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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蘭白了她一眼,沒回答。
喬納推了她一下。
“是把電椅。”她沒好氣地回答道,隨後趕緊端著小菜離開了廚房這是非之地,背後卻傳來喬納放肆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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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7菜一湯終於都被端上了桌。
“聽說你們今天已經在現場擊斃兇手了,恭喜,恭喜。”落座後,余男首先說。
“也沒什麼好恭喜的。”高競打開了一聽啤酒,遞給余男,余男搖搖頭,指指自己杯子裡的白開水,表示自己只喝這個。
“那我說的東西也可能就對你沒用了,你還想聽嗎?”余男問道。
“我當然想,快說吧。”高競道。
“我也想聽。”莫蘭一邊說,一邊夾了個蘑菇放在余男的碗裡,“聽說你吃素,博士。”
余男朝莫蘭殷勤地一笑。
“蕭展一共跟我們談過三次,每次大約兩小時。”余男吃了一口蘑菇,停下來問莫蘭,“是你做的?”
“是啊。怎麼樣?還可以吧?”莫蘭在津津有味地吃著一個醉蟹的蟹蓋子,滿蓋紅紅的蟹黃讓她心花怒放,這是她平生最愛吃的東西之一,而且幸運的是,桌上沒有人跟她搶。
“很好吃。便宜這小子了。”余男斜了高競一眼,又問莫蘭,“你究竟看上他什麼了。”
“嗯……”莫蘭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道,“我喜歡有槍的男人。”
“噢,誰沒有呢?”余男道。
“啊?這怎麼會呢?就算是在外國也不可能啊。”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跟她說這些,她不懂的。”喬納哈哈大笑。
莫蘭仍然一臉疑惑。
“喂,你別打岔,繼續說下去好嗎!”高競有些不高興地瞪了一眼余男。
“好吧,我說下去。”余男斜睨了高競一眼,發現這個老實人的臉有些微微泛紅,於是他暫時打消了調侃他的念頭,“先說說蕭展給我的整體印象,首先他的外形很不錯,雖然有點不修邊幅,但是臉長得很有稜角,非常英俊。他說話的語調抑揚頓挫,富於感情,他幾乎不說粗話,這在低知識層罪犯中也極為少見。雖然看他的經歷,他學歷不高,但我跟他聊過之後,發現他智商很高,他告訴我,從小他的動手能力就很強,經常能發明一些小東西,他家裡的很多小裝置都是他自己做的,他沒有具體跟我說他究竟發明了些什麼,但我記得,他當時要求我們把桌上的一個鬧鐘拿給他,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我跟郭信兩個人都大吃一驚。他閉上眼睛,用幾分鐘就把那個結構不算簡單的鬧鐘拆成了零件,隨後他又用極快的速度迅速把它裝回了原樣。從頭到尾,他都像一個盲人,摸索著干,手指的靈巧程度令人嘆為觀止。我這還是第一次在心理輔導過程中見識罪犯的現場表演。真是精彩極了!”
余男的故事把在座三個人的注意力都牢牢地吸引住了。可是,在這當口,他又開始打岔了。
“莫蘭,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幾個月前,他跟別的女人約會過。”余男悄聲對莫蘭說。
“喂!你想幹什麼!”高競著急地吼了一聲。
“噢?”莫蘭很感興趣地瞥了一眼高競。
“是人家給他介紹女朋友,不過,他從頭到尾都心不在焉,看都懶得看人家一眼,不僅連續三次都把人家的名字叫錯,臨別時還給人家20塊錢打車回去。”余男呵呵笑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高競氣急敗壞地瞅著他。
“算了,莫蘭,以後我們單獨討論,他的脾氣太壞了。”余男陰陽怪氣地說著,卻看到莫蘭的手按在高競捏著筷子的手上輕輕划動,後者臉上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好吧,我繼續說下去。”余男朝高競微微一笑,“他對我們說,他其實本來不是暴力犯罪者,他原本只是個小偷,因為他很擅長撬鎖,同時扒竊也是他的拿手好戲,他經常在市中心的街道、公共汽車上小偷小摸,從來沒被人抓到過,他很懊惱地說,如果不是他認識他命中的克星,他不會淪落到坐牢的地步,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本性去打人。蕭展認為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粗暴的人,但是自從認識那個人後,他就時時刻刻會陷入一種想要殺人和打人的狂熱衝動中。”
“他認識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高競一邊吃紅燒小排,一邊忍不住問道。
“是個13歲的少年。”余男意味深長地笑著說,“他說第一次碰到那個少年,是在一輛公共汽車上,他偷完東西下了車,那個少年跟蹤了他,一直跟到他的家,求他教自己小偷小摸的技術,這少年好像對此非常感興趣。”
路輝曾經因為盜竊坐過牢,高競忽然想到。
“從那以後,蕭展就開始對這少年面授機宜。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教他,但他自己承認,他很喜歡這孩子,因為那孩子好像很‘通人性’,這是他的原話,我覺得很有趣,他為什麼會這麼說,‘通人性’一般人們是用來形容寵物的,所以我想,他當時的確只是拿那個孩子當寵物。那個孩子經常去找他,有時候也會住在他那裡,但是他說,他對那個孩子那時候還沒有產生任何非分之想,直到有一天,那個孩子突然把帶他來到一口枯井邊,叫他給自己拍一張照。”
枯井?高競的腦子裡閃過一張照片,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莫蘭,她也正好也在看他。兩人心照不宣地互相使了個眼色。
“他問那孩子,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口井邊拍照,他覺得那實在不是拍照的好地方,但是在那孩子的要求下,他還是為那個孩子拍了照。拍完後,少年對他說,這是個值得紀念的地方,這下面躺著我殺的第一個人,那是我仇人的兒子,他才5歲,我用你教我的撬鎖術進了他的家,趁他父母不在的時候,把他騙到這裡,用石頭砸昏了他,把他扔了進去。蕭展聽了這故事,大為驚駭,他爬下井,想看看這孩子說的是不是真的,結果他果真在那裡發現一具小孩的屍體,大概死了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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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你終於來了,害我想了你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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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的預謀(65)
作者:鬼馬星
“這孩子的行徑把蕭展嚇得不輕,他說他當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但那孩子卻只是冷冰冰地告訴蕭展,我生來就是個壞人,而這個小孩他是死有餘辜,誰讓他有個專門研製毒藥的父親,說完這句,他提醒蕭展儘快幫他照片印出來,隨後就走了。蕭展說,在那後來的好幾天,他一直惴惴不安,擔心屍體被發現,但很奇怪,也許是那口枯井的確地處偏僻吧,屍體一直沒有被發現。”
高競忽然想到了那張叔叔的女兒坐在枯井邊的照片。難道就是那口井嗎?那口井是在鄉下親戚家屋後的一座小山上,平時那裡非常冷寂,很少有人去。死去的小孩還有個那專門研製毒藥的父親?難道那是顧天?高競心中一陣顫抖。突然產生了一種想立刻回警察局查閱相關資料的衝動。
“然後呢?”莫蘭感興趣地問道。
“蕭展說,他再次碰見那位少年是在兩個星期後了,他說他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喜歡上這個少年的。他覺得自己身不由己地被這少年身上的那股邪惡力量所吸引,他開始產生了想輕薄那孩子的念頭,他開始想念他,並總是想見到他,而那個孩子似乎對他也並不反感。那件事後,他們的關係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為親密了,他們經常在一起。蕭展說,那孩子很喜歡玩刺激的she擊遊戲,玩法還很多,他提到的一種叫做獵人遊戲的我印象比較深。怎麼玩呢?他們傍晚進入公園,等到夜深人靜後,就由一個人當獵物,另一個當獵人,獵人朝獵物she擊,如果獵物被she中,就表示獵人贏了,他們經常互換角色,玩得很開心,當然也時不時會有人受傷,但聽得出來,蕭展和那少年對此都不在意,他們兩個樂在其中。順便說一句,他們玩的she擊方式,就是she箭,如果你不提,我都忘了這個細節了,也許是時間過得太久了吧。”余男嘆了口氣。
“快說下去,別打岔。”高競催促道。
“蕭展說,有段時間他在外地一家生產箭支的工廠打工,他偷了很多箭和弓弩回來,另外他自己也發明了好幾個連續弓弩發she器,大概就是為了討那孩子的歡心吧。”
高競現在可以肯定,這孩子一定就是現在的星光之箭,原來他從13歲就開始訓練自己成為殺手了。
“蕭展說,他跟那男孩的第一次關係發生在決鬥之夜。”余男有滋有味地吃著土豆沙拉繼續說道,“那次,他們是在公園裡面對面站著,玩一種決鬥遊戲,說好是箭she出去後,看誰躲得快,結果蕭展沒有朝少年she箭,少年的箭正好she中了蕭展的肩膀上,你猜後面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