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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不斷鯨吞各種不同的小公司,一邊漸漸把觸角伸向政府部門,他知道要做得更大,就需要政
府的人作他的後盾。他開始以公司的名義支持政府搞的各種公益事業,從而搭上了一批官員,從小
心巴結到成為他們的座上賓,最後再讓他們轉而回頭來巴結他,近10年,他幾乎都在周而復始地重
復這個過程,他的財產就是這麼積累起來的。
兩年前,他開始把財產陸續轉到國外,他希望有一天,等他金盆洗手,他可以到國外去過幾天
逍遙日子。他沒給兩個弟弟太多的經濟幫助,在他們工作後,他便不再給他們零花錢,他只答應在
他們需要的時候(比如結婚)給予資助。太多的錢能帶來快樂,也會使人迷失,他深知這個道理,
身邊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了,他可不想看見弟弟們重蹈別人的覆轍。所以弟弟們至今都不知道他到
底有多少錢。
當然,他也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他明白,他的發跡是踩著別人血走過來的,所以他始終保持
低調。他從未接受過媒體採訪,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即使捐款,他也總是以公司的名義,或乾脆
用假名,只有內部操作的人才知道是他。
那麼,那個女人是怎麼找到他們三兄弟的?
他現在懊悔自己當時順手把她的信丟進了垃圾桶。
如果讓他再看一遍,他也許能看出些什麼來。
不過,他還依稀記得其中的一些內容,他記得她叫他“小雷。”她以前確實是這麼叫他的,“
小雷,你要照顧好弟弟,媽走了,別來找我,從今以後就把我忘了吧,相信你們會渡過難關的,如
果有困難可以找居委”,在她最後留給他的那張字條里,她也是這麼叫他的。
她在那封信里還說了什麼?
“從報紙上看見你的名字,一直不敢認,後來看了照片才發現就是你。你的確長大了,媽都認
不出你了,現在你肯定也不認識媽了,媽老了,老得都走不動路了,我生病了,癌症……”
謊話!我的照片幾時出現在報紙上?從來沒有過!即便她在報紙是看到過我的名字,她又是怎
麼找到雲齊和雲康的呢?弟弟們早都改名了!——奇怪,一開始怎麼沒注意到這句話?
是有人告訴她的?
是誰?
警方的人?鄭恆松?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這時,他床邊的電話響了。他心緒不寧地坐起身來接了電話。
“老闆,是我,子群。”是顧子群透著緊張的聲音。
“子群,有事嗎?”
“剛剛高原報告說,今天高競的女朋友已經答應去說服高競了。但高原說那個女孩好像很笨,
不一定能說動高競。”
“是嗎?”
為什麼趙棟跟高原會得出完全相反的結論?
“嗯……”顧子群好像欲言又止。
“子群,有什麼儘管說。”
“高競的女朋友還向高原透露,司徒老闆的身邊有警方的臥底。”顧子群停頓了一下,聲音顯
得更緊張了,“我想這件事很重要,還是,儘快跟老闆報告一聲。”
“臥底?”司徒不假思索地說,“為了保護臥底的安全,一般警方對這類事都嚴守機密,這種
事只有當事人和負責的高層會知道,絕對不可能外傳。既然她是個看上去很笨的女孩,高競怎麼會
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她?她還那麼隨便地透露給威脅她的高原?”
“這個……”顧子群似乎被問住了。
司徒雷忽然覺得情況不太妙。
“你馬上帶高原到我這裡來!我要知道他今天跟那個女孩說了些什麼!”他命令道。
“是。”
5分鐘後,顧子群的電話打了進來。
“老闆,不好了!”顧子群顯得心煩意亂。
“什麼事?”
“高原不見了,我打電話到他所在的酒吧,酒吧的自己人說,半小時前,他看見高原在離酒吧
門口大概30公尺的地方被三個男人帶上了車。”
司徒雷的心咯噔一下。
“高原現在還欠高利貸的錢嗎?”他立刻問。
“上個禮拜已經還清了。”
這麼說,不是財務公司的人。那會是誰?
會不會是警方的人?可是,警方是怎麼找到他的?
會不會是……他今天跟高競女朋友的見面,對方作了準備?錄了音?還是用什麼東西留下了他
的指紋?高原曾經以打架鬥毆坐過牢,很容易在警方的檔案里找到他,只要找到他的檔案,就能知
道他的一切,名字、長相、戶籍地址……
“老闆,老闆……現在怎麼辦?”顧子群焦急地問道。
“按兵不動,先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至於那個小姑娘……”司徒雷現在發現,趙棟對她的判斷
也許是對的,他冷靜地說,“先晾她幾天,我想一想再說。”
“是,老闆。”
跟顧子群通完電話,他立刻打電話給壁虎。
“你去打聽一下,你們警方是不是今晚秘密抓了一個叫高原的人。”司徒雷道。
“如果是秘密抓捕,不是負責那個案子的人可能也不會知道。不過……”壁虎喝了口水道,“
我知道高競下午在調兩個人的資料,其中一人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是誰?”司徒雷連忙問。
“蔡覺。”壁虎停頓了下,問道,“那也是你的人嗎?”
司徒雷覺得心裡一涼。從蔡覺到弟弟司徒雲齊,再到他們的母親,這根繩子的盡頭是誰——鄭
恆松!這是個圈套!先是安排母親來哭窮,在他們三兄弟中找了最善良心軟的雲齊開刀,然後讓蔡
覺來誘惑雲齊賣杜冷丁,也許,他們會找到雲齊然後威脅他,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們合作,揭發你哥的罪行,那就算立功,到時候,
你就能得到寬大處理,也許還不用坐牢。”狡詐的鄭恆松說出這樣的話,他一點都不懷疑。
“他是你的人嗎?”壁虎又問了一聲。
“蔡覺應該是……鄭恆松的人。”司徒雷冷冷地說,他現在急於要掛電話,“好了,有消息通
知我。多晚打給我都行。”
“好。我會的。”壁虎不是個囉嗦的人,馬上掛了電話。
司徒雷立刻聯繫杜函,他想知道他下午交代的事情有沒有辦好。一定要趕在警方之前把蔡覺找
到。
司徒雷一邊撥通杜函的手機,一邊走到自己的書房。
“怎麼樣?”電話一通,他就問杜函。
“一小時前已經幹完了,老闆。”
“乾淨嗎?”
“放心吧,老闆,很乾淨,連碎渣都找不到。”杜函的聲音很冷靜。
“很好,去休息吧。”他掛了電話,長舒了口氣,這時,他看見書桌上放著一封信,是趙棟寄
來的。
他拆開了信封,發現那是一張從電腦上列印下來的照片。照片裡的女孩有一對閃亮的大眼睛,
剪著俏皮活潑的齊耳短髮,穿著件時髦的黑色短大衣,正在一個骯髒的小吃攤品嘗跟她那身打扮毫
不相襯的串炸雞心,如趙棟所說,她胸前有兩個小小的黑色絨球。這顯然是從某雜誌上掃描下來的
。
“莫蘭。”他低聲道。
7.三個約會
“這就是王若琳交給銀行朋友的東西?”高競瞅著攤在面前的東西,興奮地問道。他剛剛粗略
地看了下,這堆東西里有一本日記、幾張照片,還有幾張紙幣。
“是的,你不知道,她還寫了封信讓她的朋友寄給喬納呢,就是那封信讓喬納找到這個銀行的
朋友的。若琳做事可真是小心謹慎。”莫蘭給他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麵。
高競的注意力馬上就被這碗飄著蔥花的麻辣豬腸刀削麵吸引過去了。
“啊,好棒,還有醬牛肉和黃瓜絲,辛苦了,辛苦了。”他哈哈笑著,拿起了筷子。
“你快吃吧,一會兒喬納來了,我就完了。”
就在這時,一個粗粗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我已經來了。”高競回頭一看,喬納穿著家常衣服,手裡拿了個蘋果核,站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