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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莫蘭肯定地回答。
“你不會中途跟別人發生關係?”他的問題讓她有些奇怪。
“我不會的。”莫蘭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麼怪的問題,所以她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性並不是人生的全部。我喜歡他,並不是只想跟他上床,當然這是人生的一部分,我不否認。但我喜歡的是他的本質,他正直善良,也懂得愛,我喜歡跟他在一起,願意跟他分享我的喜怒哀樂。”
她的話似乎讓他陷入了沉思。
有幾分鐘,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
隨後,他站了起來,在桌邊坐下。
“你比我懂得多。”他終於說出一句話來。
他話音剛落,莫蘭的房門就被猛地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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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蘭心頭一喜,高競終於來了。果然,她聽到他的聲音在從她頭頂飄來。
“果然是你!” 高競注視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以看兇手的目光來注視眼前這張異常漂亮的臉。他想到一個多星期前,這個人還裝模做樣地倒在審訊室的桌上掉眼淚呢,真是應了蕭展的說法,演技一流。
“我等你等得不耐煩,”陳遠哲坐在餐桌前,微微一笑,“所以剛剛跟你的女朋友親熱了一番。她真不賴!”
高競朝莫蘭看過來,發現她躺在沙發上,雙手被反綁著,連忙走到她身邊。
“你沒事吧。”他聲音發抖地問道。
“我沒事。”她說著,差點又委屈地要哭出來。
高競一邊用一隻手為她鬆綁,一邊用另一隻手舉槍對著陳遠哲。陳遠哲無聲地看著他們的舉動。
“叫她到別的房間去吧,我們單獨呆一會兒。”陳遠哲道。
高競沒有應聲,只是回頭看了莫蘭一眼。
“你離開一會兒。”他道。
鬆了綁的莫蘭從沙發上跳起來,立刻聽話地奔進其中一間臥室。
“你就是星光之箭?”一直到她把門關上,高競才開口。
“我也希望我是個好人。但是我生來就是個魔鬼,怎麼辦呢?”他說著望向窗外,“我叫你一個人,你卻叫了這麼多警察埋伏在周圍,別以為我看不見,前幾天我就在那間屋子裡。只不過一直沒開燈而已。”
“你是重犯。理應得到這樣的待遇。”
進門之前,高競本來想先打個電話去局裡請求支援,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先來看個究竟再說。
他這麼做首先是因為他還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他不想讓大隊人馬再像前幾次那樣空跑,另一方面,他也想先單獨會會這個久仰大名的星光之箭,因為有些問題他不可能在審訊室問對方,比如高潔的事。
“你終於來了。我都快等得不耐煩了。”陳遠哲站在離他幾步之遙,今天他的臉看上去異常清秀乾淨。“我本來想隔著那條街看你,現在卻是那麼近。簡直是近在咫尺。”
“你本來打算讓我一個人去齊魯街,然後在對面向我動手對嗎?”高競問道。
“是的,可後來我改了主意,我想來看看你的女朋友。” 陳遠哲在屋子裡慢慢徘徊了幾步,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然後停下腳步,盯著高競,眼波輕輕一轉,如鬼魅般充滿誘惑。“你是不是想問我幾個私密問題?”
“不錯。我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那就問吧。”陳遠哲仰頭用痴迷的目光注視著他。
“是你用刀在地鐵里刺我的嗎?”高競冷漠地問道。
“是的。”陳遠哲垂下眼睛。
“是你放的黃蜂?”
“是的。”
“是你在橋上……”高競覺得那咬人的場景他說不出口。
陳遠哲慢慢露出微笑。
“我記得你皮膚上的味道。哥。”他道。
我擦!這個變態!高競在心裡狠狠罵道。
“是你先偷了我妹妹的錢包,然後讓吳堅冒充性變態者去見那個老闆的嗎?其實兩次進入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你,是不是?”
陳遠哲的臉沉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他帶著幾分愧疚說道,“我先打了你妹妹,然後又再回去,我本來那天是想殺你的,我想等你回來,但是我後來改變了主意,因為你妹妹說了很多你的事,我無法忍受那些情節,你太苦了,於是我心軟了……”
高競掄起槍上去就是一拳。
想到這個人曾經把高潔打得遍體鱗傷,想到這個人曾經逼得16歲的她走投無路以致去賣yín,想到自己曾被迫注視妹妹的裸體,窺視妹妹的私處,同時還為這件事傷心內疚了那麼多年,一股怒火無法抑制地從高競體內升起來,他實在無法忍受這個人還在這裡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心軟”,畜牲!簡直就是個畜牲!
高競的那拳正好打中陳遠哲的鼻子,他的鼻子馬上流血了,由於高競用力過猛,陳遠哲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高競很想再揮拳揍過去,但他擔心自己會一時失控將對方打死,所以他掙扎了一會兒,還是將捏緊的拳頭放了下來。
陳遠哲從褲兜里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按在自己的鼻子上,同時慢慢扶著牆,重新站穩。
高競站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掏出槍來指著他。
“我的叔叔……”他還沒把話說完,陳遠哲就乾脆地打斷了他的話。
“是我乾的。方法是先用箭she倒一個,在另一個低下頭去查看的時候,在背後攻擊,一刀斃命。其中一個我把他扔進了一口枯井。”陳遠哲用手帕按著鼻子,面無表情地說著,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憤怒和痛心讓高競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你記起我了嗎?”陳遠哲突然看著他問道。
“什麼?”高競正在為叔叔的死痛徹心肺,哪料他會來一個這樣的問題。
“你殺蕭展那天,後來我跟蹤了你,我站在你身後,手裡拿著把槍,本來想殺你的,你回頭看了我一眼,你記起我了嗎?”陳遠哲認真地望著他問道,像個大學新生在課堂上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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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高競的腦子裡全是當年兩位叔叔的音容笑貌。自從父母去世後,這兩位叔叔一直都很照顧他們兩兄妹,不僅平時經常接濟他,鼓勵他,還常幫他照看年幼的妹妹,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們,他自己一個人根本無法把這個家支撐下去。
他永遠記得,兩位叔叔最後一次來他家吃飯的情景。他們在他家簡陋的客廳里,一邊吃著他從外面買來的熟食,一邊興高采烈地喝著酒,當天叔叔們的情緒非常好,還都有點喝多了,他們不斷拍著他的肩膀,跟他開玩笑,高競以後就看你的了,以後當了局長可不要忘記我們噢,高競你是不是有很多女警察追求你啊,高競,什麼時候吃你的喜酒?……他本來以為那會是個良好的開端,他很想以後等自己掙錢了可以好好報答兩位叔叔,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一天竟成了兩位叔叔的喪命日。一想到這些,他簡直都快氣瘋了,同時眼淚在他的眼眶裡打轉,每次想到這兩位叔叔是因他而死,他就忍不住想大哭一場。
“你記起我了嗎?”陳遠哲再次固執地問道。
“你為什麼要殺無辜的人!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殺我!?”他根本聽不見陳遠哲在問他什麼,衝上去一把揪住了陳遠哲的領子,用槍指著他的頭大聲質問道。他真想一槍打爛這張漂亮的臉,但他驀然發現,陳遠哲身上的這件襯衫有些眼熟。
陳遠哲盯著他。
“認出來了?”他揚了揚眉毛,“這是你的。”
他當然記得這件衣服,當年他穿著它去見莫蘭,她正好瞥見領口的小洞,這驚鴻一瞥曾經讓他自尊心大受打擊。他猛地放開陳遠哲,喘著粗氣退到一邊。
“你不記得我了,是吧。”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他冷漠地說著,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他真怕自己一怒之下真的開槍殺了面前的這個人,他命令自己把槍塞入了後腰。
“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
“我早就知道了。”陳遠哲緩緩點了點頭,他的臉在瞬間變得極為兇惡,他繞著椅子走了兩圈,惡狠狠地說,“所以你該死!”
話音剛落,他突然像旋風般朝高競撲來,一隻手抓住高競的頭髮,另一隻手像釘耙一樣牢牢扣住高競的肩膀,同時一口咬住了高競的脖子,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快如閃電,讓高競有點措手不及,但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他猛地一甩頭,立刻甩脫了陳遠哲的糾纏,隨後他硬生生將陳遠哲的胳膊從自己的肩膀上拉下來,向後一拗,在體力上陳遠哲遠不是他的對手,馬上就痛得失去重心往後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