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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答話,猛然朝她的胸口踢來,她痛得差點昏過去,林琪說過她練過跆拳道,啊,她有兩下子,曾經練過幾手,她捧著胸口還來不及喊疼,林琪就再度朝她踢來,跆拳道!一下,兩下,三下!她的下手可真重,她在踩她的右手,這個死丫頭!是想致她於死地!她感到自己的骨頭快斷了,啊,天哪,她究竟想幹什麼?這只是個遊戲嗎?還是什麼別的玩意兒?她完全糊塗了。
“林琪,求你!林琪!快住手……”
她只知道自己痛得快招架不住了,她想求饒,想開口問她為什麼這樣,她實在有太多問題要問了。她抬起頭,試圖用手臂抵擋林琪那雨點般密集的襲擊,試圖解釋什麼,可是當林琪眼中那道野獸般的冷光掃過她的眼睛時,她的心頓時往下一沉,難道林琪是想殺了她?難道她打算先把她打昏,然後再用刀捅了她?於是,她忘記了疼痛,冷靜了下來。她忽然想到,對方只是個女人,而且是個象林琪這樣的瘦女人。
她對付這樣的女人其實並不難。
林琪是學過跆拳道,也是有那麼點力氣,但是比起她,還差得遠!
她知道林琪就在等她倒下去,因為要殺死躺在地上的她,林琪必須俯下身來,而這樣姿勢有可能會讓她自己陷入險境,所以除非她馬麗真的被打倒,否則林琪就不會停,這時候,她腦子裡有了一個主意……
她捂著被痛打的地方,低喊了一聲,假裝昏了過去。果然,就在她徹底倒下去的那一刻,暴風雨般的毆打終於停止了,房間裡恢復了安靜。她可以聽到林琪粗重的喘息聲,她累了,累得不輕,好吧,氣也出了,現在也該干正經事了,現在她肯定林琪是來殺她的,她估計那把刀很快就會派上用場。
林琪俯下身湊近她,她的呼吸噴在她裸露的腿上,隨後,突然,那把刀垂直落下,一下子刺進她的大腿,一陣鑽心的疼痛差點讓她真的昏過去,但是她咬著牙忍住了,理智告訴她,雖然林琪真的幹了,但傷口並不深,那只是刺探,林琪要看她的反應,要看她是否還有還手之力,所以而她也在等著林琪向她的要害襲擊。
她們等待著,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時鐘在嘀嗒嘀嗒響。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林琪究竟在幹什麼?在等什麼?她的耐心怎麼會那麼好?如果再這麼等下去,她恐怕真的會堅持不住,可是如果她現在貿然跳起來,處於劣勢又受了傷的她很可能真的會被殺死。所以,她只能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同時慢慢地積聚力量。
正當她以為自己真的快暈過去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一陣風聲,寒光一閃,林琪動了!
她看見那把等待已久的刀終於向她的要害,胸口刺來,這時候,她忽然坐起,閃電一般伸出左手猛然擒住林琪拿著刀的手腕,向後一拗,林琪叫了一聲,重心不穩坐到了地上,那把刀噹啷一聲掉了下來,還沒等林琪反應過來,她就用騰出來的右手肘朝林琪的臉部重重砸去。
她趁林琪還沒完全從第一擊中緩過神來,又左手朝林琪的胸口猛錘了一拳,這拳的力量究竟有多少磅,沒人知道,但她是下了死力打的,她知道這一擊足夠讓她痛一陣子的了,果然,林琪抱著胸口仰頭倒下去,痛苦地呻吟起來。
很明顯,林琪完全沒料到她還能還擊,而她的左手能使出如此大的力量也令林琪措手不及!
昨天她們掰手腕時,她用的可是右手!而她輸了,所以林琪以為只要把她的右手打傷就可以穩操勝券了。對,她就是這麼想的!可是,你錯了!死丫頭!
她望著林琪那張驚恐的臉,忽然覺得無比憤怒,為什麼,為什麼林琪要來殺她?她跟三年前的死人究竟有什麼關係?她真的想好好問問,但是,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明擺著,只要林琪知道三年前的事,就不能讓她活著出去!所以,當她看見林琪踉蹌地倒地時,她迅速做出了決定。
以牙還牙!
林琪還在呻吟,但是她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她的腦子裡嗡嗡作響,她只聽到一個聲音在說話,把她扔出去!就象三年前你做的那樣,把她扔出去!一了百了……
窗戶本來就開著,她只要戴上手套就行。
馬麗深深吸了一口煙,露出一抹苦笑。
“你知道嗎,就在前一天晚上,就在他跟董斌掰了手腕之前,她跟我也掰過,她說那是新遊戲,我都輸給她了,我其實只是怕掰傷她而已,她的手腕好細,她說她練過幾天跆拳道,但是她太瘦了,而且她好像受過傷,使不上力,……”
如果她知道你是如此難對付,她一定會好好考慮是否要用如此冒險的方法,至少也該選擇一件更管用的武器,莫蘭想,假如是男人的話,林琪大概就不會如此輕敵了,她哪裡想到,她要對付的女殺手,其實是個女蘭搏呢。
過了很久,馬麗問:“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
“我在等我那個警察朋友。”莫蘭淡淡地說,“他去拿搜查令了,他今天就會去你家。”
馬麗輕輕吐著煙圈。
“我想問個問題。”她道。
“請說。”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月紅是林琪的媽媽。”莫蘭道。
馬麗的臉上出現吃驚的表情。
“原來如此。” 隨後她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林琪什麼沒跟你說嗎?”
馬麗茫然地搖搖頭。
“我們忙著殺死對方,沒空說話。”馬麗平靜地說。
“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莫蘭道。
馬麗作了一個“請”的表情。
“她用什麼武器攻擊你?是一把精緻的貓臉手刺嗎?”
“不,是我新買的廚房冷凍刀。”馬麗有些疑惑,“為什麼這麼問?”
“她原本買了貓臉手刺來對付你的,這種東西可以牢牢地扣在手指上,即使你拗住她的手腕,她仍可以攻擊你,它不會那麼容易被擊落,可惜,她在來你家的途中把武器掉了,張醫生在電梯口先襲擊了她。”莫蘭道。
“是嗎?那她可真倒霉!”馬麗忽然神經質地大笑了起來。
莫蘭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剎住笑。
接著,她起身走到櫃檯的咖啡機邊忙碌起來,就象她往常一樣。
“我的人生真是個惡夢。莫蘭,真是個惡夢。有時候,我真恨自己為什麼要結婚生孩子。一個人生活多好。” 她笑著說,“要不要再來杯咖啡?我親自為你煮。這可能是我這輩子煮的最後一杯咖啡。”
莫蘭起初有點擔心,絕望的馬麗會不會趁高競不在,象毒死王俊那樣毒死自己?但當她迎向馬麗那坦然的目光時,她喪失了拒絕的勇氣。
“好吧,來一杯。”她微笑著說。
當天下午,高競在馬麗的住所搜獲兩件一模一樣的白色風衣,其中一件帶有林琪的指紋和沒有扯掉的吊牌,在客廳的玻璃櫃裡有一個水晶的小魚擺設,風衣口袋裡留有兩張案發當日的購物發票,另外在客廳、盥洗室等多處地方他們還發現林琪的指紋,在沙發上還發現林琪的三處牙印,很明顯這是她故意留在那裡的,另外在窗戶外側的角落裡發現一個貓臉圖章印,同樣的圖章印也出現在張月紅居住過的1003室的同一位置。
13.另一個結局
這天晚上,莫蘭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喬納興沖沖地從外面奔進來,她滿臉興奮地對莫蘭說:“你猜得沒錯,那張張月紅的貓女照片果然是王俊拍的,上面有他的指紋!”
莫蘭朝她擠擠眼。
“我就說嘛。他就象是那種會光顧‘莎莎’這類色情小店的人,而且既然他要做色情網站,他肯定需要搜集很多照片,什麼貓女郎啦,兔女郎啦,就算那時候他還沒做這行,他對這興趣也很濃。”莫蘭笑著說。
“他把照片給林琪是不是表明他知道張月紅是誰?”喬納心情很好地問道。
“他當然知道她是誰,否則他不會那麼盡心盡力地幫她。”莫蘭肯定地點了點頭,“以前他經常去林琪家,他一定見過張月紅的照片,或者見過她本人。他也許不知道韓雲是林琪的母親,但他知道那是林琪的親戚。他把照片交給林琪,姐妹倆把它貼進家庭照相簿里,並找裁fèng做了一模一樣的衣服,林琪留給杜燕的紙條是怎麼說的?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一個樣。所以說,她們就要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
“儘管如此,三年前貓女穿上那衣服去偷竊還是太誇張了吧?難道就因為她老媽在那裡,她偷起東西來也得穿著那件鬼衣服?”喬納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