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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沒過多久,她臉上的笑就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呆滯和漠然。

    張素萍不是那種輕易會把感情表露出來的人。

    慘案發生在1996年8月6日晚上6點半,鰥夫陸強接到張素萍的電話,她說要為他做一頓最後的晚餐,作為告別。之前,他已經向她提出了分手,原來他早有一個正在談婚論嫁的女友。後來陸強對警察說,張素萍在得知他腳踏兩條船後,表現得很平靜,但是當她聽到他準備結束兩人的關係時卻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哭起來,並開始砸東西,她砸壞了他的電視機和錄音機。他當時把她的這些行為理解為對他用情過深,所以並沒有讓她賠償。事後,她向他道了歉,並說一個星期之內給他答覆。

    那天,正是一個星期的最後一天。她知道他白天上班,要到晚上7點左右才能回到家,於是她先他一步來到他家,並用他家的電話聯繫上了他,她要他回家吃飯,並說要把他家的鑰匙還給他。她的要求無可厚非,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後來陸強說,他一進屋就發現她的眼睛裡閃著“鬼一樣的凶光”。

    “我為你做了一鍋八鮮湯。”她說

    “八鮮湯?都有些什麼?”  

    “愛情。”她靜靜地說。

    “愛情?”他不知道她想說什麼。有一刻,他懷疑她想毒死他。

    但他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看見她拿起湯勺舀了一口湯送進自己的嘴裡,似乎在嘗味道,她又往湯里放了一些鹽。

    “很美味。”最後她滿意地點了點頭,並別過頭來望著他微笑,“比我為你做的任何東西都好吃。”

    “真的嗎?”他坐到餐桌前。

    “吃吧,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菜了。”她為他乘了一碗湯,他看見她還舀了一些排骨之類的東西放在他碗裡。

    “好吧,我來嘗嘗你的手藝。”他不想回應她語調中的憂傷情感,所以轉而把注意力投向面前的八鮮湯。他舀了一口吞了進去,的確好喝,他心裡讚嘆道。

    她則靜靜地坐在他對面注視著他。

    “好喝嗎?”她問。

    “不錯,不錯,很好……”為了避開她憂傷的眼睛,他低著頭只顧喝湯,他用調羹舀起一塊“小排骨”正準備放入嘴裡,突然!他的眼睛驀地睜大了,他的心因為突如其來的恐怖場面而狂跳起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太明顯了,他不會看錯的,他的調羹上赫然呈現著一個人的耳朵,……他猛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這是……你,你,你……你幹了什麼!”因為恐懼,他瞬間變得語無倫次。

    “你的愛情,我成全你。既然你那麼喜歡她,就把她吃了吧。”她依然紋絲不動地坐在他對面,他感到在一夕之間她已經從淑女變成了魔鬼。

    “你把她怎麼了?”他哆嗦著問道。

    “剩餘部分在浴缸里,她再也不能陪你睡覺了。”

    張素萍微笑著,臉上現出從未有過的嫵媚。

    陸強回憶說,他突然有種心臟病要發作的感覺,幾乎要昏倒,他沒有勇氣去浴室去查看那具顯然已經殘缺不全的屍體,而是跌跌撞撞地走到臥室撥通了報警電話。等他回到餐廳時,他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但後來人們發現,就在他報警的那刻,張素萍從他家11樓的窗口跳下,當場斃命。

    事後警方猜測,8月6日上午,張素萍以陸強的孩子需要照顧為由,把陸強的女友約來。對方剛進門,張素萍就用木砧板猛砸對方的頭部導致對方死亡。之後,張素萍把屍體放在浴缸里,用廚房刀切下了被害人的耳朵、手指、辱頭等八樣器官,扔在了砂鍋里,再用蔥姜和大蒜烹製了一鍋人骨八鮮湯。接著,她不慌不忙地給陸強打了電話,靜靜地等著他回來。  

    “她該不會是想把我們燉了吃了吧。”電話那頭又響起戴柔的聲音。

    “當然不會。”莫蘭不假思索地答道,就算殺她一百遍,她也不會相信杜小美有這樣的膽量,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養尊處優的富家女,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優越生活去冒險,除非她是瘋了。

    “我想她只是為了好玩,嚇唬嚇唬我們而已,你知道她這個人從來都不懂得開玩笑的分寸。”莫蘭說。

    “那倒是。”

    “不過話說回來,你幹嗎那麼緊張。不過是個老友團聚的派對而已,你應該高興才對。”戴柔從來都是派對動物,莫蘭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派對會讓她如此敏感。

    “我哪有緊張?好了,不說了,我累了,得趕快去補一覺。”戴柔匆匆掛了電話。

    戴柔跟莫蘭認識10年了,從大學起兩人就是好朋友。

    所以無論戴柔如何搪塞,莫蘭可以肯定,戴柔一定瞞了她什麼。

    2.女人聚會

   

    杜小美的別墅是一幢具有歐洲風格的小建築,兩層樓高,外牆刷成了辱黃色。

    莫蘭剛一推開庭院的小門,就聽見有人在大聲叫她的名字

    “莫蘭!”

    隨著一陣歡快的尖叫聲,穿著白色布裙的杜小美滿面笑容地從別墅的台階上迎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她面前,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親愛的!你怎麼這麼晚才到,你又是最後一個!”杜小美笑道。

    “那可不能怪我,你知道交通有多不方便。”莫蘭笑吟吟地說。她看見戴柔靠在精緻的黑鐵落地窗前朝她微笑。

    “嗨!”她朝戴柔打招呼。

    “嗨!”戴柔問,“怎麼來得這麼早?”

    知道是在諷刺自己,莫蘭白了她一眼。

    這時候耳邊傳來姜容喜的聲音。

    “莫蘭!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接著,姜容喜不由分說將她拉進了房間。  

    莫蘭跟財務專業的同級校友姜容喜一向很投緣。這一方面是因為兩人趣味相投都很喜歡烹飪,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大學以來,姜容喜基本可以算是莫蘭的財務顧問。每次莫蘭一有財務方面的問題,就會第一時間向姜容喜請教,而每次不管莫蘭的問題有多白痴,姜容喜總是會耐心地一一作答。兩年前,莫蘭人跟當律師的老公離婚的時候,如果不是姜容喜仗義幫忙,她不知道要吃多少虧,所以,對莫蘭來說,姜容喜簡直就是個寶。

    而且,姜容喜永遠都知道如果讓自己顯得既時髦又不張揚,再配上她那五官細緻的俏臉,更顯得氣質恬淡,讓人禁不住心生好感,怪不得廖勇立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廖勇立當年曾經追求過姜容喜,但那時候容喜已經名花有主,而且兩人感情很好,一點可鑽的空子都沒有,所以他只能選擇放棄。現在他是杜小美的丈夫。莫蘭想,這大概就是杜小美這幾年刻意疏遠她們幾個的原因吧。

    比起姜容喜,杜小美的確略遜一籌。且不說長相上已經減了五分,其它方面也是天差地別。年方28歲的姜容喜目前是一家知名海外公司的高級審計師,收入頗豐,經常往返於歐洲和北美,自己還開一輛灰色跑車;而比她小2歲的杜小美一結婚就成了家庭主婦,除了每天看電視和上美容院外幾乎沒有任何其它的事可做,當然就更談不上什麼事業了。  

    不過,杜小美也有她的優勢,她的父親是一家大型私營製藥公司的老闆,這年頭只要跟醫療沾點邊的人都能發財,更不用說是製藥了,所以說杜小美是個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富家千金一點都不為過。

    進屋後,按照慣例得讚嘆一下屋內的陳設,這裡的一切都處處體現出杜小美喜愛排場的為人風格。雖然莫蘭覺得這金碧輝煌的裝修未免俗氣,且過於奢華的裝飾也不適合這面積不過300多平方的小型別墅,但她還是滿臉羨慕地讚嘆道:

    “房子真漂亮!”

    “剛裝修好的的時候更漂亮,不過現在已經有點舊了。”杜小美笑著遞給莫蘭一杯橙汁。

    “至少花了25萬吧。”姜容喜說。

    “大概還不止,不過,我也不知道究竟花了多少錢,這種事我從來都不管。”杜小美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簡直象個皇宮。”有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從旁邊冒出來,莫蘭立刻回過身去,果然是趙燕淑。

    趙燕淑是她們幾個中長得最漂亮的,但也是最懦弱膽小的一個。按理說漂亮的女生通常都很受男生歡迎,但趙燕淑不是,她那缺乏自信,畏縮膽怯的性格掩蓋了她的美貌,讓她在同性中顯得毫無競爭力。據莫蘭所知,她在大學時談過三次戀愛,三次都以對方移情別戀而告終,為此,趙燕淑不知道在莫蘭的面前哭過多少回。

    “燕淑,好久不見了!”莫蘭親熱地朝她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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