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頁
有個男人站到我身後,把手搭在我肩上,我當時一定是喝多了,我覺得他跟東很像,突然就想
征服他,心裡就像有魔鬼一樣,我把身子靠在他身上,他在我耳邊說,你很美,門口的保時捷是我
的,1000。有趣,我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悟出他這句話的意思。我沒拒絕,我為什麼要拒絕呢?為
東守節嗎?而且,該死的老闆最近又因為我遲到扣了我50塊,我還得交房租。
他給我錢的時候,我朝他笑了,他一定以為我很貪財,他對我說,我們再聯繫。我點頭,其實
我笑的是別的,他跟東不像。我看他的臉,他給了我一張名片。
“哇,這哪是一夜情啊,這是賣春哦。”喬納有滋有味地吃著一片蘋果說道。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等會兒準備去見一見朱敏的室友路越,看文章,好像那個室友
還是她在酒吧認識的,我想她應該知道不少東西。”
“你上次不是說,張建民在書里標了很多關鍵詞嗎?”
“我後來發現所謂的關鍵詞就是跟那本日記對應的,比如‘酒吧’,‘東’,‘Lucy’‘笑’
等等。”莫蘭拆開一包牛肉乾,朝父母的臥室叫道,“小黑,小黑。”
小黑馬上奔了過來,莫蘭餵了它一塊牛肉乾。
“好吃嗎?”莫蘭問道,小黑愣愣看著她,伸出一隻爪子來,她眉開眼笑地握了一下它的爪子
,讚揚道,“耶,小黑真懂禮貌。”
“你給它吃的,它當然要拍你馬屁。嘿。”喬納說。
莫蘭白了她一眼,摟了一下小黑的脖子,又放開它,拍了下它的背。
“走吧,去陪媽媽吧。等會兒,她會帶你出去散步的。”
小黑歡快地搖了搖尾巴,奔回臥室去了。
“小黑好可愛啊。”
喬納對小黑沒興趣,自顧自吃蘋果。
“那你要我幹什麼?”她問道。
“你有空嗎?你才結婚啊。你跟松哥這幾天有什麼安排?”莫蘭有點不好意思,覺得這時候讓
喬納幫忙查資料,有點不合時宜,搞不好,還要會被媽媽罵不懂事。
可喬納馬上說:
“沒空我問你幹嗎?松對外宣布會帶我去他老爸的家鄉住幾天,他讓他辦公室的人給定了去遼
寧的火車票,其實,我們兩個哪兒都不去,就住在家裡。”她用手指戳了下桌子。
“那你現在回家了,松哥到哪兒去了?”
“他今天先去局裡發喜糖了,最重要的是要跟高競碰頭,好像高競查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說到這兒,喬納從桌子對面伸出手了,輕輕推了下莫蘭的肩膀,壓低聲音說,“喂,你不知道,昨
晚10點多,你家高競居然打電話給松,說他的車被人竊聽了!媽的,這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哎!害
得松只好把我擱下,一本正經跟他說了一大通。最後,還答應借兩萬塊錢給他。”
兩萬塊!莫蘭氣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高競!你這個大笨蛋!沒人像你這麼不開竅的!人家
新婚之夜,打什麼電話!還問人借錢!兩萬塊!我是你的債主嗎?我向你催債了嗎?
“喂,他為什麼要借兩萬塊?”喬納推推她的胳膊。
“他欠我的啦!”她沒好氣地回答。她想,要是高競在她面前,她真的可能把盤子裡的蘋果通
通倒在他頭上。
“啊?”喬納瞪著她,一臉困惑。
這事是說不清了。莫蘭往嘴裡塞了一片蘋果,硬是忍住了要跟喬納和盤托出的欲望,她倒不是
想跟喬納保密,而是怕自己越說越氣,最後說出讓自己後悔的話。她還沒決定怎麼“處置”這根木
頭,她不想輕易說分手。可是……他也太不開竅了!真懶得理他。
“到底什麼事?”
“我晚上再告訴你。”莫蘭緩了口氣,轉換了話題,“你剛剛不是問我,有什麼讓你做的嗎?
好吧,有空的話,幫我查一下朱敏和那個秦芝雲的背景資料。”
“秦芝雲?花痴我老公的那個?奶奶的,我馬上去查。”喬納很是起勁,立馬站起了身。
“你回單位?”莫蘭無精打采地問。
“哪兒啊,我才不回單位呢,那裡10個有9個要問我在哪兒弄的頭髮,媽的,煩死我了!我讓B
區分局的老朋友幫我查。”喬納說完,拿著盛飯蘋果片的盤子風風火火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莫蘭真羨慕表姐現在的生活。她也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裡拿出高競的汗衫,然後朝
父母的臥室喊道:“小黑,小黑。”
小黑快樂地奔到了她面前。
她蹲下身子,把那件汗衫放到小黑的鼻子下面,悄聲說:“小黑,聞聞,這是你的二姐夫的味
道。他實在太笨了,你記住它的味道,以後看見他,就咬他一口,聽見沒有?聽見了,就答應一聲
。”
小黑那對烏黑的眼睛,認真地望著她,隨後“汪”地叫了一聲。
莫蘭笑著摸摸它的耳朵說:
“嗯,還是小黑聰明。”
東林路15號,五月花照相館。
路越說,朱敏死前經常去那家照相館。
“她去那裡拍老式婚紗照。是不是當模特我不知道,照片我也沒見過,不過,她模模糊糊地說
過一句,她說有人要是看見她的照片想找她也很容易。”路越望著電腦螢屏,過了一會兒才說,“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說,莫蘭想。
身材壯碩的路越是個室內設計師,燙著卷卷頭,見面之後,她坦率地承認,她跟朱敏是在群眾
利益酒吧認識的。
“當時她醉得東倒西歪的,把我的包當成她自己的了,跟我胡攪蠻纏,後來我替她付了酒錢,
又把她送回了家。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她是個很不錯的人,大方、熱情、心地善良,只是有時候
比較單純。”
路越也很快證實了莫蘭的推測。
“對,是有個姓張的警察來找過我,也是通過那個寫書的女人。他來找我,是想了解朱敏生前
的事,我給了她一個朱敏留下的箱子。”
“箱子?”
“朱敏出車禍後,她的大部分東西都讓她的家裡人領走了,但我後來發現,她在我床底下的角
落里偷偷放了一個箱子,鎖得很嚴實。那時我跟朱敏的家人已經失去了聯繫,沒辦法還給他們,所
以我就把箱子交給了那個警察。那個警察當著我的面把箱子打開後,呵,我可真是大吃一驚,裡面
有好多錢,我沒數,大概,我想應該有十萬。”
“你知道她的這些錢是哪兒來的嗎?”莫蘭問道。
“我們從不過問對方的私生活。”路越搖搖頭。
“她的收入高嗎?如果有人討厭存銀行,也許會把錢藏在一個固定的地方……”
路越微微一笑。
“她曾經說,那個照相館是她生活的另一面,還說是她的金礦。”
“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路越再次搖搖頭。
“我懷疑她在賣yín。”莫蘭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路越的眉毛向上一挑,沒有馬上接口,過了會兒才說:“失戀讓她很痛苦,為了排遣痛苦,她
需要喝酒、買衣服和交際,這都需要錢。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做你說的事,她只是經常在我面前提
起那個照相館的老闆,聽說那人還是個殘疾人,從小得了小兒麻痹症。她叫他石頭。”路越笑著瞥
了她一眼,“別這麼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不過Lucy說起他時候,我覺得她至少不討
厭他。”
王若琳也提到過東林路的一家老式照相館。
她說,張建民曾經對照相館櫥窗里的舊照片看了很久。
莫蘭在照相館對面的美髮店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一邊享受乾洗服務,一邊撥通了喬納的電話
。她準備打完電話向理髮師打聽一下對面五月花照相館的情況。
“嘿,你要的那兩人給你查到了。”喬納似乎在呱唧呱唧吃東西。
“你在吃什麼?聲音好大。”
“龍蝦片,我家松買給我的,他說我現在屬於新婚加班,所以獎勵我大包零食,剛剛他自己送
來的,不過他馬上就又走了。”喬納美滋滋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