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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那個死笨豬!”戴柔指著廖勇立氣急敗壞地說,眼淚在她眼裡打轉。
這事看來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好了,先把這個大傢伙扶起來!”莫蘭指揮廖勇立,廖勇立部不情不願地走過來,幫她一起把倒在地上的五斗櫥扶了起來。
隨後,莫蘭把衣冠不整的廖勇立拖到沙發上坐下,給他做了一個冰袋讓他敷臉,又強迫戴柔坐到她對面,給兩人各倒了一杯咖啡。
“好,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想謀殺我。”戴柔別過頭去不看莫蘭。
莫蘭瞟了一眼廖勇立。
“為什麼?”她問。
“是她殺了小美。”他回答得很乾脆。
“放屁!”戴柔回過身來憤怒地吼道。
“我想來想去,只有她才有可能做這種事。”廖勇立用冰袋敷著腫起來的左半邊臉。
“你有什麼證據?”莫蘭禁不住問。
“她恨透了小美。那天她給我打電話,在電話里一個勁地罵小美,簡直喪失了理智,她還說要給小美顏色看。”他疲倦地用毛巾捂住眼睛,好像要哭出來了。
“你這副嘴臉給誰看!滾!要哭回去哭!”戴柔醋意實足地說。
莫蘭分別看了兩人一眼。
“請問,你們兩個究竟是什麼關係?”她靜靜地問。
這問題讓廖勇立有些尷尬,但戴柔卻回答得很乾脆:
“我們是情人。”
廖勇立沒有否認。
果然如此。不過莫蘭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答案,這大概就是杜小美不斷打電話找戴柔,而戴柔始終躲著不見的原因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會對這次聚會那麼緊張了,看來她早已也看破了杜小美的用意。
“那麼杜小美是否知道你們的關係?”
“她有懷疑。”戴柔突然冷笑了一聲,“要是我的男人一個星期有三個晚上不在家過夜,我也會起疑心的。”
“三個晚上?”
“也許你不信,他也對我說過要永遠愛我,但他卻不肯跟杜小美離婚,還讓她懷了孕,讓她這麼得意洋洋地在我面前炫耀。說實話她死了我很高興!”戴柔一邊梳理她的頭髮一邊恨恨地說。
“戴柔你該明白,你讓我很為難,我們說好只是做情人的,但是你要的卻越來越多,以致我招架不住。如果我知道你也會提出結婚的要求,我不會跟你在一起。我對你太失望了。”廖勇立已經冷靜下來了。
“臭男人!”戴柔罵道。
廖勇立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好了戴柔,先不要理他。”莫蘭把戴柔拉到身邊,使其面對著自己,“我要你告訴我,那天我睡覺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戴柔一臉吃驚。
“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我只記得我那天洗完澡後,就進房間睡了,然後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睡在單人客房裡。燕淑在我的面前。她說是我自己走錯了房間。”
戴柔點了點頭:“你是自己走錯的房間。你在前面,我和燕淑跟在後面,你自顧自走進燕淑的房間倒頭就睡,連澡也不想洗,我們怎麼叫你都不行,看你睡得實在香,我們也只能由著你了。後來你大概怕我們又去吵你,你還鎖上了房門,燕淑的東西都被你鎖在了裡面,後來她只好借容喜的洗面奶洗的臉。”
“然後你了幹什麼?”廖勇立嚴肅地問道。
戴柔白了他一眼,仍舊面對著莫蘭說:“我回自己房間拿了換洗衣服就去洗澡了,洗完澡我給這個臭男人打了個電話,罵他個狗血淋頭,之後就上床睡覺,就這麼簡單。”
“我記得你說你要去找她攤牌,難道你沒去找她嗎?我才不信。”廖勇立冷冷地盯著她。
戴柔轉過臉瞥了他一眼,用挑釁的口吻答道:“對,我本來是要去找這個女人攤牌的,但是我看見她跟姜兩個人在客廳里鬼鬼祟祟地說了好一會兒,所以我只能上樓。”
“你看見杜小美和姜在客廳說話是在做完面膜之後?”莫蘭問。
“對。姜留下來幫她一起收拾,她反正是個勤快的人,她們在客廳里嘀嘀咕咕好一會兒,我覺得不便打擾,所以只好走了。”戴柔說。莫蘭知道,戴柔平時最討厭做整理工作,每次碰到要收拾東西的節骨眼,她都會提前開溜,所以她看到要收拾面膜的殘渣和桌上的水果盤,當然會逃得遠遠的,但話說回來,她洗完澡照樣有機會去找杜小美。
這個問題不等莫蘭開口,廖勇立已經想到了:“洗完澡你難道沒去找她?你不會說姜容喜還在客廳跟她說話吧。”
“我洗完澡客廳已經沒人了。”戴柔似乎是故意壓低嗓音在說話,眼睫毛下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因為她們剛才說話的樣子好像是在講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我很自然地認為她們也許是到杜小美的房間繼續密談了,所以我就放棄了,我到花園裡給你打了電話,發發牢騷。”
“你怎麼能肯定她們在小美的房間?也許她們是在姜容喜的房間呢?”廖勇立說。
“你別忘了,莫蘭睡錯了房間,那個房間裡還有趙燕淑,她們肯定不希望有外人在場,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了。”戴柔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又補充了一句,“我還沒有笨到要殺了她的地步!”
從戴柔的住處出來後,莫蘭心裡疑雲重重,老實說,她不能肯定戴柔是否已經說了實話,莫蘭總覺得她之所以會光臨杜小美的別墅,就是為了向對方攤牌,不然沒有理由原先一直躲著不見,突然就接受邀請到她家。而且依照戴柔的風格,她的確也會這麼做,但是她卻否認了,這點莫蘭有些困惑。另一方面,杜小美和姜容喜又在密談什麼呢?
廖勇立表示願意送莫蘭回家。在車上,莫蘭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廖勇立,你是否知道杜小美已經懷孕?”莫蘭問,她決定把杜小美其實沒有懷孕的事隱瞞下來,她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她怎麼可能懷孕?”廖勇立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怎麼說?”
“她打算30歲以後再生孩子,所以每天服用避孕藥。”
“可能她假裝服了避孕藥,但其實沒吃,你怎麼能肯定?”
廖勇立微笑。
“總之,我不會讓她懷孕的。”
“什麼意思?”莫蘭聽出裡面另有玄機。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因為被觸犯了隱私,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如果你老婆沒被人殺死,我連一個字都不會問你。”她執拗地說。
他沉默片刻,然後答:“我們已經半年沒在一起。”
莫蘭無言。
“這個答案已經夠說服你了吧。”他道。
怪不得杜小美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怪不得她恨到要用八鮮湯來威脅情敵。
“你原來打算怎麼辦?繼續跟戴柔在一起?”她忍住怒氣說。
“我打算跟戴柔分手。”
“那麼杜小美呢?”
“她仍舊是我的妻子。”廖勇立帶著輕鬆的表情瞥了她一眼,“正餐和點心我都需要,但是孰輕孰重,我分得很清楚。”
“真是臭男人!”莫蘭忍不住罵道。
“你們永遠不會理解。”
“是不理解。好,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報警的時候哆哆嗦嗦的?”莫蘭問。
“我只想告訴戴柔,她是在自尋死路。儘管我沒有證據,我仍舊認為是她乾的。”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警察?”
廖勇立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先前的得意一掃而空,
“因為我還不能確定。”他說。
7.新的發現
從早晨九點起,莫蘭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姜容喜,但對方一直關機,她只得發簡訊給對方,可一直到下午四點,姜容喜才給她回了電話。
在電話里,姜容喜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她告訴莫蘭,自從慘案發生後她就一直晚上做惡夢,白天工作時心裡也直發慌,就連走路腳都打顫,所以這幾天她就乾脆請假在家休息,想等身體稍微好點了才去上班。莫蘭請她出來聊聊,她起先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同意了。於是兩人約在平時經常去的咖啡館碰頭。
“容喜,你沒事吧。”一見面,莫蘭就注意到了姜容喜的黑眼圈,
“我最近有點神經衰弱。”姜容喜把提包放在桌邊,叫來了一杯黑咖啡。
“你看上去象是瘦了好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