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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有脾氣的人,當時一下子火大了,想採取強制措施,我知道手下不敢抓他,我只能自己拉他,這時,他居然直接打了我一個巴掌。當時我真恨不得一拳往他鼻子上砸過去,可是我不敢,我知道他背後所代表的能量,我很清楚我雖然是個副局長,可我是個沒背景沒關係的副局長,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如果我這一拳打出去了,我知道馬黨培也保不了我。
我不像老大,有深厚的背景關係,我的副局長是靠老大費了很大力氣幫我安排上的,同時,也是我多年拼命努力的結果。我這一拳出去了,不光我的多年努力化為灰燼,也對不起老大。
當時,我最終克制住了。
王紅民見我不敢對他怎麼樣,又對我進行羞辱。我咬牙忍著,直到臉上的火辣辣退下,我才離開他的辦公室。我不敢讓我的手下看到我臉上的指印,更不敢讓人知道我被王紅民打了不敢還手。
出了他辦公室後,本想再找其他人了解情況,姚江也過來跟我說:“你們警察辦事不要亂查,知道王所是什麼人嗎?你們還想調查王所?不要影響我們正常辦公了,如果還需要調查,請先跟縣政府取得同意。要不然,走吧!”
看看,這就是工商所這幫人的態度。我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
後來對王紅民的調查,只能被迫結束,這起毒殺案,也只好如此收場。
最後,案發還不到一星期,毒殺案就糙糙結案了。
結案後又過了一星期,朱夢羽約了我下班見面,見面後,給了我這段視頻。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案子跟王紅民無關,難怪他發了這麼大火,原來是工商所的司機林小峰乾的。
我本想第二天去抓林小峰的,但我轉念一想,林小峰殺了工商所的人,而且是個口碑極差的汪海全,我何必抓他,最好讓他把工商所的人全殺光才好呢。
嘿嘿,我真希望他把工商所的人殺光,我何必要去抓林小峰呢?嘿嘿,我準備放過他。
在對這起毒殺案的調查中,我接觸過很多商戶,幾乎沒有一家認為工商所好的,亂收費亂罰款,簡直令人髮指。那些商戶接受調查時,透露出來的都是對汪海全的死幸災樂禍。
你想想,像這樣一個死了普通民眾都高興的人,你覺得他該不該死?
那時,我突然想到,如果整個工商所的人都死了,那該多好呢?
一開始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我清楚地感覺到我的左臉依舊微微發燙,我想到王紅民,我想到從未受過這種羞辱,我心裡沸騰了,我無法遏制殺死整個工商所的人的想法。我覺得那樣的結果一定很華麗,想到王紅民被我親手殺死,想到姚江的囂張嘴臉變得慘澹,想到普通商戶聽到這個消息都會私下喝彩,會有各種民間傳言會來講述那個神秘殺手!
我太希望這些了!
我這個一年到頭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警察最擅長什麼?
犯罪分子想掩蓋證據,我揭破他們的偽裝,把他們抓出來。
我最擅長的是刑偵,當然,我對所有刑偵手段如此了解,我當然也擅長反刑偵了。
我完全相信,只要我真去犯罪,一定是場完美犯罪,無人可擋的完美犯罪。
於是我就想著利用手裡的這段視頻,來做一場史無前例的完美犯罪。
我恨王紅民,又帶著強烈的社會正義感,更想扮演上帝,於是,我不可遏制地開始了犯罪計劃。
第五十七章
那時我僅是有了殺死他們的想法,還沒設計好具體該怎麼殺死他們。
我很清楚,如果王紅民被殺,更甚者,整個工商所被殺,都是特級的大案,這種案子不查出兇手是不會了結的,到時專案組團隊一定陣容很強大,可能是市裡的人,也可能是省廳甚至部里的人過來。人手多,查得細,想要不被查出來,難度很大。
我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找替罪羔羊。
林小峰是個很好的替罪羔羊,畢竟他是殺死汪海全的兇手,不過我還需要調查下,他為什麼殺人,看他是否有利用價值,能否成為我犯罪時的最重要“工具”。
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我特意挑了國慶放假的時候,我私下單獨找到了林小峰,把他約出來,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給他看了那段視頻。
他很緊張,很害怕,他做夢也沒想到,他下毒的整個過程,被人拍在了手機里。
我故意裝成審問他,要他交代犯罪過程和犯罪動機。他以為這是直接把他逮捕了,只能老老實實配合地說出了原因。他說他本來是想殺王紅民的,因為王紅民借了他很多錢,最近王紅民要他還錢,他還不出,一旦還錢,他就需要賣房子,所以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搞來了氰化鉀下毒,想鋌而走險。誰知最後卻被汪海全把那杯水喝了。
我問他王紅民是否有懷疑到他,他說不知道,但王紅民最近沒問他要錢了,和他關係也變得生疏許多,不過王紅民也沒有提及這件事。
我問他怕不怕王紅民知道這事。他說很害怕。
隨後,我告訴他,只要他按著我的意思辦,以後也不用怕了,我也不會用那段視頻抓他,因為我也想殺了王紅民。
我還告訴他,如果你自以為今天我跟你說的這些話可以倒過來威脅我,那你就說出去吧,看看有沒有人信,明天刑偵隊就會把你抓回來,你這段視頻鐵證如山,法院判下來只有個死刑。
他想了很多,考慮到他的生死掌握在我手裡,並且他擔心王紅民已經對他下毒起了疑心,只能做到底,把王紅民也殺了,否則也是夜長夢多。
於是他答應了我們間的協議。
之後,我馬上開始設計如何犯罪的具體構思。
從林小峰那裡得知,工商所每年年底前都會有一次集體旅遊,那次旅遊去的只是工商所的這幾個人,不帶家屬,因為姚江和朱夢羽關係曖昧,其他人則會在酒店找其他服務,這是王紅民給他們的福利。
我想著那個時機應該是最合適的,因為工商所的目標都聚在一起,沒有多餘的其他閒雜人,一次性作案最乾脆,也是效率和成功率的保證。
一次殺七個人,總比分七次每次殺一個人更靠譜得多。
但該怎麼動手?
在酒店?各人分別住自己的房間,而且酒店動手難度太大,不可能。
那么半路上呢?
幾個目標都在車裡,似乎也不可能。
但我仔細一想,目標都集中在車裡,這反而是最好的下手機會,唯獨比較麻煩的是,他們開車不會經過沒有人的路段,現在的公路上到處都是監控,高速上更是數不勝數,在他們行車過程中犯罪的最困難地方在於躲過監控。
同時我還要考慮一個問題,怎麼樣把一車人控制住。並且,這件事需要林小峰同意配合。
我的設計當然要把他當成最後的替罪羊,不過如果提前讓他發現我的企圖,無論怎麼用視頻威脅,反正是個死,他不會幫我犯罪的。
所以,關於如何下手這一點,我花了很多心思,既要控制一車人,又要讓林小峰自願配合,不會想到我最後會拉他當替罪羊,更要躲過監控。所有的目的都要考慮進去。
我承認,做到這些,很不容易。
第五十八章
對於控制一車人,我覺得並不困難,用強制手段當然是不行的,但可以用藥。
這幾年我們縣局破的幾起迷藥案,收繳上來的許多迷藥都放在保管室。
我有保管室的鑰匙,我是縣局管刑偵的領導,我進去拿點東西,不需要登記。況且我想得很細緻,我帶了個空瓶子進去,倒了部分藥出來,這樣即便以後清點,也不會發現少了一瓶藥。
在想好控制一車人的辦法後,重點就是躲避監控了。
關於躲避監控,我首先想到的是對汽車的車身進行偽裝。
我用的辦法是貼汽車外膜。
給汽車貼過外膜的人不多,我也是一次朋友聊起,說他給汽車貼了外膜。
所謂的汽車外膜和車玻璃上的貼膜一個道理,無非是一個貼在車身外,一個貼在車玻璃內,大部分的汽車裝潢店都有這項業務。
我看了朋友的汽車,車身不細看不會發現貼了層東西。就像許多家用電器,新買來時外面貼了一層透明塑料膜。
我朋友貼的是透明膜,主要用來保護車身,防止輕微的刮擦。他說還有其他各種顏色的外膜,可以根據需要訂製。
我覺得貼外膜是個不錯的主意。只要把工商所的銀灰別克,先做一遍油漆,做成藍色,再貼上銀灰色的外膜。如此一來,這輛車開進監控時,是銀灰色的,在監控看不到的地方,我把車膜撕了,就成了藍色別克,到時開著藍色別克離開監控,就能騙過去。
可是光改變車身顏色是遠遠不夠的,根本無法騙得了監控。
第一個監控看到銀灰別克進去,第二個監控再沒看到銀灰別克出來,卻多了一輛藍別克,毫無疑問,專案組一定會想到車身變了顏色,依舊會調查這輛出去的藍色別克。
該怎麼做才能把這個致命問題解決呢?
我想出的方案是“瞞天過海”。
再找一輛藍色別克。
當工商所的別克進入監控後,再讓第二輛藍別克進入監控,在兩個監控的中間段,把第二輛藍色別克的車牌換給工商所的別克,同時撕掉外膜,於是工商所的這輛車,就完完全全變成了第二輛藍色別克,再光明正大地開出監控。而第二輛藍色別克,則停在服務區內,等待案發後再離開。
可光這樣還是不行。
服務區內幾乎不會有小車停留過夜,如果第二輛藍色別克停留過夜,肯定會被調查注意,我的計劃依舊要破產。
該怎麼辦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把藍色別克留在修車店裡。
大部分情況下,刑警甚至不會調查到這輛車。即便調查到了,也會認為是一輛無關的車。我很清楚,對於服務區的調查,得到的信息將非常多,非常複雜。國內的所有犯罪記錄里,從未發生過短時間快速改變車身顏色,逃避打擊的案例,所以我認為專案組不會憑空想到這個辦法。在明白整個犯罪過程前,沒人會想到修車店那不起眼的一輛藍色別克,是最關鍵的破案線索。
如此一來,你們會發現工商所的銀灰別克進入監控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隨後必然會懷疑車身做了偽裝,繼而核查進出的每輛車,卻發現,所有出去的比進來的少了一輛,就是找不到工商所的銀灰別克。那麼想當然地會認為這輛車一定是上了某輛大貨車運走了,調查大貨車的話,工作量超出了專案組的能力範圍,而且結果也一定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