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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分,最主要還是因為錢,他們怕白至中跟駱小文平分白麗莎的遺產。白至中在廁所里跟駱平說,他姐姐對他很好,在錢方面對他也很大方,這一點才是讓駱平真正下決心的原因。”
“白麗莎到底有多少錢?”莫蘭很好奇。
“一千多萬吧,她有兩家飯店。”高競答道。
“那駱平試圖毒死我,這一點應該算是突破口嗎?還有我用錄音筆錄下的我們的對話,對你有用嗎?”莫蘭最關心這點。
“有點用處。”他勉強點了點頭,看見她露出失望的表情,馬上說,“非常有用。你很勇敢,就是勇敢過頭了。”
他牽住了她的手,忽然說:
“我昨天跟高潔見過面了。”
“對啦?他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她立刻問道。
“先分居唄,他們最近關係好像還可以,下周還要一起去馬爾地夫旅遊,但好像梁永勝最近作了一次體檢,檢查結果不是很好,具體情況高潔沒說,不過我挺高興,她好像已經想通了,也覺得勉強不會幸福。”他看了她一眼。
梁永勝的身體不好?難道得病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去馬爾地夫旅遊?莫蘭的心裡一時間產生了很多疑問。
“我們還談了房子的事。我跟她提了房款平分的事。”高競說。
莫蘭把注意力從梁永勝身上拉了回來。
“你跟她提了?”她將信將疑。
“我真的提了,不過,當然,我提得很……含蓄。”他低聲說。
她笑了出來。
“你是怎麼提的?”她問道。
“我說,最近我去看房子,發現房價很高。”
“然後呢?她怎麼說?”
“她說她很忙,就走了。”他皺起眉頭低頭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
她瞄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會這樣。算了,房子的事慢慢跟她提也行,反正我們在家裡結婚。”
“嗯。”他點了點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你爸也太能騙人了。”
她看著他的神態,想到老爸跟她繪聲繪色描述的病房求婚情景,她就覺得既感動又好笑。那天老爸騙他叫了好幾聲爸爸,她好想聽聽他是怎麼叫那聲爸爸的,難道就那麼動聽嗎?居然把一向對常人感情不屑一顧的老爸都感動得想認他當兒子了,她也好想看看他當時寫下的那份保證書,可惜已經讓老爸當場撕了。
“留著它,會傷害他的自尊心,我相信他能做到,這就夠了。哈哈,他還真的想去做絕育手術呢!”老爸提起那天的事就笑逐顏開,一直說誠懇無敵!
他們正說著話,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
莫蘭抬頭一看,原來是鄭恆松和鄭冰。看見鄭冰,莫蘭不禁露出微笑,那天要不是鄭冰及時趕到救了她,她很可能被駱平刺成重傷。當時她有點得意忘形,根本沒想到駱平的身上還帶著刀。
“好點了嗎?”鄭冰笑吟吟地走到莫蘭面前。
“已經拆線了,謝謝你。”莫蘭說。
“嗨,你受了傷,有人不怪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鄭冰笑著抬頭看了一眼高競。
高競注視著鄭冰,向她伸出了手。
“鄭冰,謝謝你。”他誠懇地說。
莫蘭看見鄭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她猶豫了一下終於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但隨後高競的舉動讓兩個女人都吃了一驚。他忽然拉了鄭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抱了一下,又放開了。
“鄭冰,你救了我女朋友。就等於救了我的命。謝謝你。”她聽到高競在放開鄭冰的時候這麼說。
莫蘭忽然很想哭,
她看了鄭冰一眼,鄭冰像是受了驚嚇,但很快,她就恢復了最初的鎮靜,她看著高競,笑了笑說,“別客氣。大家都是同事嘛。”她說完後,回頭看著莫蘭,莫蘭發現她的眼睛裡有淚光閃過,一瞬間,她都不忍心跟鄭冰說再見了,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想哭。畢竟喜歡一個人是沒錯的。
鄭冰注視著莫蘭,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打擾了。”
莫蘭知道這句話等於是在跟她說對不起,不是為今天在馬路上打擾他們而說的對不起,而是為過去那段日子她對他們的騷擾說的對不起。她不敢接口,對救命恩人,她無法說,沒關係,以後別這樣了。她只好朝鄭冰寬容地笑笑,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從來沒把她當敵人。
鄭冰也朝她擠出一個笑容,隨後看了高競一眼,轉身上了車。鄭恆松在車裡向他們揮手道別。
目送著那輛車遠去,莫蘭心中無限感慨。
“你不會怪我吧,莫蘭。”她聽到他在問她。
“怪你什麼?”
“我,嗯,剛才跟她那樣……”他用下巴指了指車開走的方向。
她仰頭望著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她前不久就想做的事。
“當著我的面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當然要怪你!”她假裝生氣,看見他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連忙說,“要想我不怪你,就陪我去唱卡拉ok吧。”她興高采烈地提議。
他立刻心花怒放,猛烈點頭:“好,好,好,我請客。”
“我還沒聽你唱過歌呢,高競。”她勾著他的胳膊說。
“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我還從來沒唱過卡拉ok。”他靦腆地說。
“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早就想把這事告訴他了。
他好奇地看著他。
“我從來沒懷孕過,老爸當初是騙梁永勝的,他想整整他。”
他目瞪口呆。
“哎呀,你爸真是……”他大笑起來,“梁永勝真慘,太慘了。”
她沒接口,她不想談梁永勝的事,只要一想到梁永勝知道真相時掉的眼淚,她就覺得心裡非常不好受,而且她馬上又想到了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於是她趕緊轉換了話題。
“高競,你沒唱過卡拉ok,那你有沒有特別想學的歌?”這個疑問在她心裡已經盤旋很久了,現在終於有機會問了。
他低頭看著路面,露出羞澀的笑容:“我喜歡張學友,以前一直想學他的《吻別》,還買過盤磁帶,可惜沒學會。我是不是很土?”
是的,太土了!土得掉渣!不過我願意陪你一起土一次。莫蘭想。
“原來是《吻別》啊,那我們今天就去學,好嗎?”她用胳膊頂頂他。
他摟住她的腰,笑著點了點頭。
鄭冰沒想到高競會這麼做,她覺得自己剛才快昏倒了。
再次看到他,她還是由衷地從心裡讚嘆,他真英俊,真有男子氣,而且今天他還這麼溫柔,他向她張開雙臂的時候,她曾經有一瞬間以為他要推她,但想不到,他會把她抱入懷中。當然,他的擁抱是鬆散的,有分寸的,但這短暫的接觸,他身體散發出的熱氣,仍舊差點令她窒息。
她真想對他說,你看看我吧,高競,求求你看看我吧,我是多愛你啊,只要你肯愛我,我再也不亂罵人了,我一定學會做個溫柔的女人,我也學著做菜,我也學著好好打扮自己,我一定好好學,我一定會學好的,有志者事盡成,我一直相信這句話。我多想跟你每天清晨一起去上班,多想跟你一起回家,多想跟你兩個人夜裡擠在一個被窩裡看電視啊……
可是她心裡明白,他終究不屬於她,再怎麼想都沒用。就像兩個小時前,喬納對她說的,他就像個別人借給你的熱水袋,就算有溫度,也是暫時的,熱水袋終究是別人的,你不能靠別人的熱水袋取暖。
“男人就像超市裡的熱水袋,破的多,好的少,所以要仔細挑,挑好了,想哪兒熱就哪兒熱,挑壞了漏一床水,叫你沒法睡覺,比沒它還難受。但是你要在出售中的熱水袋裡挑,如果人家已經付了錢帶回家了,你就不能再跟人搶了。人家用的好好的,幹嗎要給你?找你自己熱水袋吧!好好挑!”准大嫂這麼教育她。
是的,他是不屬於她,可是,她就是喜歡他怎麼辦呢?想到這裡,她就禁不住淚如泉湧。
“哥,我是不是很笨?”她問坐在身邊的鄭恆松。
“我覺得今天是你最聰明的一次。”他平靜地回答。
哥哥的話更加讓她覺得自己笨。
“對不起,哥,因為我你才被人打傷的,對不起。”她流著淚說。
鄭恆松騰出一隻手來,拍拍她的背。
“妹子,我還要感謝你呢,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碰到我的風流小寡婦。”鄭恆松笑道。
“我真羨慕你,哥,我想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喜歡我了。”她望向窗外,淚如雨下,心情沮喪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