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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公?”關華和秦魁從悲傷中驚醒,久久沒有消化掉這個信息。
關華早就猜過根叔的身份,他知道根叔是一個高人,可是,他卻沒想過,趙文心竟然叫根叔,師公!
“都起來吧,跪有『毛』用!”將昏倒的趙文心送到裡屋的床上,根叔緩步坐回他的藤椅。依舊是那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依舊是那個看一眼就只能用猥瑣來形容的造型,但是,這一切都因為趙文心的一句師公,改變了。
陰陽眼亮起靈光,關華再次看到了根叔猥瑣的身體內,那偉岸的靈魂。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教出李a那樣的徒弟?回想起那些跟根叔稱兄道弟的日子,關華有一種觸『摸』不到現實的感覺。
“小魁,去外面買些下酒菜,老頭子跟你們喝幾杯。”根叔搖著藤椅,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
關華張羅著桌椅,又從根叔床下取出幾瓶茅台,安靜地坐在小桌旁,等待著老頭子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因為醫院門外就有夜市攤位,十分鐘不到,秦魁就帶著十幾小菜,回到了保衛室。
“坐。喝。”根叔擼了擼袖子,捏起一個酒盅,慢慢喝下杯中酒。
香醇入喉,溫潤心扉,那一絲傷懷,在酒入愁腸之後,化作了點點思緒,打開了根叔的話匣子。而聽了根叔的話,關華和秦魁拿起一瓶茅台,一仰頭全都喝了下去。
看到此刻因為傷悲顯得木訥的兩個人,根叔輕笑一聲,吃了一顆花生米。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本名叫龍戰天,現在還當家的一些太上長老,如果給面子的話見到我也要稱呼一聲,根叔,哈哈。按李a的話說,我是那群老不死眼中的老不死。”根叔輕輕拍了拍纏繞在自己靈魂身上的兩個美麗女子,安撫了她們較為激動的情緒。
“其實,我並不是你們的師公,當年,你們師父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我提點過他一兩句,然後他就讓文心那丫頭叫我師公,嘿嘿,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歲月真是不經熬啊。”說到這裡,根叔又喝了一口酒,將小菜吃了一遍。
“你們一定很好奇,我現在為什麼是這個樣子?人魂不一,外表猥瑣,靈魂雄壯,這還要從十年前的氓殤大戰說起。來,喝一杯。”根叔帶著關華和秦魁,又喝了一杯。想起那些征戰的日子,根叔也是豪情萬丈,心中似是燃著一團火。
“殤與氓幾十年前定下和平共處的約定之後,衝突仍然不斷。雖然沒有爆發世界『性』的戰爭,但是小摩擦也會波及一些小國家的存亡,最近的一次大規模衝突是十年前的那場,我那個時候,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碎魂風谷,李a應該帶你們去過了吧。那次衝突的起因,就是那裡。”歲月在根叔眼中變得越來越淡薄,而那些記憶卻顯得那麼厚重。
“李a那個時候剛當上一個戰鬥小隊的隊長,他的任務就是帶著小隊去阻止碎魂風的爆發。碎魂風這個東西,說壞是壞,但是說好,那純粹的陰靈之力,對於靈修來說,可是大補。殤有一個來華夏執行任務的小隊,無意中發現了那裡,想占為己有,吞了那股陰靈之力。起初李a只是跟他們理論了一番,考慮到被他們吸收也算是完成自己的任務,就沒跟他們太過計較。雖然發生衝突,但是沒有上升到戰爭的高度。”
“可是後來,這個小隊也是倒霉,那一年的碎魂風異常暴虐,陰靈無故大爆發!他們沒能接下,損失了幾個人之後,被李a組救下。兩家本就誤會重重,他們覺得是李a提前布置了陣法,引爆了碎魂風,才致使他們失利。於是,衝突越演越烈,終於,殤的死士小隊召集了附近所有的小隊,圍攻李a的戰鬥小組。李a盛怒,帶著小組的人跟他們幹了起來。雙方參戰的人,由數十變成了數百,最後竟然超過了上千。那裡,原本是一個盆地,在那次衝突之後,永遠的成為了平川。你們的師娘,也就是文心丫頭的姑姑,就是那一年,死在那裡的……”根叔說起這件事時,也是唏噓不已。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這場衝突,演化成了兩個組織大規模的戰鬥。兩個組織殺到最後,竟然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而占了理的氓,卻沒有在戰鬥的後期占到便宜。戰場一度從公海,被『逼』回華夏近海,死傷豈止幾千人。”
“氓的生死存亡之際,不得已,我們幾個老不死都出了山,直接殺到北美,跟殤的幾個老不死交了手。那一戰,除了我之外,七個太上長老,全部隕落,不過他們也沒占到便宜,我拖著重傷之軀,殺進了殤之總部,擊斃了當時殤的掌權人。重創殤的根基,又豈會不付出代價。我被殤的鎮族法器黃泉鏡擊中後,肉身盡毀,若不是靠著秘法逃離,我的魂早就到下面去報到了。”
說到這裡,根叔一臉悲慟,伸出雙手撫『摸』著纏繞在自己身後的兩個美麗女子。“若不是當年,我的兩位伴侶自毀修為化作三生守護,我連借屍還魂的機會都沒有,哎……人老了,許久沒說,話多了啊……”
舉起酒杯,含著兩行老淚,根叔跟秦魁和關華又喝了一杯。愛侶用兩條命換自己苟活十年,那滋味又豈是好受的?不過好在,縱使三魂一身,也是永遠在一起的。苦熬殘年,也不寂寞。
從未想過根叔這個老人,還有那麼輝煌的過去。沉『吟』著根叔兩個字,關華突然意識到,根叔應該是氓里資格最老的人,屬於氓這個大家族中,排位最高的人,被稱為氓之根,也不為過。可是為什麼戎馬一生、輝煌一世的傳奇老祖,會甘心在信陵當一個看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