
還有別的我沒發現的……總之,高競,不要去我家,我是為了你好。我們再約時間。”張建民的聲
音短而急促,充滿了緊迫感。
這番話讓高競想起了幾個月前他和鄭恆松一起在群眾利益酒吧外面的那次歷險。那天晚上,他
把車停在酒吧門口僅僅五分鐘,等他從酒吧出來時,就發現車下面裝了一顆小型炸彈,後來是跟鄭
恆松幫他拆除了隱患。
對了!
鞋被調換了位置……
陶瓷小菩薩少了一個……
遙控板被動過了……
張建民的這幾句話不斷在他耳邊迴響,他不知不覺拿起了手機。他決定打給鄭恆松。
“松哥。”
“是我。”鄭恆送接電話很快。
“我現在要到張建民家,我需要防爆組協助出動。”
“可以。你要他們什麼時候趕到?”鄭恆松的聲音乾脆果斷。
“20分鐘後,我在張建民家門口等他們。”
“可以。”鄭恆松答得毫不含糊,接著又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還不確定。但……有疑點就得去查。”高競道。
“好,有什麼事及時跟我聯繫。”聽上去鄭恆松打算掛電話了,高競連忙叫了一聲:
“松哥!”
“什麼事?”
高競猶豫了下,才說:“有一件事。喬納昨晚跟你聯繫,沒打通你的電話。張建民昨晚去找她
了。”
“是嗎?她怎麼樣?沒事吧?”鄭恆松關切地問。
“她沒事,但好像受了刺激,張建民後來跑了,她沒抓住他。嗯……那個……松哥,要不你給
她打個電話吧,聽莫蘭說,她昨晚整夜沒睡,一直在到處找你。”高競結結巴巴地建議,他覺得自
己真不該說這話,領導談戀愛關他什麼事?要不是莫蘭叮囑他關照鄭恆松,他才懶得說這些。
“好,我會的。”鄭恆松笑著說。
張建民果然發現了問題。高競現在要防爆組出動了。
如此看來,他們在張建民那裡下的功夫算是都白費了。
但顧子群並不感到沮喪,因為從剛才高競肆無忌憚的通話內容看,第一,他還沒有發現自己的
車被動了手腳,顧子群想到這裡真想拍拍兩個手下的肩,說一聲,幹得好!;第二,喬納跟鄭恆松
應該是戀人關係,相信這條信息對老闆非常有用。
“老大,下一步該怎麼辦呢?”猴子問他。
“等。”他兩眼注視著前方的燒臘店,優哉游哉地說。
“等什麼?老大。”豬腸打了個瞌睡醒來後問道。
“當然是等高競跟張建民的下一次通話。他們還會再聯繫的。”不知為何,他現在一點都不緊
張了,他很想去吃一份廣東燒臘。剛剛在高競的車上,莫蘭的父親莫老頭,光說怎麼烤叉燒就說了
10分鐘,接著又說怎麼用梅子醬做鴨子,聽得他們三個都飢腸轆轆。
“爸,別再說了,我可不想幫你做什麼梅子醬鴨子了,太麻煩了。”最後,還是莫蘭提出抗議
,老頭才停止說他的美食經。
顧子群回想起來,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
人的聲音總會引發不同的聯想。有的會讓你聯想到菜場的鴨子,有的是白酒,還有的是絲綢或
者半導體,但她的聲音讓他想到的是春天的風。
但春天的風剛剛吹過,就來了陣冬天的風。
莫老頭說了一句話,差點讓嚇出心臟病。
“嘿,要是現在有人在竊聽我們,他一定會饞得流口水。”老頭得意洋洋地說,“我以前就是
用這辦法抓住躲在我車裡的小偷的。”
前半句聽得三人面面相覷,後半句才讓他們放下心來。
“老大,前面有家燒臘店,我們去買份叉燒來吃,怎麼樣?”豬腸建議道。
“嘿,哥們,好主意。剛剛聽他說,我才想到,媽的,我好久沒吃叉燒了!”猴子拍大腿贊同
。
顧子群回頭瞥了兩個手下一眼,從兜里掏出一張50的紙幣遞給猴子。
“喏,去買點叉燒,再買兩聽啤酒去,動作快點!”
“哈哈,好嘞!”猴子拿了錢,樂呵呵地下了車。
高競站在張建民家門口,一個身穿厚厚防護服的防爆組組員手裡拿了個巴掌大小的圓形黑色物
體走到他面前。
“找到了,就是這東西。”那人說。
高競拿起這個黑色物體仔細端詳了一番問道:
“威力多大?”
“可以把他家炸得稀巴爛。當然,也可能會波及到幾戶鄰居,但對整棟樓不會有很大的的危險
。”防爆組成員將那個小炸彈放在自己手裡把玩著,輕蔑地說,“過去有人用差不多的東西炸過公
共汽車,一輛車25個人,最後死兩個,傷三個,在自己家土作坊弄出來的東西就是這樣,樣子土,
威力也小。”
“一共有幾顆?”
“兩顆。一顆在電視機裡面,另一顆在衛生間水池裡,只要一開電視,或者一抽馬桶,就會
——碰!完蛋!”防爆組成員面無表情地說。
看電視和用衛生間,通常都是主人才會有的行為。看來裝炸彈的人意圖很明顯,他們就是針對
屋主張建民。這樣處心積慮地想殺他,是不是因為張建民的手裡掌握了對他們不利的東西?想到這
里,高競越發迫切想要見到張建民了。但是,他接連給張建民打了三個電話,對方手機都不在服務
區。
直到15分鐘後,他在開車回局裡的路上,張建民的電話才打進來。
“怎麼樣?高競?”張建民壓低嗓子問他。
“找到兩顆小炸彈。”
“看來我猜得沒錯。”張建民道。
“是的。謝謝你。”
“不客氣。”
“我們得儘快見個面。”
張建民沒吭聲。
“張建民,我們得談談。”高競加重語氣說。
“高競,我沒殺若琳。”隔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傳來張建民壓抑的聲音,“沒錯,我們之間
是有點問題,但我沒殺她,再怎麼說,她都是我孩子的媽,我怎麼會殺她?”
“張建民,這些我們見面後慢慢談。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高競急急地問,他覺得在
電話里沒法把事情談清楚。
張建民又陷入了沉默。
“張建民!”高競大聲叫。
“讓我想想……”
“你在猶豫什麼?”高競心想,不是你自己打電話給我的嗎?你打電話給我不就表明你想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