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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競立刻跟上了他。
10.新的線索
喬納打了個瞌睡醒來,發現莫蘭仍坐在電腦前。她瞄了一眼手錶,都已經12點了,看莫蘭臉上的表情,她就知道高競沒打電話來。雖然她仍不敢相信高競真的失蹤了,可就現在的情形看,她也不得不接受這個可怕的現實。
她走到莫蘭身後。
“你在幹什麼?”
“跟趙蜜聊天。你上次不是跟我說,鄭婷如的姐姐叫廖珊嗎?我讓她去問廖珊,認不認識一個叫鄭婷如的人。現在趙蜜去網上找她了,如果她在,就拉她一起來聊天。”莫蘭一邊打字一邊回答她。
“趙蜜是不是以前那個經常來你家蹭吃蹭喝的傢伙?”
“對,你叫她‘吸塵器’。因為她到過的地方,剩不下半點零食。”說到這裡,莫蘭微微一笑,這是今天喬納第一次看見她笑。
“哈,是她!”喬納記得那個臉上有雀斑,喜歡大聲笑的女孩。其實,在莫蘭的所有同學中,她最喜歡的就是趙蜜。她還記得,有一年清明節,莫蘭的父母外出掃墓,她被姨媽叫來陪伴獨自在家的表妹。那天晚上,莫蘭包餃子給她吃,當時趙蜜也在,她們兩人雖然素不相識,卻談得很投機,兩人還比賽吃餃子,最後,她以28比30,輸給了趙蜜。
“哈哈,好多年沒見她了,她現在好嗎?結婚了沒有?”喬納問,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
“沒結婚。”莫蘭看見她東翻西找,問道,“你在找什麼?”
“看那裡。”她指指牆上的鐘,“都幾點了,而且你又跟我提了‘吸塵器’!”
莫蘭一副沒聽懂的表情。
“我餓了,有什麼可吃的?”她直截了當地問。
莫蘭的反應慢了兩拍。“廚房裡好像有方便麵。”隔了幾秒鐘,她才結結巴巴地說。
方便麵?我幾時在你家吃過方便麵?喬納心裡喊。
“除了方便麵,還有什麼?”她問。
“還有……”莫蘭神情疲憊地想了一會兒,“冰箱的冷凍室里有粽子,客廳的食品櫃裡還有曲奇餅乾,你自己去找找吧……”她的眼神溜過電腦屏幕時,突然坐直了身子:“廖珊來了。”
其實一想到高競和那個120電話,喬納就沒了胃口,但如果不吃,胃就會不舒服,所以她從客廳的食品櫃裡翻出了裝曲奇餅乾的盒子。
她走回房間時,莫蘭對她大聲道:“喬納,廖珊真的有個妹妹叫鄭婷如,而且這個鄭婷如也去參加了趙勝的那次生日聚會,她們還在那裡吵了一架。”
“她們為什麼吵架?”喬納從盒子裡拿出一塊曲奇餅乾。
“我也正問她呢!”莫蘭飛速打字。喬納湊到了她身邊。
對方的回覆很快來了:“她罵我媽。”
“你媽哪兒得罪她了?”莫蘭打字問道。
“這說起來有些複雜。我媽是我爸的原配,她媽是我爸的同學。我爸跟她媽偷情,被我媽發現了,兩人就離了婚。離婚後,我爸就娶了她媽,還生下了她,就是鄭婷如,他們一起過了十八年,我爸又跟她媽離婚,跟我媽復婚了。”
喬納望著這堆繞口令,說道:“怪不得那女人要罵她媽。她媽為了殺回去,肯定是臥薪嘗膽,幾十年如一日地搞破壞。”
“我覺得也是。”莫蘭道,又問廖珊,“你跟鄭婷如在一起生活過嗎?”
“我高中畢業那年暑假,因為我媽被派去外地出差,我就到我爸家住了幾個月。在這之前,我只見過她三四次。”
“鄭婷如比你小几歲呀?”這是趙蜜在提問。
“三歲。那年我18歲,她15歲。”
“啊,那就是說,你3歲的時候,你爸就跟你媽離婚了!”趙蜜大驚小怪。
廖珊打了三個驚嘆號:“不是3歲!我才滿周歲,他就跟我媽離婚了。他是在我媽懷孕的時候跟那女人好上的!”
“男人!!!”趙蜜道。
喬納看見莫蘭啪啪打字。
“鄭婷如這人好相處嗎?”
“不好相處。”
“能詳細說說嗎?”
“她這人脾氣不好,說話很沖,而且特別固執,又特別多疑。比如有一次,她的錢包不見了,硬說是我拿的,我當然不能讓她白白冤枉,我們大吵了一架,還差點打起來。要不是我爸出面,我們可能真的會打起來。後來她發現,她的錢包掉在了床底下。”
“那這事她後來有沒有向你道歉?”莫蘭道。
“沒有。我爸讓她跟我道歉,她說那錢包不會無緣無故掉在床底下,是有人扔進去的。她說的就是我。你說可氣不可氣?”
莫蘭回頭對喬納低聲道:“錢包是不會無緣無故掉在床底下的。鄭婷如這點沒說錯。”
喬納看見屏幕上趙蜜打了一行字:“她是不是故意針對你啊?”
廖珊送來一個笑臉。
“她對誰都一樣。其實她對我,還比對她媽稍微好一點。”
“她跟她媽合不來?”莫蘭問。
“我住那兒的時候,她就跟她媽吵過好幾次。別看她平時不說話,一說起話來特別刻薄。有兩次,她媽都被她氣哭了。說實話,那時候我還挺同情她媽的。”
“她們為什麼事吵架?”趙蜜問道。
“主要是為了鄭婷如的早戀。鄭婷如愛上了她的鋼琴老師,那人教了她大概六七年,那時他都已經四十多了,孩子都上高中了,可鄭婷如才15歲,可她就偏偏喜歡上了他,天天吵著要去見他。你說她媽能不氣嗎?”
“那男的跟她好了沒有?”莫蘭問。
“當然沒有。別看鄭婷如年輕,人長得可是非常一般,而且那時候,她很胖,大概有一百四十多斤,那男人是在音樂學院當老師的,平時身邊有不少女生圍著,就算要搞外遇,也不一定會找她。鄭婷如純粹是單相思。可她就是認死理,覺得人家也喜歡她,就因為人家在她生日的時候,送過她一份生日禮物。後來,她天天去那人工作的地方找他,最後那男的當著他老婆、我爸和鄭婷如老媽的面,跟她說清楚自己對她完全沒那種意思,她才罷休。”
“這事對她打擊很大吧?”莫蘭道。
“當然嘍。後來的兩個星期,她有點不正常。有一天,她突然對她媽說,她要報名學武術,還威脅她媽說如果不替她交錢,她就去當尼姑。她媽一開始不同意,她就離家出走了,後來,我們在火車站找到了她。沒辦法,最後她媽只好同意讓她學武術。”
“她會武術?”莫蘭皺起了眉頭。
廖珊發了一個點頭的表情。
“她那時常常在客廳里打拳。”
“她有沒有說過,她為什麼要學武術?”
“她沒說過。不過那段時間,她好變態,有一次,她抓了一隻野貓回來,綁在椅子上,然後用飛腿去踢那貓的頭。才三腳,貓的脖子就被她踢斷了。事後,她把死貓裝在塑膠袋裡,扔到了那男人的院子裡。據我所知,她這麼做了好幾次,後來,那男人的老婆實在忍不住,就吵上門來了。她媽一個勁地跟人家賠不是,她就站在旁邊,陰森森地笑。”
“好變態啊……”趙蜜發了一個驚恐的表情。
“她殺了多少只貓啊?!現在我都覺得她死有餘辜了。”莫蘭憤憤不平地打字道。
“呵呵,我還以為學音樂的人,情操有多高尚呢!”喬納站在莫蘭身後插嘴。
“死有餘辜?”廖珊發現了這四個字。
莫蘭輕嘆一聲,繼續打字:“這事我等會兒跟你解釋。你先告訴我,她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
“一個多月吧。本來她每天吃完晚飯都會離開家,到附近的一片綠地去練拳,可在我離開之前,她晚上開始願意留在家裡了。”
“那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莫蘭問。
“她是不是終於把那個男人忘了?”趙蜜問。
“我覺得她是有了新的目標。”廖珊道。
莫蘭和趙蜜同時打了個問號。
“那時候,她媽好像有點心灰意冷,開始不管她了,還常常叫朋友來家裡打牌。她媽和朋友打牌的時候,她經常會在客廳里彈鋼琴。”
“人家打牌,她彈鋼琴。這好像有點……”莫蘭打了一串省略號。
“哎喲,做作死了!”廖珊接上了她的話頭,“我一開始就想,她為什麼不等他們打完再彈?”
“她是不是要彈給某個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