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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看到血,因此務必讓血流得越少越好。”姜容喜冷冷地說,好像只是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第二天早上,我還發現一個細節。我看見你的戒指從無名指移到了中指。戒指戴在哪個手指,原本就是各人的喜好,換來換去也不足為奇,但是發生在你的身上,就有點不同尋常。因為你曾經跟我說過,這個戒指是你的結婚戒指,你會永遠戴在你的無名指上,而且你以前說過,戒指帶在中指就象在說你是個選擇獨身的女強人,你不喜歡這種寓意,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那天晚上有什麼理由,讓你把戒指從無名指上移到你討厭的中指,是一時粗心嗎?還是心血來cháo,當然不是的。後來我突然想到,你也許不得不這麼做。你的戒指很寬,它足以遮掩一個小小的刀傷。”
“你可真會猜。”姜容喜別過頭去望向窗外,在那裡,警車已經在等候了。
“你第一次幹這種事,難免心慌意亂,弄傷手也很正常。而如果你受傷了,你就得想辦法止血。這最先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我打開小美房間盥洗室的玻璃櫥門時,我果真發現創可貼和酒精棉花。那天晚上,你就是用它們處理了你的傷口,然後第二天,你就在已經癒合的傷口上套上戒指,並把處理完傷口的創可貼和帶著血污的酒精棉花一起隨身帶走了。”
“按照供詞,那天晚上,應該沒有人進過小美的房間,就更不用說那裡的盥洗室了。所以,如果有誰找到那些東西,誰就是兇手。只有兇手才會知道在那裡可以找到止血藥物。”莫蘭看出姜容喜想辯解,“你也許會說,你是從客廳的角落裡,客房的抽屜里或者別的什麼的地方找到的,但是不可能,容喜,昨天我跟廖勇立一起已經把這棟別墅里所有放在其它地方的止血藥物都收了起來,所以只有那裡才有。”
姜容喜無言以對。
“其實你本不會那麼大意,但是你被另一件事迷惑了眼睛。你猜到廖勇立讓你們切鴨子,切雞是為了看看你們誰有能力從關節處乾淨利落地切下小美的手指,所以你假裝外行,把鴨子切得亂七八糟,當你發現你隱藏得很成功,沒有引起任何懷疑的時候,你就以為自己過關了,於是你就一下子放鬆了警惕。”
莫蘭平靜地注視著姜容喜,對方的表情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她,她全猜對了,但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跟廖勇立……”
“別想歪了!”姜容喜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那是為什麼?”
姜容喜停頓了一下,道:“還記得我大學快畢業時的那場感冒嗎?”
“我當然記得,你那時候病得很重,後來還得了肺炎。”
“我那時候懷孕了。”她幽幽地說。
莫蘭吃驚地望著她。
“那是我第一次懷孕,那時候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但是因為我病得很重,後來我不得不打掉那個孩子,醫生說手術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從此再也懷不上孩子了。我老公一直想要一個孩子,我覺得好對不起他。”姜容喜靜靜地說,“是杜小美把感冒傳染給我的。事隔多年。我本來不想怪她,但是她那天居然還大言不慚地宣布自己懷孕了,她那麼洋洋得意,對自己給別人造成的痛苦竟全然不知,還假仁假義地說羨慕我是丁克家族,我無法原諒她……”
“你效仿八鮮湯的例子是為了奚落她嗎?”
“這難道不是她咎由自取的嗎?居然用八鮮湯來威脅我們……”
“可是她其實根本沒有懷孕。”莫蘭道。
“所以說,真是個笑話,大笑話!”姜容喜突然咯咯地笑出聲來,並且一笑就停不了,但那笑聲在莫蘭聽來,比任何她聽到過的哭聲都更悽慘,更絕望。
莫蘭的眼圈不由地紅了。
11.一個月後……
“你收到了沒?”一個月後,某天清晨五點,莫蘭被戴柔的電話吵醒。
“什麼東西?”莫蘭把頭靠在電話機上,努力睜開眼睛。
“請柬,結婚請柬!”
莫蘭二話沒說,“啪”地一聲掛了電話,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收到什麼請柬了。
她隱約聽到戴柔的聲音在電話里說著某個人的名字,也許是趙燕淑,也許是戴柔自己,她沒聽清,也沒興趣。她知道趙燕淑已經跟老公離婚,戴柔也已經找到了新的男友,難道她們中的一個要結婚了?
管她呢!莫蘭打了個哈欠,這實在與她無關,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睡眠睡眠。
《貓的復生(莫蘭系列之二)》作者:鬼馬星【完結】
內容簡介
她躺在六月大樓下面的水泥地上,已經停止了呼吸,嬌弱的身體被包裹在一件帶耳朵的黑貓緊身服中,模樣古怪。警
方很快了解到,這具冰冷詭異的屍體是健身教練林琪。
而就在三年前,在同一地點,一個同樣身穿黑貓緊身服的女賊在行竊時墜樓身亡,更巧的是,那名女賊居然跟林琪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人可以死兩次嗎?
自由撰稿人莫蘭與警官高競決心解開這個謎。他們發現三年前那名女賊的死不同尋常,她是在行竊過程中不巧碰到有人自|殺才受驚墜樓的,至今沒人知道女賊的身份。
而那名自|殺女子則同樣是個謎,明明40多歲,卻假扮少女跟不同的男性交往。
林琪的身世則更加撲朔迷離,冷漠的母親、放蕩不羈的情人、痴呆的哥哥、心懷嫉妒的女友,究竟哪個才是導致她走向毀滅的根源?
莫蘭系列第二篇《貓的復生》
貓的復生
1. 人可以死兩次嗎?
今天,喬納已經是第N次提到“貓”了。
“還記得那件關於‘貓’的案子了嗎?”透過兩片薄薄的鏡片,喬納黑白分明的眼睛向莫蘭she出一道期待的光芒。
“好像有點印象。”莫蘭敷衍地點了點頭。
其實莫蘭根本就毫無印象。自從喬納在警察局幽暗的地下室擔任檔案管理員以來,跟她講過的案子起碼超過三千個個,與動物有關的就不下幾百件,她根本不知道喬納指的是哪一件。但如果真的告訴喬納她不記得了,喬納就會說個不停,莫蘭可不想在美好的早餐時間聽那些令人作嘔的情節。
所以當看出喬納又有繼續這個話題的傾向時,她立刻岔開了話題。
“忘了告訴你,昨天我在閣樓的箱子裡終於找到了《魂斷藍橋》,我把它放在你房間了。”莫蘭說。
“哦,謝了!”喬納打了個口哨。
“片子夠老的了,怎麼突然想起看這個?”莫蘭隨口問道。
“你知道我向來愛看老片子。”喬納滿不在乎地說。
這話不錯,喬納是個沉迷於舊東西的人,她喜歡聽老歌,看老電影和舊書,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她會對檔案管理員這份枯燥乏味的工作如此痴迷的原因吧,一旦成為檔案,就說明已成過去。
32歲的喬納是莫蘭的表姐,自從五年前,她當緝毒警的丈夫在執行任務時不幸犧牲後,孤身一人的她就搬來跟莫蘭母女同住了。雖然她曾經是個身高170公分,有著一對修長玉腿的漂亮姑娘,但自從丈夫去世後,27歲的她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個不修邊幅的中性人。
她燙爆炸頭,塗指甲油,喜歡赤腳穿鞋,說話罵罵咧咧,抽菸抽得比男人還凶,還喜歡喝白酒,但警察局裡很少有人對她不滿,因為幾乎沒人比她更敬業。她從不休假,總是最後一個才回家,無論何時,只要局裡有人需要她的幫忙,她都會第一時間趕到工作崗位,而且她還精於電腦技術,善於鑽研,她曾經自己設計了三個檔案分類查找的軟體,同時還懂得修補破損的照片和還原圖像,在警察局,她是個最頂用的小專家。
但是,因為常年泡在陰暗的小天地里跟沾滿灰塵的罪案記錄打交道,她有時也不免抱怨,說自己生活在垃圾堆里,得出去換換新鮮空氣,所以莫蘭在一周前,連拉帶拽地把她帶進了健身房,她希望有氧運動能激發表姐越來越淡薄的性別意識,但她沒想到自從去了這一次之後,喬納就開始嘮叨起那樁貓的案子來。
“你不覺得那女人有點怪?”喬納從健身房回來的途中問莫蘭。
“不覺得。”
喬納指的是教她們跳有氧操的教練林琪。說實在的,莫蘭一點都不覺得林琪有什麼特別。作為一個有氧操教練,她再普通不過了,有一張清秀乾淨的臉,身材苗條結實,話不多,但很乖巧,對顧客總是笑臉相迎。倒是喬納,在45分鐘的跳操過程中,始終用陰森森的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