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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後,她就更不可能跟你說這些了,因為那時候,你們已經控制了整個酒吧,她應該已經知道你是
個警察了。”高競目不轉睛地盯著羅立陽,隔了會兒,他指出,“羅老師,你在撒謊。”
羅立陽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誰告訴了你什麼?”
“老師,那個女人是誰?”
羅立陽吸了口煙,答道:“看來,你是有了答案才來找我的。”
“她是誰?”
“好吧,我告訴你,她是李耀明的妻子,這是她自己說的,她叫什麼我記不清了,我記性不好
。”
“你看見她的時候,耳朵里的棉花拿走了?”
“我想聽她解釋。”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一旦被對方親口證實,高競還是覺得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老師!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這個女人……”
“有可能她就是殺死李耀明的兇手,我知道。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在李耀明的屍體旁邊,顯得
很慌張。”
高競愣了一秒鐘,才提高嗓門問道:
“老師,你為什麼要替她隱瞞?後來作調查的時候,你又為什麼對此隻字不提?!”
羅立陽對他的情緒視而不見。
“她從後門退回酒吧來,我知道那是因為後門有我們的人,我讓她過來,我們就快速在酒吧的
角落聊了幾句。接著,我帶她走了前門。”羅立陽白黑相間的左邊眉毛微微向上一挑,神情還帶著
幾分得意。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幫一個可能殺了人的女人?”
“你在懷疑我。”羅立陽的口氣裡帶著指責。
高競停頓片刻,才說:
“你好像沒必要這麼做!除非你們有什麼關係!”
羅立陽笑起來。
“一個男人幫一個女人,不一定是兩人有什麼關係,也許,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共同的敵人?”高競的口氣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羅立陽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他總是挑我的錯,為難我,諷刺我,具體他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我就不說了,”羅立陽笑
了笑,忽然抬起頭盯著高競,一字一句地說,“我覺得,李耀明——該死。”
是你殺了李耀明嗎?高競很想問這個問題,但話到嘴邊,他還是換了個問題。
“你看見秦芝雲的時候,她在幹什麼?”
“她正從後門口退回來,我朝她招招手,她有點猶豫,但還是馬上朝我走了過來。”
“當時有沒有人看見你們?”
“我們周圍沒人。當然,也許是我沒看見。”
“你們聊的時候,別人在哪兒?”高競現在已經明白關保國的那句話了,“去問問老羅吧,”
很明顯關保國看見了他跟秦芝雲,但因為他自己也不清白,所以他決定保持沉默。
“關保國在房間另一頭盤查其它客人,周越,我沒看見,只看見他的外套放在吧檯上,估計他
在吧檯下面忙。”
“你們聊了多久?”
“大概幾十秒,只聊了幾句,她說了她的名字,又說她沒殺人。我說這跟我沒關係。然後,我
就在她頭上套了個黑色塑膠袋把她帶出去了,我們出去的時候,正好趙杏蘭走進來。”
“你看碰見秦芝雲的時候,李耀明是什麼狀態?”
“躺在地上,好像死了。”
“好像?你沒有查看他當時的狀況?”
“沒有。”
他果然不關心李耀明的死活。
高競關上了筆記本。
“老師,我已經記下了你說的話,你可能需要接受進一步的調查。在局裡,不是在這兒。對不
起。”高競低聲說。
“沒關係,世態炎涼,我早就料到了。”羅立陽冷笑。
這句話刺得高競心口發痛,他站起身,望著羅立陽,平靜地說:
“老師,即便不是你親手動手殺了李耀明,你也有間接責任,首先你明知道秦芝雲有殺人嫌疑
,你還放了她,你妨礙了調查,其次你在發現李耀明倒在地上時,你沒有查看他的生命跡象,如果
他當時還活著,你就等於間接殺死了他,我知道李耀明不討人喜歡,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拿生命
開玩笑。老師,你犯法了,而且你是知法犯法。我這麼做不是什麼世態炎涼,是按照規定辦事。”
這句話刺得高競心口發痛,他站起身,望著羅立陽,平靜地說:
“老師,即便不是你親手動手殺了李耀明,你也有間接責任,首先你明知道秦芝雲有殺人嫌疑
,你還放了她,你妨礙了調查,其次你在發現李耀明倒在地上時,你沒有查看他的生命跡象,如果
他當時還活著,你就等於間接殺死了他,我知道李耀明不討人喜歡,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拿生命
開玩笑。老師,你犯法了,而且你是知法犯法。我這麼做不是什麼世態炎涼,是按照規定辦事。”
“別跟我談什麼法律!”
“老師,你是個警察!”
“高競,對我來說,法律就好像你的師娘!”羅立陽走到窗邊,回頭看著他。
“師娘?”高競不明白。
“每天跟你睡在一起,好像是你的人,可是只要一出事你才知道,原來她從來就不是你的人,
她既不會幫你,也不會站在你這邊!其實,對於大部分像我這樣沒權沒勢的人來說,法律就是這麼
個跟你同床異夢的婊子!”
“老師!請你不要說師娘!她是個好人。她對你也曾經很好!我看見她給你fèng衣服,把手都戳
破了!”高競吼道。雖然他知道師娘也有錯,但聽到羅立陽這麼咒罵她,他還是受不了。
羅立陽輕蔑地瞥了他一眼。
“小笨蛋!人生這本書,你才翻了幾頁?不過,你跟我不一樣,你們莫蘭家裡有錢,所以你比
我有前途。”
高競聽出了羅立陽話語中的譏諷,本來他不想理會,但因為涉及到了莫蘭,他忍了忍,還是沒
忍住。
“老師!莫蘭跟本案無關,請你不要把她扯進來。再說,我喜歡的是莫蘭本身,不是她的家!
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莫蘭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姑娘,我也照樣喜歡她。”高競真怕再說下去,會跟
羅老師打起來,所以他說完立刻朝門口走去。
但當他走到門口時,他還是停下了腳步,轉身望著羅立陽。
後者像看著一個傻瓜那樣看著他。
“還有什麼吩咐?學生?對了,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一下,什麼時候帶我走?我也好有個思想准
備?”羅立陽卑躬屈膝地問道。
“這個,我會先請示鄭局長。”高競望著羅立陽,停頓了片刻,才鼓起勇氣說,“羅老師,我
只是想跟你說。法律對我來說,就好像我媽。她有缺點,從來不疼我,有時候還冤枉我,但因為她
是我媽,所以我還是會尊重她。老師,你以前教我,要做個好警察,首先得遵紀守法,做個好人,
這話我永遠記在心裡。”
說完,高競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他用手背一抹眼睛,摔門走了出去。
莫蘭在回家的路上給高競打了個電話。
“嗨,是我。”電話通了,她說。
“嗯。”他應道,但沒有接著往下說。
莫蘭覺得有點掃興,她本來以為聽到她的聲音他會很興奮,但沒想到他反應如此冷淡,她都後
悔打這個電話了。
“你在忙是不是?”她冷淡地說,“如果是這樣,那麼……”
“莫蘭!別掛!”他慌張地叫了一聲。
電話背景挺嘈雜,他應該在街上。她暫時打消了掛電話的念頭,不太熱情地問道:
“你怎麼啦?”
“莫蘭,我心情不好。”他的聲音的確很壓抑。
“怎麼啦?”
“我剛剛去見過羅老師了,你不知道他做過什麼。莫蘭。我覺得,”他痛苦地說,“他已經不
再是過去我認識的老師了。”
莫蘭知道,對於從小失去父愛的高競來說,羅立陽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警校老師,還是一個值
得信賴的兄長,我師傅,我師傅,這三個字過去他總是掛在嘴邊,也難怪,這個人教他she擊還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