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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競低頭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讓我想想,我也不能對她太壞,她現在孩子沒了,又要面臨離婚的打擊,她一定非常難過,我畢竟還是她哥哥。再說,過去的那件事也的確是我對不起她,我不幫她,誰幫她?你再讓我想想吧”
真是無可救藥的善良啊。我也想有個哥哥了。莫蘭心裡嘆息道。
說起房子的事,她忽然又想到了他最新的那篇日記。他這樣寫道:
“我覺得想有一個自己的家真難。
很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有錢人,讓小羊跟著我過幸福的生活。但是這個夢想離我真遠,現在不敢跟她說結婚的事了。她父母如果知道我的經濟狀況,會怎麼想?6萬塊。
現在這個社會好像人人都講錢。這是我最缺乏的東西。我愛小羊。但是我有這資格嗎?想到這裡,覺也睡不著。
今天還碰到一件事,我在馬路上遇見了林小元。歲月真無情,她當年很漂亮,現在卻成了個胖女人,手邊牽了個8歲的女孩,她讓那女孩叫我叔叔,我心裡有些發毛,忽然意識到我自己也已經老了。
林小元嫁了個有錢人,一直跟我說起她老公的有錢有勢,好像在故意炫耀,現在的人大概都是這樣的。我認識她的時候,我們都15歲,讀初三,她還用儲蓄罐存錢,因為想跟我一起出去玩,砸壞了儲蓄罐,掏了5塊錢出來,跟我的錢湊在一起,買了兩張電影票和兩瓶桔子水。想當年,我還用一個大號試管放在褲襠里嚇唬她,想想真好笑,我還有那麼流氓的時候。現在想想,在不講錢的年代,我還是很瀟灑的,很多女孩喜歡我,林小元就是其中之一,不過,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把大量精力都花在踢球上了。
單純的日子一去不返,現在的林小元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清純漂亮的女孩了。我們在茶館坐了半小時。她說她嫁給了一個房產老闆,開的樓盤就在小羊家後面,這引起了我的興趣,結果一聽房價,25000元/平方,我就不說話了。但最後,我們還是互留了聯繫方式,她叫我有空去看她,她要把她老公介紹給我認識,買房子可以給我打八折。考慮一下。
我沒給她看小羊的照片,不過就在她說她老公的時候,我說,我未婚妻是個大家閨秀,又聰明又漂亮,還會做菜。她不高興了。哈哈,報仇了,我也有可以炫耀的東西。
跟她喝茶的時候,特別想念小羊。”
這篇日記讓莫蘭知道兩點,一是高競一直在為房子的事犯愁,他一直在到處打聽合適的樓盤,二是高競以前一定是個小帥哥,很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可惜如今的女孩看中的可不光是長相,還有口袋。她對林小元和高競的關係很好奇。那應該算是他的初戀吧,初戀女友帶著一身闊綽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感到自慚形穢,不知道當年林小元漂亮到什麼程度,莫蘭決定以後再好好套他的話。這時候,她忽然聽到高競在問她問題。
“我要是住到你家,不就成了招女婿了?”他的表情很認真……
“我爸正有這個意思,不可以嗎?”她說著靠在他的胸膛上笑了起來。
原來,他不肯住在他家,還有不想當招女婿這層意思,這可真讓她沒想到。
作者: suibian000 回復日期:2007-12-25 17:46:00
哈哈,沙發。
作者: 風味花生 回復日期:2007-12-25 17:48:00
莫蘭晚上9點45分左右回到家,跟表姐喬納前後腳。
“你去看過松哥了?”莫蘭問道,她發現喬納今天的心情不佳,面孔黑黑的。
“對,我是看他去了,他一連打了10個電話來,說他病得病得快死了,我只好去了。”現在是喬納的蘋果時間,她拿出個蘋果開始啃起來,但表情僵硬。
莫蘭心裡暗笑,所謂“病得快死了”肯定又是鄭恆松亂說的,這個松哥談戀愛的本領真不小,高競該跟他學學。但是,喬納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怎麼啦?他真的病重了?”莫蘭不由地擔心起來。
“媽的,我撲了個空,他出院了!我好心去看他,他給我打游擊戰。”喬納氣憤地咬著蘋果說。
“怎麼會呢?不是他讓你去的嗎?”莫蘭不解,言而無信可不是鄭恆松的作風。
“他就是在耍我!因為我上次要回去,他像牛皮糖一樣纏著我,不讓我走,我就把豆腐倒在他身上了,他現在就是在報復我!我到了醫院後才知道,他都走了半小時了,還有人專門來接他的。”
“你把豆腐倒在他身上了?他沒吃嗎?”莫蘭上次回家後,就一直在看朱倩的文章,所以把這事給忘了。
“沒吃。他後來又吐了一次血,醫生說要等他止血12小時後,才能吃東西。”
“喂,你也太粗暴了吧。人家在吐血,你把豆腐倒在人家身上,這是什麼態度!”
“你不知道他有多像牛皮糖,一開始還算正常,說了很多齊海波的事,我聽了也挺感動的。後來就越來越不對勁,開始胡言亂語,說什麼他做夢見他爸託夢,要他找一個頭髮像雞窩的女人,說這樣的女人能孵出金蛋。你聽到了嗎,他笑我的頭髮像雞窩!”喬納氣得牙痒痒,死命咬蘋果,好像蘋果是鄭恆松的脖子。
莫蘭忍住笑問道:“他還說什麼了?”
“他說他曾經學過少林功夫,要教我怎麼翻筋斗。他還扯我的衣服,說我的衣服不像麻袋像雀巢咖啡玻璃瓶,我問他是什麼意思,他笑得前仰後合,媽的,真恨不得給他一個耳光。”
“後來呢?”莫蘭真愛聽表姐和未來表姐夫的故事。
“他說如果他死了,他有個遺願,我問那是什麼?他說他希望我換個髮型,穿得像莎郎斯通那樣來參加追悼會。”
莫蘭大笑。
“這說明他覺得你身材很好。啊,你們到底已經進行到什麼程度了?”莫蘭問。
“別插嘴,我當然拒絕他這破要求了。我說我根本不會來參加你的追悼會。”
“然後呢?”
“他就吐血了,媽的,在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吐血,簡直跟演電影一樣,他一定是故意的,本來就想吐,硬是忍到我說完話才吐!我罵他活該!”喬納翻了一個白眼。
“你真狠心,他吐血的時候,難道你不心疼嗎?還說風涼話。”莫蘭想,如果高競吐血,她都不知道要心疼到什麼程度了呢,一定首先會去買一塊豬肝,準備給他補血。
“我心不痛,手痛。”喬納道。
“這怎麼說?”
“他抓著手,想要把我的手捏成雞爪子,痛死我了。”
“後來呢?”
“醫生來了,他馬上變成了一個正常人,說了自己的病情,好像是因為憂國憂民才吐血的,就差把自己說成屈原了,可等醫生走了,他又變了個樣,粘得要命,硬是不讓我走,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我快被他煩死了。最後我就把豆腐倒在他身上了,他活該!”喬納啃著蘋果,惡狠狠地說。
莫蘭覺得鄭恆松是在故意跟喬納比耐力,為的就是擊碎她的盔甲,把她搞瘋,讓她離不開他。現在看情形,其實也差不多了,喬納是既討厭他,又喜歡他,既煩他,有惦記他,嗨,果然是戀愛高手啊。
“他今天後來沒有給你打電話嗎?”莫蘭問道,她覺得鄭恆松還不至於為了一盒豆腐而尋仇。
“他發了簡訊給我,叫我不要去,我到了才看見。媽的,你說氣人不氣人?害我白跑一趟。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喬納怒氣沖沖。
“既然他給你發了簡訊,你還囉唆什麼?他又不是故意耍你。再說,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嘛,他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事?”
喬納沉默了片刻,悶聲說道:“是有件事,我是回單位後才知道的。”
“什麼事?”
“他們這次行動,死了一個人,是他的兄弟,好像跟他好多年了,這是局裡的人說的。”喬納咬著蘋果,坐到沙發上眼神呆滯地說。
如此說來,鄭恆松應該是剛剛得到這個消息後,就立刻作了出院的決定。是因為有特別的原因呢,還是因為單純的只想一個人呆著,不希望別人打擾?莫蘭明白喬納在惱火什麼,她不是惱火自己到醫院撲了個空,而是為他不把她當自己人,在最難受的時候拒絕她感到不舒服,這讓莫蘭想到當時高競在最痛苦的時候也曾經這樣拒絕過自己,大概男人都喜歡默默療傷的吧。高競今天晚上會想他的媽媽嗎?
“他現在也許很難過,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莫蘭提議道。
“呸,拉倒!我才不幹這事!就讓他一個人死到一邊去抹眼淚吧,我決定把他刪除。”喬納吃完蘋果,把蘋果核慡快地扔進了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