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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浩不相信地搖搖頭,自己算了一下,道:“我還有四個月才十四周歲,普普更要過兩年,照你這麼說,我們去街上殺人都沒關係呀。”

    “反正不會坐牢,聽說會進少教所。”

    丁浩不解問:“進少教所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不太清楚,反正不會坐牢。進少教所的話,好像也是接受義務教育,到十八周歲就能出來了。”

    “那就是和我們在孤兒院裡是一樣的咯?”

    “這我就不知道了,”朱朝陽表情透著一股久違的輕鬆,“不管怎麼樣,總之不會承擔刑事責任。”

    普普笑了笑:“看吧,最壞結果無非是到少教所待幾年,你大可以放輕鬆點。”

    朱朝陽點點頭,隨即又皺起眉:“不過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雖然不用承擔刑事責任,也完蛋了。”

    丁浩奇怪問:“為什麼?”  

    “如果我爸知道是我把小婊子推下去的,我就死定了,我進少教所,我媽—個人,一定會很難過的,說不定還會被婊子她們欺負。”

    “沒事,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的。”丁浩胡亂安慰幾句,又投入了遊戲事業中。

    普普也安慰幾句,去給大家煮麵條。

    面做好後,丁浩依舊離不開電腦,邊打遊戲邊吃,普普和朱朝陽一起看著電視吃麵,氣氛比之前輕鬆了許多。

    正在此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三個人瞬間停住了。已經八點四十了,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朱朝陽咬著牙站起身,一步步緩緩朝媽媽房間走去,普普跟在身旁,丁浩也把遊戲暫停了,轉過身,緊張地看著他們倆。

    電話鈴一陣陣急促地響著。朱朝陽注視著話機,拳頭鬆緊了幾回,鼓足勇氣接起來:“餵?”

    “朝陽,我跟你說,”傳來了媽媽周春紅急切的聲音,又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你爸跟婊子生的那個小孩,今天摔死了,你知道嗎?”

    “摔……摔死了?”朱朝陽不知如何回應。  

    “我聽單位付阿姨說的,她兄弟是在朱永平工廠上班的,說那個小孩今天從少年宮樓上掉下來,摔死了。婊子這下哭死了,朱永平也傷心死了,平時他對你不聞不問,現在女兒死了,哭得跟死了爹一樣的。”周春紅說完頓覺不妥,因為朱永平父母還是很喜歡孫子的,這話相當於咒兒子的爺爺了,連忙改口,“呸呸,你爺爺還是好的,就朱永平良心被煤灰迷了,這樣也好,現在他就你一個兒子,總歸會對你好一點的。”

    “哦。”朱朝陽應了聲。

    周春紅聽兒子反應怪怪的,想了想,道:“怎麼了?你那兩個小朋友在家吧?”

    “在的。”

    “是不是你們鬧矛盾了?”

    “沒有,我們很好的。”

    “那怎麼了?”她想了想,道,“你們今天去哪兒玩了沒有?”

    朱朝陽想了下,不想欺騙媽媽,便老實地回答:“早上去少年宮玩了,下午在家玩遊戲。”  

    “你們也去少年宮玩了?你們看到她小孩出事了?”

    “看到了,有個小孩摔下來,我不知道是她,後來我們就走了。”

    “哦,那你是不是嚇到了?”周春紅對兒子的異樣找到了答案。

    “嗯……有一點。”

    “沒關係沒關係,不要怕,你們三個人晚上住一起呢,男子漢,膽子大一點。”

    “嗯,我們一起打遊戲。”

    “好好,你們三個一起我也放心了,我這幾天都回不來,你自己多照顧點。”

    “會的,媽,放心吧。”

    掛完電話,朱朝陽長吁了一口氣。

    【第七章破碎的感情】

    【第23節】

    嚴良買到新手機,補辦好手機卡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他想起昨天徐靜發的訊息,從備份的通訊錄中找出號碼,回撥過去:“小靜,昨天我手機丟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哦,沒事了沒事了,嗯……那就這樣吧。”對話那頭,徐靜很匆忙地掛斷。

    嚴良皺了皺眉,一陣莫名其妙。可是半個小時後,他又接到了徐靜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又帶著幾分緊張:“嚴叔叔,剛剛我不方便細說,是這樣的,我爸爸媽媽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他們……他們過世了。”

    “過世了?”嚴良扶了下眼鏡,道,“怎麼好好的,突然就……”

    “前天,7月3號,張東升帶他們去三名山,他們從山上掉下來,摔死了。”徐靜話音中帶著哭腔。

    嚴良連忙安慰:“別哭別哭,意外,哎,意外落頭上,誰都沒辦法。哪天出殯?我到時過來。”

    “嚴叔叔,”那頭猶豫了片刻,又道,“如果您有時間的話,能否儘快過來一趟。”  

    “哦,需要我幫什麼忙嗎?”他感覺很奇怪,他和徐家只是表親,徐靜父母那邊都有嫡親的兄弟姐妹,治喪這些很傳統的瑣碎事自會有他們操辦,何況他半點都不擅長這類事,他頂多是出殯那天去送一下,盡點親戚的義務而已。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傳來一句話:“我懷疑爸爸媽媽的死不是意外。”

    嚴良微微皺起眉頭,謹慎問了句:“那是什麼?”

    徐靜長長吸了口氣,吐出兩個字:“謀殺。”

    “謀殺?”嚴良張大了嘴,“為什麼這麼說?誰跟你爸媽有仇,要謀殺他們?”

    “張東升!”

    “張東升?”嚴良尷尬地咳嗽一聲,“是不是你們倆之前鬧矛盾了?嗯嗯,突然出這樣的事,難怪你要胡思亂想,不過小靜,這樣的話可不能隨便亂說,畢竟你們是夫妻,往後還要一起過下去的,你這種想法被東升知道了,會很難過的。”

    “不,我不會跟他過下去了,我已經幾次跟他提過離婚,一定是這樣,他懷恨在心,所以殺了爸爸媽媽。”  

    嚴良皺了皺眉,他壓根不知道張東升和徐靜的婚姻早已到了破碎的邊緣。他的記憶依舊停留在四年前,那時他們剛結婚,並且是頂著徐靜父母的壓力結婚的。因為徐靜的父母一開始嫌棄張東升來自農村,家裡條件差,而張東升的工作也不好,門第差距十萬八千里,但兩人非常相爰,徐靜是個倔強的女子,認定了張東升,竟直接跟他領了結婚證,先斬後奏,生米做成熟飯,父母拗不過女兒,最後只能同意結婚。曾經不顧眾人反對,頂著重重壓力走到一起的兩個人,才短短四年,就要分道揚鑣?

    可是無論何種情況,嚴良都無法相信張東升殺了岳父岳母,他只好道:“你懷疑東升謀殺了你爸媽,警察怎麼說?”

    “警察出示了事故報告,說是意外。可是……這明明都是張東升的一面之詞。”

    嚴良苦笑一下:“你連警察的結論都不相信,只相信你自己一廂情願的胡思亂想?”

    徐靜又抽泣了起來,顫聲道:“嚴叔叔,現在我在家很害怕,我怕張東升也會殺了我。剛剛您電話打來,他就在旁邊,我怕被他知道我找您,所以才掛斷的。現在只有您能幫我了,我想和您先見一面,如果您沒時間的話,我今天就來杭市找您。”  

    “見我?我能做什麼?”

    “只有您能查清楚,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被張東升殺害的。”

    嚴良尷尬道:“嗯……你知道,我早就不是警察了,你應該相信警察的經驗和能力,他們出示的事故報告肯定是可信的。”

    電話那頭好久沒有說話,沉默半晌,徐靜哽咽著道:“連您都不相信我嗎?”她斷斷續續哭了起來,越哭越顯得悽慘。

    嚴良只好道:“好好,小靜,你先別哭,我過來看一下,行嗎?”那頭逐漸收斂了啼哭,道:“謝謝嚴叔叔,您什麼時候過來,我找個地方見您,不過您千萬不要告訴張東升,說我約了您查案,我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嚴良無奈答應她,說今天他剛好有空,下午就過來,來之前先給她電話。

    【第24節】

    “嚴叔叔!”咖啡館裡,剛見面,徐靜就激動地撲到嚴良懷中,大哭起來。

    嚴良一陣猝不及防,伸手胡亂拍了幾下,滿臉寫著尷尬,抬頭巡視四周,發現服務員正朝他看。那個討厭的服務員還故意裝模作樣地把頭別回去,可嚴良明明看到她正斜著眼偷看。這傢伙一定想像著中年男人包二奶,二奶嬌哭逼婚的劇情了。  

    作為別人口中的高級知識分子,嚴良一向注意品行,連忙把徐靜身體扳正,連聲道:“冷靜點,冷靜點!”擇機起身坐到了對面,保持開距離。

    隔空安慰了一陣,徐靜情緒總算穩定下來,啜著飲料,抽泣著說:“嚴叔叔,我懷疑爸爸媽媽是被張東升謀殺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嚴良無奈道:“警察出了事故報告了吧?”

    “昨天就出了。”

    “你拿到了嗎?”

    “拿到了,可這些都是張東升的一面之詞!”她從包里拿了一份事故報告的副本給嚴良。

    嚴良看了一遍,道:“怎麼看都是很正常的一起意外事故,你不要胡思亂想。”

    “不,不是這麼簡單的!”徐靜抬起頭,極為認真地說,“我一直把張東升想得簡單了,現在回頭看,他真的很有心機!去年九月,我跟他提出了離婚,他很生氣,跟我大吵了幾次。可沒過幾天,他卻突然像變了個人,不跟我吵架了,態度變得極好,什麼事都順著我,而且他開始表現出對爸爸媽媽也很好,家裡所有的家務,他都搶著干,總給爸爸媽媽買這買那的,每到周末,他都帶他們出去玩、買東西,把他們哄得很開心。我第二次提出離婚時,他找來了爸爸媽,一起給我做思想工作。我不曉得他到底用了什麼花招,反正爸爸媽媽都向著他了,連我媽都開始幫著他說話,還說不但不能離婚,還要儘快生個小孩。他想用孩子這一招抓牢我,不跟他離婚了!”

    嚴良冷哼了一聲,道:“你要跟他離婚,他一開始很生氣,後來他冷靜下來,想明白了跟你吵架沒用,他只能更多表現出對你的好;另一方面,他討好你爸媽,來挽回這段婚姻,這不是很正常嗎?這是一個人的家庭生活技巧,這能叫心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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