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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們局長的婚禮。”
“哦,也對。關警官是來這兒辦事?”莫蘭本能地不太喜歡這個人,但她還是用輕鬆地語調問
道。
“哪兒啊,我家就住這附近,本來想來這裡剪頭髮的,沒想到會碰到你。高競還好嗎?”關保
國關切地問道。
“我昨晚沒見到他。怎麼啦?”莫蘭覺得他問得奇怪。
“昨晚他來找我,我們打了一架。”關保國笑了笑。
打了一架?莫蘭禁不住打量關保國的身材,雖然比高競矮一些,但很壯實,再說他也是警察,
真的打起來,高競未必能占什麼便宜。
“高競,他受傷了?”莫蘭問道。
“他的頭被我用個瓶子砸了一下,出了點血,本想送他上醫院的,這小子硬是不肯,呵呵,沒
別的,我就想問問他情況怎麼樣。他以前跟我說,他有什麼事都會來找你,我以為……”關保國笑
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好意思,我問得大概太唐突了。”
“你用瓶子砸了他的頭?砸哪兒了?”莫蘭立刻想起了高競給她的簡訊,“我被人打了,肚子
餓,頭痛……”,原以為他是胡說的,沒想到他真的受了傷,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真想
打個電話給他。
“這兒。”關保國指了指額頭。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擔心,他接著又說:“別擔心,我是用咳嗽藥水的瓶子砸的,很小的瓶子,
他出血不多。”
“哦。”莫蘭鬆了口氣,又問,“你們是怎麼會打起來的?”
“我們爭了幾句……總之,是個誤會。”對此關保國似乎不想多談,他很快岔開了話題,“我
剛剛看見你好像有些慌張,怎麼啦?有什麼事嗎?”他問道。
她從照相館出來的時候的確很慌張。
“我剛剛跟照相館的老闆有點小爭執。對了,你住在這附近,對這家照相館一定很熟悉吧?”
她趁機問道。
關保國轉頭看了一眼五月花照相館破敗的門面。
“我從來不拍照,再說我家對面就有家柯達快印,這家,我還真的不太了解。”
“哦,真遺憾……”聽關保國的口氣,她知道就算他知道什麼,也不會告訴她的,再說,她心
里牽掛著高競的傷勢,她可沒興趣在馬路上跟他閒扯,“那麼,我就不打擾你辦事了,關警官,”
她打算告辭了。
可關保國好像沒聽到她的這句告別語,他道:
“你說這家照相館?我記得好像看見老羅進去過,就是這麼巧,有一次,我也正巧看到他從那
裡面出來,表情跟你今天差不多。哈。”
老羅。應該就是羅立陽,莫蘭昨晚見過他,一個神情冷淡,表情木然的男人,比實際年齡顯得
老。高競曾經告訴過她,羅立陽是被警校排擠後,才到警察局來工作的,這些一直非常不得志。
“表情跟我差不多?”莫蘭一邊問,一邊重新審視關保國臉上的表情,她忽然有種感覺,這個
人今天在她面前出現,似乎是有意要告訴她一些什麼。好吧,那就再聊兩句。“你是說,很驚慌很
生氣?”
“有點生氣吧。老羅可不是容易生氣的人。”關保國笑著望向別處,“後來我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也不肯說。”
“或許他是慕名而來?”莫蘭猜測道。
“慕名而來?”關保國朝五月花照相館的櫥窗又瞥了一眼,語帶嘲諷地說:“這家店有那麼出
名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那還能有什麼解釋?”
“我不知道,也許,他認識那個老闆,老羅調出警校時,有段時間在派出所工作,不過,不知
道是不是這個區的。”
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羅立陽很可能在派出所工作時認識了這個可疑的老闆?想讓我把這話傳
給高競?為什麼你自己不說?怕得罪人?可就算老羅認識這個老闆又如何?你這麼特意提到,是不
是說明你也覺得這家照相館很可疑?或者,你是在懷疑老羅?莫蘭決定順水推舟,乾脆問點更敏感
的問題。
“你認識張建民嗎?關警官?”
“當然認識。”他的眼睛一亮,馬上說道,“他不久前死在了地鐵里。”
“他太太是我表姐的朋友。”
關保國點了點頭。
“也就是我們局長夫人的朋友。聽說她是在茶餐廳里被人捅了一刀。”他嘆了口氣,頗為同情
地說,“兩個人都死了,最可憐的就是孩子了。他們的女兒我見過,很漂亮的小姑娘,以前張建民
常常給我看他女兒的照片,哈。”說到這兒,他笑起來,“我們局裡,還有一個人喜歡給別人看照
片。你猜是誰?”
“誰啊?”
“高競。”關保國笑嘻嘻地望著她,“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莫小姐,你跟他的合影他給我
看過好幾次。呵呵,如果有人說,你女朋友很漂亮啊,高競就會特別高興,高競有時候也像個毛孩
子。”
她笑笑,沒說話。心裡想,他做出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他有時候就像個未成年人!說到人
情世故,他還不如小黑呢。
“前幾天,我去看過張建民的女兒,她現在由張建民的丈母娘帶著,挺懂事的,看著她,讓人
覺得心裡不好受啊……”關保國的聲音又低了下來。
想到那個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莫蘭心裡也很難過。不過,關保國居然去過王若琳的家,他真的
單純只是去探望死者的親人的嗎?
“關警官,你認識王若琳嗎?”她問道。
“我認識。”他頓了頓說,“其實,後來回想起來,她出事那天我還見過她呢。”
“是嗎?”莫蘭大吃一驚,難道,王若琳在路上碰到的人,就是他?關保國的確是張建民的同
事,雖然不是同一個科,但是在同一個分局。“你什麼時候碰到她的?在什麼地方?”莫蘭急切地
問道,她知道自己問得有點唐突,但是她知道關保國會告訴她的,其實,他很可能就是為了告訴她
這個信息,才提到張建民的孩子的。
關保國果然神情嚴肅地說了起來。
“那天上午,我去他們分局找人,恰好碰到了一個熟人,我們就在分局門口聊了起來,這時候
,正好王若琳從裡面匆匆走出來,我跟她打了個招呼,她好像有急事,沒說幾句就先了。後來我們
看見她進了附近一家銀行。”
“她去了銀行?”
“是的。”
“你碰見她的時候,你跟一個熟人在一起?”莫蘭盯著關保國的臉。
“是的。”關保國垂著眼睛笑了,似乎就等著回答她這個問題。
好吧,那我就問,莫蘭想。
“那個人也是你的同事?”
“是的。A區分局。”關保國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他也曾經參加松鶴樓的晚宴?”她進一步問道。
“是的。”
“他是誰?”
關保國的目光投向她身後的照相館。
“周越。”隔了一會兒,他道。
“你的頭怎麼了?”羅立陽抬頭望著高競額頭上貼的紗布問道。
“沒什麼,昨晚跟老關動了手。”高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想揍這個混蛋,不過,關保
國的確欠揍。
“李耀明死後,你是不是去找過趙杏蘭?”高競一進門就問關保國。
“我經常找她,主要是談工作。怎麼啦?”關保國抱著一筒爆米花,坐在破沙發上,一邊看電
視,一邊冷冰冰地回答他。
“在李耀明出事那天,你是不是看見過她的女兒,還放了她?”
關保國拿著一顆爆米花,聽到這句話,手在半空中懸了一會兒,才往嘴裡送去。
“關保國,你為了當上科長,曾經用這件事威脅過她,是不是?”高競走上去,奪過他手裡那
筒爆米花,碰地一下擱在茶几上。
“高競!你想幹嗎?以為這是你家嗎?”關保國騰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推了高競一把,“
就算我曾經放過她女兒又怎麼樣?她只不過是個貪玩的小丫頭!至於我是不是會因此升職,這是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