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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自殺,這一點確定無疑。“他堅定地說。
“我同意。只是,有一點我一直搞不懂。”
“什麼?”高競問道,他已經開始吃莫蘭的飯盒了,他不喜歡浪費,莫蘭覺得以後自己的剩菜剩飯是有出路了。
“白麗莎為什麼要買兩顆氰化鉀膠囊?一顆足以致命,她幹嗎要買兩顆?如果其中一顆她是準備自殺用的,那麼另一顆,她準備派什麼用場?”
高競被她問住了。
“你沒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他搖了搖頭:“沒想過。因為我自己經常買雙份的東西,兩個茶葉蛋,兩個蔥油餅,兩雙襪子,兩支牙膏。要問為什麼買雙份,我也說不清,大概就是想備用吧。”
莫蘭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起來。買兩個茶葉蛋跟買兩顆毒藥怎麼能等同。
“你們查過白麗莎和白至中的服毒劑量了嗎?”
“查過了,他們兩個都只服用了一顆的劑量。”他茫然地說。
“她為什麼不把兩顆都吃了。她留下另一顆,難道是給兇手謀殺她弟弟用的?”莫蘭笑嘻嘻地問道。
“當然不可能是白麗莎特別留給罪犯的,我們都認為是罪犯偷的。你有什麼見解?”他的臉色凝重起來。
“我認為她就是特意留給罪犯的。”莫蘭說。
“什麼意思?”他完全迷惑了。
“我覺得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在短時間內,要偷到別人藏下的一顆藥,根本不可能,就算再了解這個人的生活習慣也辦不到,除非這顆藥上安裝了電子跟蹤儀。因為一顆藥不是一瓶藥,實在太難找了。而且,還是膠囊,就算找到了,罪犯又怎麼能肯定那顆藥是他要找的氰化鉀膠囊,而不是普通的抗菌素呢?而且,尋藥還需要時間和機會,有誰可能在白麗莎死的當晚有這個機會呢?白麗莎可是半夜還沒睡呢,這個小偷可能隨時被發現。所以,罪犯之所以能順利拿到那顆藥,並且不被人發現,不是他自己找到的,而是白麗莎交給他的,就這麼回事。”
高競吃驚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那麼,白麗莎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很簡單,她買兩顆藥,另一顆本來就是給另一個人的,這個人就是兇手。那顆藥是兇手托她買的。或者是白麗莎自告奮勇幫忙買的。比如這人說要殺滅老鼠,於是白麗莎就提議自己去買藥,她不是一開始就說買藥是為了藥耗子的嗎?”
“照你這麼說,兇手知道她要自殺的事?”
“我不清楚兇手是否知道白麗莎買了兩顆藥,但他至少知道有一顆必定是給他的,他很可能本來就是準備用這顆藥殺死白麗莎的,然後再製造自殺的假象,因為是白麗莎自己去買的藥嘛。但是他沒想到白麗莎在他殺她之前就自殺了。”
“我不清楚兇手是否知道白麗莎買了兩顆藥,但他至少知道有一顆必定是給他的,他很可能本來就是準備用這顆藥殺死白麗莎的,然後再製造自殺的假象,因為是白麗莎自己去買的藥嘛。但是他沒想到白麗莎在他殺她之前就自殺了。”
“你是說,在參加生日會之前,這個人就已經預謀要殺人了?而不是我們一開始想的,這個人是聽了白麗莎的話後才臨時起意的?”
“是的,也許白麗莎曾經向他透露過什麼,我猜她說話沒分寸,可能在無意中威脅了對方,對方信以為真,所以就決定痛下殺手。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白麗莎先他一步自己動了手,要知道,白麗莎得癌症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兇手並不知情。”
高競沒有說話,臉上現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我猜,兇手本來也沒打算殺白至中,但是白至中在葬禮前跟他說的話,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仍然處於危險中,所以他就只能幹了。” 莫蘭向他眨眨眼,“而且我發現,這個人在白至中案件中的伎倆跟在白麗莎生日派對中的表現如出一轍。怪不得有人說,每個罪犯都有自己的慣用模式呢。他一定覺得這樣最安全。”
“說到那個藥,我調查到駱平在白麗莎死前的兩個月,曾經買過一顆氰化鉀膠囊。他對藥販也說是要藥老鼠。”高競忽然說。
“是嗎?他家裡有老鼠嗎?”莫蘭的陷入了沉思。
“誰知道。他說有。”高競皺起眉頭,“你說,是白麗莎自己拿藥給兇手的,可是白麗莎沒機會給他藥啊。”高競問。
“不是白麗莎直接拿給他的。”莫蘭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高競。
高競非常吃驚。
“這個細節你沒告訴過我!”他大叫。
“是的,我忘了。”她慚愧地說。
“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他惱火地問。
“沒有了。”她連忙搖頭。
“你上次說,看了我整理的談話紀錄,你馬上就知道誰是兇手了,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剛剛還說這個人在白麗莎的生日派對上重複了白至中案件中的伎倆,這是什麼意思?”高競疑惑地問道。
“我問你,你後來調查過白至中的服藥情況了嗎?”莫蘭問道。
“調查過了,他身體健康,沒有按時服藥的習慣,家裡也只有一些感冒藥之類的常備藥。他就是牙不好,我不是說了嗎,他缺一個牙,其實是一嘴爛牙。”高競下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齒,好像要證明自己的牙齒比白至中好。
“也就是說,他服的毒藥不是別人偷換的,因為他不會隨身帶藥,而應該就是像你說,是在廁所里有人給他的,是吧。”莫蘭問。
“是。就是這樣。而且,我也知道是誰給他的,我通過交叉詢問,知道這個人在那個時候到過那裡。但是這不是直接證據,沒人看見他們在廁所里的所作所為,也沒人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所以,只能憑猜,但這不是證據。”高競說話間已經把莫蘭的飯盒掃得精光,他用紙巾擦了擦嘴,他問道,“可是,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哎呀,你也不想想,兇手又不知道白至中是爛牙,兇手只看見白至中把藥放進嘴裡,你好好想想,兇手目睹白至中服下了自己給他的毒藥,他會怎麼想,他會作出什麼反應呢?”莫蘭用筷子敲著飯盒提醒道。
高競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
“我明白了。”他推了一下她的頭,“你果真比我聰明一點點呢。”
“因為我從小愛吃雞蛋。”莫蘭誇口道,“要想腦子聰明,就得多吃雞蛋。裡面富含補腦和增強記憶的卵磷脂。”
“我不用吃蛋也很聰明。”他笑道。
“是他一開始舉報我爸的嗎?”莫蘭問道。
“不是,他告訴了別人,然後別人告訴了鄭冰,這個已經證實了,但是這也沒用,舉報你爸,並不能直接證明他就是兇手。”
“那麼齊海波的案子呢?這個人的不在場證明有問題嗎?”
“我現在就是在等這個證人,只要他能證明當晚那個人的不在場證明有問題,我就能去帶人了。但這個證人這幾天不在本市,要後天才能回來,他的電話也不通。”高競好像為這事挺頭疼。
“那你現在知道梅花是什麼了嗎?”她拉拉他的手臂問道。
“你知道了嗎?”他笑著反問。
“我知道了。”她點了點頭。
“是什麼?”
“梅花,不就是梅花嗎?看了你的談話紀錄,我就知道了。我還知道齊海波那天回家整理東西時就是因為看到了梅花,她才恍然大悟,晚上約兇手見面的。白麗莎最後叫齊海波發表的文章肯定是白麗莎根據朱倩的自殺遺書自己改寫的文章,因為她說文章交給齊海波一個月還沒發表,但白麗莎發現朱倩最後給鄭恆松的信是在她死前一個星期,這說明,她給齊海波的那篇文章應該還是第一個版本,即她可能在文中影she強姦朱倩的人是鄭恆松,那麼齊海波怎麼可能給她發表呢?更何況我知道,媒體對以自殺為主題的文章向來都非常謹慎。”
“她臨死前應該已經知道自己錯怪鄭恆鬆了,既然這樣,文章沒發表對她來說只是好事,她為什麼還要跟齊海波吵?”高競問。
“很有可能是,白麗莎想向齊海波討回原稿,她想修改後再發表,齊海波並不知道白麗莎已經有另外懷疑的人了,她一定認為白麗莎還是把矛頭對準了鄭恆松,所以她堅決不肯讓步,所以她們才會吵起來。”莫蘭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鄭恆松曾經告喬納,當初齊海波接近他,就是因為收到了朱倩的求助信,朱倩當時非常彷徨,想自殺,所以她給報社寫信尋求幫助。雖然朱倩給齊海波的信里沒提到鄭恆松的真名,但齊海波後來肯定知道朱倩指的就是他了。但因為她已經愛上了鄭恆松,所以她不想把這事張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