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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芝雲的容貌是當天晚上的第二個意外。
當然,她絕對是個美人。
在打著淡黃色she燈,鋪著厚厚地毯的婚宴大廳走廊口,穿著黑色緊身禮服的她就像《芝加哥》
中的澤塔瓊斯,性感中帶著點冷冷的誘惑。
“阿松,恭喜你,你不介意我穿黑色來吧?本來想穿紅色的,但就怕穿紅色會搶了新娘子的風
頭。”她望著鄭恆松,眼睛的餘光掃過他身邊的喬納,露出略帶輕蔑的微笑。
“哦,你穿黑色一樣搶風頭,只不過不是搶我老婆的,是搶我的。”鄭恆松笑著說,他今天穿
了件黑色的西裝,顯得神采奕奕,“親愛的,這是李耀明的夫人秦芝雲。”他轉身給喬納做介紹。
“哦,別提他了,阿松。”她嬌聲嗔怪著,對喬納笑笑道,“我聽李耀明提起過你。你為排骨
跟他打過架,他說你是局裡的母夜叉。呵呵,別見怪,阿松,我想到他的這句話就想笑。”說完這
句,她真的開心地笑了起來。
本來莫蘭以為,聽到這句明顯的譏諷,喬納會立刻作出激烈的反應,但沒想到喬納卻對她話里
的惡意充耳不聞,她瞪著秦芝雲,用胳膊肘頂了頂身邊的伴娘莫蘭,低聲說,“喂,她真的很美
!”
“今天你最美。”莫蘭不甘心表姐自貶,馬上接口。
秦芝雲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喬納在打什麼啞謎。
鄭恆松也同樣困惑地望著喬納。
“你知道她讓我想起了誰?”喬納目不轉睛地盯著秦芝雲,好像她只是張電影海報。
“誰?”莫蘭問。
“松島菜菜子。”喬納道。
松島菜菜子,莫蘭心頭一震,王若琳曾經對喬納說過,跟張建民在飯店見面的女人笑起來很嫵
媚,就像松島菜菜子。而剛剛為自己說的的刻薄話得意萬分的秦芝雲,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真的很
像松島菜菜子。
“你們在說什麼?”秦芝雲不快地看著她們兩個。
“我們在說一個跟張建民偷偷見過面的女人,你很像她哦。喂!再笑一個給我們看看。”喬納
滿不在乎地說。
秦芝雲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阿松,這是什麼意思?”她轉而向鄭恆松發難。
“她跟你是惺惺相惜,美人惜美人。呵呵,芝雲,還是快入座吧,不好意思,今天我不能多陪
你了。”鄭恆松笑著把生氣的秦芝雲送入了宴客廳。
這個小插曲給莫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她不能肯定秦芝雲真的就是那個跟張建民見面的女
人,但是望著秦芝雲妖嬈的背影,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某篇文章中的部分段落:
“我丈夫是個暴躁醜陋又無趣的男人。當初嫁給他,完全是因為一時的自暴自棄。我喜歡的人
,拒絕了我,我因為生氣和失望,一氣之下就嫁給了同樣在追求我的他的朋友。後來當我發現這是
一個錯誤後,已經來不及了。我想離婚,但他始終不肯。他說會愛我一輩子,但他的話,不會讓我
覺得幸福,只會讓我感到恐懼。……”
“他每天早上固定5點起床到公園去打拳,6點半左右回家,不管我是不是醒著,他都會興致勃
勃地跑到我床邊,把他在公園裡聽到的所有新聞都大聲告訴我一遍。我很想對他說,我對伊拉克戰
爭沒興趣,對什麼地方發生水災沒興趣,對台灣的大選也沒興趣,我只關心我的皮膚,我的身材和
我的年紀。……我知道自己很美,我要保持這種美,有了美才會有機會。”
第三個意外應該稱之為連鎖事件。首先是,老爸整了司徒雷。
開席前,莫蘭正跟喬納和鄭恆松一起在宴會廳門口迎接賓客,卻見老爸莫中醫鬼鬼祟祟地從邊
門走了進來,他閃到她身邊,略帶興奮地低聲在她耳邊說:“嘿,女兒,跟我走!”
“爸,什麼事啊?我現在正忙著呢。”她答道,老爸的神情讓她有些不安。
“你跟我來一下。”老爸低聲說。
“姨夫,你又要出什麼花樣!莫蘭可是我的伴娘!”喬納提出了抗議。
“少伴會兒也沒關係。我給她看樣東西,馬上就好。”老爸說完,不由分說拉住莫蘭的手腕,
快步走向電梯。
“姨夫!”喬納在他們身後叫了一聲。
但莫中醫置之不理。
“爸,你在幹什麼!今天表姐結婚!”莫蘭大聲提醒道。
“知道知道,馬上就好。”老爸敷衍道。
“你到底要給我看什麼?”莫蘭問道。
“你看到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酒店的302號房間門口,這是喬納和鄭恆松今晚定的套房。
“爸,我再跟你說一遍,今天表姐結婚,你可不要捅什麼婁子!”莫蘭不安地望著老爸,心裡
七上八下的,她預感到老爸一定又幹了什麼“壞”事。
莫中醫嘿嘿一笑道:
“我當然知道今天她結婚,否則我也不會穿西裝了。快!進來!”他打開一條門fèng,首先閃身
進去,然後在屋裡朝她招招手。
莫蘭的神經也被搞得緊張起來,進門時,她幾乎是本能地朝兩邊望望,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
“老爸,你到底……”她一進門,剛想問個究竟,後半句就被嚇了回去。
她看見司徒雷赫然躺在這間豪華客房的地板上。他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好像動彈不得,完全
虛脫了,現在的他跟莫蘭之前在鋪著藍格子桌布的房間裡看見的那個咄咄逼人,老jian巨猾的司徒雷
完全判若兩人。
“嘿!這就是我要給你看的人。”老爸笑眯眯地望著地板上的司徒雷,似乎在欣賞他的痛苦表
情。
莫蘭目瞪口呆地望著司徒雷,發現他半睜開眼睛朝她瞄了一眼,她隱隱感覺到他眼睛裡she出來
的凶光,立刻想到了之前喬納的失蹤和自己差點被潑硫酸的遭遇,她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完了
!老爸這下真的闖禍了。
“爸,你知道他是誰嗎?”
“大名鼎鼎的司徒嘛。喬納給我看過他的照片。”老爸若無其事地聳聳肩,然後給自己拖了張
椅子,自顧自坐下,他道,“他在飯店門口問我是不是鄭恆松的賓客,我說是,他居然寫了張條子
給我,讓我交給伴娘。”莫中醫從口袋裡掏出張字條交給莫蘭。
莫蘭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句話,“速到酒店外來,有禮物給你。”
她不明白司徒雷在搞什麼花樣,但她估計不會什麼好事,也許這次他打算綁架她了。可是,他
又是怎麼落到了老爸的手裡?
“爸,那他怎麼會在這裡?”她把紙條塞進口袋,望著躺在地上,看上去好像已經氣息奄奄的
司徒雷,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辦。
“嘿嘿,我假裝你寫了張字條給他。讓他到這個房間來等。他一進門,我就用椅子襲擊了他的
膝蓋,我一看他走路的姿勢,就知道他的關節有問題,嘿嘿,於是,我就給他上了點我的小發明‘
小猴跳舞’。你感覺怎麼樣?司徒先生?”
“原,原來你是……她父親……”司徒雷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
“爸,他好像……”
“很痛。我知道。這就是做壞事的代價,誰叫他綁架喬納,又要拿硫酸潑我女兒?嘿嘿,司徒
,你還找人砍了喬納老爹的手,是不是?雖然你這麼做,算是為民除害,但我還是得讓你吃點苦頭
。現在你經受的差不多就是斷手之痛,舒服嗎?”莫中醫愉快地望著司徒雷,“我告訴你,中醫里
有一種療法叫以毒攻毒,是我最喜歡的。因為既能整人,又能治病,嘿。可惜,我很少碰到能用來
作試驗的壞人,今天我們算是有緣。”
天哪,老爸,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除非你現在殺人滅口,否則他只要能回去,他就不會放過
你!
“老爸,他還要痛多久?”莫蘭問道。
“還有一會兒。幹嗎?”
她不知道該不該求老爸放過他,如果司徒雷以後真的會傷害老爸,還不如現在先讓老爸好好整
整他。但是,望著豆大的汗珠從司徒雷的額頭上滾下來,她還是心軟了。
“爸……他好像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