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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收到這封信後,能儘快跟我見個面,或給我打個電話。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求你不要對我那麼殘忍,給我打個電話吧。我會每天晚上守在電話機前等你的電話。一直等到你打來為止。
我愛你,真的愛你。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事,只要你叫我,我一分鐘都不會耽擱馬上就會來到你身邊。我真想陪你過周末,想聽聽你叫我,親愛的小波……
真希望你能快點收到這封信,你不會隨手扔進垃圾筒吧,親愛的?不,你一定要看完它,求你了。阿松。我保證我在這裡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如果你沒回信,我就會不斷地寫,直到你給我回復為止。想念你。愛你。吻你。
現在我要去睡了,外面一片漆黑,不斷有遠處的燈火在我面前閃過,但我心裡只有你。
好想依偎著你的胸膛睡去。
2002年5月20日深夜兩點
你的海波
很明顯,這封火辣辣的情書是在齊海波跟別的男人騎馬幽會並被鄭恆松撞見之後寫的,從信上的內容看,兩人曾經有過很深的交往,但當時正處於冷戰期,鄭恆松對她的態度極其冷淡,這似乎令齊海波非常痛苦。
莫蘭反反覆覆把信看三遍,跟高競一樣,除了發現齊海波急不可待地想挽回兩人的關係外,她並沒有從中看出什麼特別的東西來。莫蘭認為那個跟齊海波騎馬幽會的男子不太可能會是兇手,因為那實在太一目了然了,兇手除非不識字,否則絕對不會看了信後還把信留在齊海波的手裡。但除此以外她實在看不出,這封信里還有什麼疑點,她決定等第二天頭腦清醒後,再看兩遍,她相信一定有什麼細節她還沒注意到。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5年前喬納救鄭恆松的具體時間,因為莫蘭覺得那件事對齊海波和鄭恆松來說才是最終影響兩人關係的重大事件,相比之下,騎馬幽會事件只能算是開胃小菜,所以她認為這封信很可能是寫在毆打事件之前。
她敲響了喬納的房門,現在是晚上10點半。
“幹嗎?”喬納打開門,莫蘭發現她已經穿好了睡衣準備睡覺了。
“我想問你個問題。”莫蘭一溜煙進入她的房間。
喬納關上門,坐到床上,連連打著哈欠。
“快點說。我困得要死。”喬納無精打采地說。
“5年前,你救他的時候,是幾月幾日你還記得嗎?”莫蘭問道。
“7月5號。”
“啊,你記得真清楚。”莫蘭很驚訝。
“廢話,那天是發工資的日子,我把錢全給他了,我當然記得很清楚。”喬納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問這幹嗎?”
“真的是2002年7月?”
“噢,是啊,那又怎樣?”
猜對了,情書的確寫在毆打事件之前。
“他當時傷得真的很重?”
“對,我看就剩一口氣了,我走的時候還抓住我的手不肯放,我以為他要留遺言呢。”喬納閉起眼睛,仰頭回想著,一臉瞌睡相,“原來他是問我要蘋果,我只好把我吃剩的那小半個蘋果給他吃了。”
“你不是說他下巴壞了嗎,他怎麼吃的?”莫蘭奇道。
喬納睜開眼睛瞪了她一眼,道:“我用湯勺刮成蘋果泥餵他吃的。正好我包里有個湯勺。”
“你對他真好啊。”莫蘭嘆息了一聲。
“我以為他快死了,想不到他命還挺硬。”喬納打了一個哈欠,推推坐在她身邊的莫蘭,“你問完了沒有?”
莫蘭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齊海波的情書拿給她看,所以一時沒有答話。想不到,喬納倒自己先開口了。
“那情書里寫了什麼?”喬納問道。
“你想看嗎?”
喬納的眼睛突然一亮,隨後馬上道:“快拿來!”
“好吧。”莫蘭把口袋裡的情書複印件遞了過去。
喬納沒幾分鐘就把信看完了。
“什麼感想?”莫蘭問道。
喬納粗聲粗氣地大笑起來。
“真他媽的虛情假意!”喬納道。
沒錯,這也是莫蘭的感覺。雖然,這封煽情的情書通篇都在寫我愛你,我想你,我不能沒有你,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假。
“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莫蘭決定聽聽表姐的高見。
“看個開頭我就要笑。什麼可愛的阿松,親愛的阿松,媽的,好好的男人,被他越叫越松……”喬納一邊指著信里的話,一邊說,“再看這句,‘在睡覺還是在工作?還是一邊工作一邊在打瞌睡?’這人是編輯嗎?這句話寫得也實在太沒水平了,我要是男人,我根本不懂她是什麼意思?應該改成,你工作的時候沒好好工作,在打瞌睡,睡覺的時候又沒好好睡,在找我麻煩,這些我都了如指掌。還有這句,‘我發誓我會乖乖陪你過周末’,為什麼只是過周末,情書不是應該說我發誓要陪你過一輩子嗎?可見這女人寫情書的時候很小心,生怕發錯誓,以後做不到。總之,看完後,我覺得這女人只想跟他上床,其他什麼都沒想。完全是發情期作品啊。”
喬納哈哈大笑著把情書扔給莫蘭。
“我也沒想到海波會寫這樣的情書。”莫蘭嘟噥了一句,“所以人不能看表面。我以前覺得海波姐好像不是這麼……”
“你想說什麼?”
“我以前覺得她沒那麼膩味。我不知道。因為我自己從來沒寫給別人情書過,我也沒收到過這樣的情書。”
“嘿,外面像淑女,裡面是jì女的女人多的是,我們的犯罪檔案里就有一籮筐。所以她會寫這種爛東西,我一點都不奇怪。”喬納說到這兒又笑起來,“不知道那傢伙看到這女人的信會怎麼想。”
“我想,他會很開心的,只是她為什麼沒把信寄出去呢?”莫蘭為此很困惑。
“那還不簡單,她自己寫完了也覺得不好意思。哈哈。”喬納大笑,“我以前有個同學跟她男朋友分手後,也寫過一份叫人流鼻血的情書,那時候她還拿給我看呢,叫我說說意見,我說你有想寄就寄,不過要準備好,以後一輩子被人抓小辮子。”
“後來呢?她沒寄?”
“她重新寫了一份寄的。”喬納左右搖晃腦袋,“所以說明這人寫信的時候很衝動,衝動完冷靜下來後,就發現這封信不怎麼樣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齊海波很可能後來又重新寫了一封給他?”
“哇,為什麼不呢?前面那封等於嘔吐,把想說的都吐出來,後面那封就矯情一點,說說風,說說月,再說說今天會不會下雨,然後就可以從地上濕,談到濕漉漉的話題了。我那同學後來就是這樣的,我還記得她那封信的最後一句是,啊,我冷,然後是一個日期,那是她定的約會日期。”喬納說到這兒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那對方有什麼反應?”莫蘭問。
“媽的,都說我冷了,還能怎麼樣?當然是殺回馬槍嘍。”
“你說的對,她肯定後來又給他重新寫過一封信。這封信之後,他們又好了兩個月,直到他被人打,他們的關係才徹底結束。”莫蘭邊思考邊說。
“所以說,有點文化的男人就這副臭德性,喜歡來虛的。”
“那你現在對鄭恆松究竟是什麼感覺?”莫蘭一邊把信折好,一邊問道。
“不討厭。”喬納乾脆地說。
“那就是說……”
“媽的,別瞎猜,我是不可能跟他混在一起的,我當一次寡婦還不夠?”這個話題讓喬納又打了哈欠。
“別亂說,你怎麼能肯定這次一定是他先死呢?”
“難道讓我先死?”喬納瞪了她一眼。
“嗨,我在說什麼呀,什麼死不死的。”莫蘭把信放回自己的口袋,“我只想對你說,別錯失良機,鄭恆松找了你5年呢。你怎麼也得跟他約會5次後再作決定。再說,看齊海波的信就知道,鄭公子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快走,我要睡了。”喬納沒好氣地朝她翻白眼。
“好,我不說了,松嫂。反正結婚後別忘了照應我們家高競就行了。”莫蘭一邊笑,一邊走到門邊,她聽到喬納在身後說:
“那就快來拍馬屁,明天先買三個醬鴿來孝敬我!”
莫蘭心裡暗笑,所謂口是心非,大概指得就是這種情形吧。真不知道這個鄭恆松給她下了什麼迷藥。
高競很不想跟鄭冰單獨見面,但想到鄭恆松的案子的關鍵細節,他考慮再三後還是打電話把她約了出來。鄭冰接到他的電話非常高興,一口就答應來跟他見面。但是高競沒想到,她今天來赴約不僅打扮得很漂亮,而且還給他買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