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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浩奇怪道:“可你剛才好像一點都不怕呀?”

    普普皺了皺眉,表情恢復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漠:“你越害怕,別人就越知道你好欺負。只有不怕,別人才不敢對你怎麼樣。”

    朱朝陽不由讚嘆道:“普普,你真勇敢!”

    普普目光瞧著遠處,幽幽道:“以前我爸爸剛被槍斃時,同學笑我打我,我都不敢還手。後來有一次我跟她們拼了,她們再也不敢惹我了。”

    丁浩道:“朝陽,那你剛才害怕嗎?”

    朱朝陽笑了笑:“害怕也是有的,不過這件事肯定要去做的,害怕也只好克服了。”

    普普看著他:“朝陽哥哥,謝謝你。”

    朱朝陽微微臉紅:“謝我什麼?我們是好朋友嘛。”

    丁浩拍了下手,道:“好吧,那麼接下來我們的這個方案,是什麼樣子的呢?”

    朱朝陽道:“先回家再慢慢籌劃,還有兩天時間,我需要好好想出一個確保我們安全,又能拿到錢的辦法。不過我們現在回家要小心,千萬不要被那個人跟蹤盯上了。”  

    三人沿著路往前走,找到一個公交站,看了看,沒有直達車,只能先坐到主城區,然後再搭上回家的公交車。為避免被殺人犯跟蹤,朱朝陽帶他們在目標站的前一個站就下了車,然後拐進了胡同里,最後穿來穿去,回到自家樓下。

    【第九章被同情的人】

    【第29節】

    因為人是死在外面的,按照當地風俗,喪事不能放家辦,又由於屍體摔成那樣,按習俗等不及過頭七了,要先下葬入土為安。

    徐家在小區不遠處的一個老年活動中心租了場地,治喪以及明天出殯後的親朋吃酒都在這兒。張東升把超市買的毛巾、紙杯交給幫忙治喪的人後,剛轉過身,就看到了嚴良。

    嚴良獨自坐在靠里的一張空桌上,朝他點頭笑了笑,招手示意他過來。張東升本能地心中一驚。在他還是學生時,他就聽說過嚴良曾是省公安廳的刑偵專家,偶爾還會有杭市市局和省公安廳領導模樣的人過來找他聊天。後來認識徐靜後,徐靜告訴他,這位嚴叔叔以前做警察時可厲害了,從來沒有他破不了的案,甚至得到過公安部的表彰。和嚴良接觸多了,張東升愈發知道嚴良可不像數學系裡許多隻知道硏究理論,並不懂這些複雜理論硏究出來有什麼用的老師,嚴良很喜歡發掘數學理論怎麼樣結合生產實踐,像學校計算機系的學生,多半會來選修嚴良的這門數理邏輯,想必嚴良當年做警察時,也一定很擅長從數學角度解決問題。  

    當然,張東升很清楚,嚴良今天過來可不是為了查他,他是作為親戚明天送葬的。不過即便嚴良查他,張東升也有一百個把握,這案子無人能破,因為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人是他推下去的,而不是意外摔下去的。除非,那三個小孩的相機落進其他人手裡。

    張東升馬上點點頭,走過去,熱情地握住手,道:“嚴老師,四年不見了,徐靜說聯繫過你,我還以為你這次沒空過來呢。”

    “放暑假了嘛,你中學空,我大學也空。對了,我來時,他們說你去超市買東西,怎麼買了幾個鐘頭?”

    張東升不慌不忙地撒了個謊:“我去找明天的送葬車確認下事宜,又跟花圈店結了下帳,耽擱了。”

    嚴良點點頭:“這幾天你可忙壞了吧?”

    張東升嘆口氣,低下頭:“出了這樣的事,徐靜心情不好,每天一沒人就獨自哭,只能我這個做男人的安排了。”

    嚴良同情地看著這個學生,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話說出來:“你現在和徐靜的感情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張東升低下頭,手捂著嘴巴,道:“她告訴你的?”

    嚴良默然點點頭。

    “我們……”他抿著嘴,似乎很艱難地說出來,“我們也許會離婚吧。”

    嚴良關切問:“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也許……”他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指出香菸,他知道嚴良不抽,所以只拔出一根,自己點上。

    “你開始抽菸了?”

    張東升苦笑一下:“平時不太抽,偶爾心煩的時候抽一下。”

    嚴良點點頭:“能……方便跟我說一說嗎?”

    “你是長輩,也是我最敬重的老師,告訴你是應該的。”他吐出一口煙,道,“這一切的根源,大概因為我來自農村,我跟徐靜本來就不是一類人吧。”  

    “可是你們當初是相愛的。”

    張東升笑了笑:“戀愛的時候,會忽略很多對方的缺點,等到結婚後,就不一樣了。你是知道我家裡情況的,我爸媽都是山裡的農民,都是老實人,沒見過世面,不懂城市人的規矩。我跟徐靜結婚後,我爸媽過來看我們,可是第一次來了後,徐靜就嫌他們不講衛生,跟我說以後我爸媽再過來時,花錢讓他們住賓館,不要住家裡。而在我爸媽的農村觀念里,總是覺得一家人就應該住家裡的,所以我勸徐靜忍一下,反正過來也是住幾天就走的,我會把他們衛生搞好的。可她堅決反對,說他們住家裡,她就去住賓館,跟我吵了一架,沒辦法,我只好委婉地勸爸媽,以後改住賓館,他們嘴上沒說什麼,我知道心裡肯定不舒服。這幾年,他們一次都沒再來過,這次辦喪事過來,也是安排住的賓館。這只是一點小事,不算什麼,很快就過去了。可是後來我的一些習慣,跟徐靜的性格差距太大了。我從小家裡窮,買東西習慣比來比去性價比最高的,徐靜完全相反,她只要牌子大質量好的,不在乎價格,她覺得我太小氣,不夠男人,哎,凡此種種,大概我的形象在她腦海里分數越來越低了吧。越往後,她對我越冷淡了,甚至……甚至不再讓我碰她了。”他搓了下頭髮,眼眶中隱隱泛紅。  

    嚴良同情地看著他:“那麼你現在對她的感情怎麼樣?”

    張東升望著空白處,溫柔地笑起來:“我依舊很愛她,無論她做了什麼,在我心裡,她還是四年前那個不顧父母反對,執意要跟我在一起的女孩。”

    嚴良瞬時被他的情緒感染,唏噓一聲,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去年她跟我提過離婚,我不想離,我很希望可以和她好好過下去。我嘗試著討好她,似乎效果有限,我覺得她一時間鑽了牛角尖,並不清楚什麼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所以我想用時間慢慢調整她的想法,另一方面我也檢討自己,覺得出現問題,我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坦白說,我和她結婚後,面對她的父母,我內心有自卑在作祟,總感覺他們看不起我,沒把我當一家人,所以我也沒盡心去做一個好女婿,在整個家庭里,我像個孤零零的局外人。於是我開始把自己真正融入到這個家中,做一個女婿的本分。我在中學教書,空閒時間多,就多抽空來陪她爸媽。我這麼做其實也有一部分私心,討好他們,讓他們勸勸徐靜。他們知道情況後,也一直在做徐靜的思想工作,所以我們倆拖到現在還沒離婚。可是……哎,爸媽突然出這樣的事,我實在……其實都怪我,爸有高血壓,可爸平時都說自己不難受,不肯吃藥。我也沒在意,還帶他們去山上,結果拍照時,我剛擺弄相機,突然聽到爸媽叫起來,我抬頭已經看到爸媽跌下去了。後來警察推測爸當時爬了山,一下子坐下去後,高血壓發作,拉住媽一起掉下去了。無論怎麼說,這都怪我,我覺得我太對不起徐靜了。”他把煙熄滅,雙手蓋著額頭,一臉的痛苦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嚴良嘆息一聲,勸道:“你也不要自責了,這種事誰都不希望發生,有人出門就遭遇車禍,完全始料未及,這能怪誰去?”

    過了好久,張東升才重新抬起頭,道:“現在我也想通了,只要徐靜快樂,我也無所i胃。我只能盡我本分,還是她丈夫的時候,做一個好丈夫,至於最後的結果,我只希望她快樂而已。”

    嚴良聽了非常感動,連連安慰,又說:“你這邊也不用這麼悲觀,我會勸勸徐靜的,我的話她還是會聽一些的。現在她爸媽這邊剛出了事,她也不會馬上就跟你再提離婚,你也多努力努力,讓她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我會的,謝謝你,嚴老師!”

    張東升臉上依舊是一副沮喪的模樣,不過他看著嚴良的反應,心底泛起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第十章與狼共舞】

    【第30節】

    床下震起一地灰,朱朝陽彎腰爬出床底,又把兩個蓋滿灰塵的大箱子往底下塞回去,站起身拍拍手,回頭道:“現在相機藏在最裡面,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我們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那個男人問起,千萬不要被他騙了,好嗎?”  

    普普皺著眉,很認真地點點頭,隨即用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太笨”的丁浩。

    丁浩略顯無奈叫道:“我不會被他套出話的,放心吧。好啦好啦,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才能把錢拿到手。”

    朱朝陽道:“拿到錢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定要平安地拿到錢。”

    “平安地拿到錢?難道……”丁浩皺眉,“難道那個人還會把我們殺了滅口不成?”

    朱朝陽很嚴肅地點點頭:“很有可能,你看他今天的表情就知道了,要吃人的樣子。”

    “他是看我們年紀小,想故意嚇唬我們吧?”

    朱朝陽撇撇嘴:“我不知道。”

    丁浩轉向普普:“你覺得呢?”

    普普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朝陽說的有道理,萬一他不打算給我們錢,只是想殺我們滅口呢?”  

    丁浩道:“可是相機在我們手裡。”

    朱朝陽點了一下頭:“對!只要相機沒落到他手裡,他就不敢把我們怎麼樣。你瞧他今天的樣子,我說先回家把相機放好再回來,他的臉都綠了。後來普普跟他說話時,他明明很生氣,還是忍住了。我想就是因為相機還在我們手裡。”

    “可是最後交易成功的話,我們還是要把相機給他的吧。”

    普普想了想,冷笑道:“那也可以不把相機給他。”

    “不給他?”丁浩驚訝地望著她:“怎麼不給他?”

    “只拿錢,不給相機。”

    丁浩干張嘴,道:“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只給我們錢,我們不把相機給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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