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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異獸幼崽的情況,鼴鼠們的心都涼了。
幼崽沒有死,卻比死更加難受。
四條腿的骨頭和肌肉全部被抽掉,只剩一層皮毛。後腦的顱骨被揭開,插入兩根細長的導管,導管壁上殘留著奇怪的液體,泛著淡淡的藍光。
對於同族的呼喚,幼崽沒有任何反應,明明還有呼吸,卻緊閉雙眼,發不出半句叫聲。
大概過了半日,幼崽咽下最後一口氣。
幼崽的父母已經死在喪屍手裡,他的兄姊沒有回歸族群,而是守在地下掩體的出口,等著高等喪屍出現,衝上去為父母和兄弟報仇。
在喪屍和異獸的混戰中,鼴鼠趁機挖出一條狹窄的地道,直通向地下掩體。
可惜喪屍多得超出想像,參與挖掘的鼴鼠多半身死,僅有兩隻逃了出來,告訴焦急等待的族人,掩體內部空間很大,裝滿了奇怪的容器,還有各種不同的籠子,分別關押著被搶走的異獸和幼崽。
“數量很多,大部分是異獸,很多都插著管子。”
鼴鼠一邊說,一邊用爪子在腦袋上比劃。想到看到的一切,不由自主的打著哆嗦,始終心有餘悸。
他們雖然聰明,卻不能理解喪屍的做法,更不知道許多幼崽被用來試驗,餘下的則被留作食物,確保成功的試驗品能存活下去。
鼴鼠沒有太大的試驗價值,全被當做食物豢養。沒有救援的話,永遠無法活著離開地下掩體。
“有的已經沒法救了,和那隻狼崽一模一樣,有的還活著!我們的幼崽很多還活著!”
為了生存,為了獲取食物,藍星種群才會互相獵殺。
喪屍的行為完全違背了種群間的規則!
“必須阻止他們!”
鼴鼠不明白喪屍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也猜不透對方的真實目的,他們唯一知道的是,必須儘快毀掉這個可怕的地方,將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掐滅,否則十一區將永無寧日。
“怎麼做?”
“我們打不過喪屍。”
鼴鼠進化出相當高的智慧,他們能想到異獸想不到的東西,但他們無法同異獸溝通,更談不上合作。
至於區內的原生種,他們倒是想找,問題在於彼此的關係十分微妙。貿然找上門去,遇上好說話的且罷,遇上脾氣差點的,天知道會不會見面就被吃掉。
思來想去,他們能夠求助的,只有領地在十一區和十二區之間的松鼠。
“去找黑松他們!”曾為松鼠帶路的鼴鼠開口道。他的幾個弟妹都被喪屍搶走,母親也為保護幼崽死掉。他一直在後悔,如果他留在家裡,是不是能阻止這場災難發生?即使不能阻止,也可以盡力救下幾個族人!
“他們會願意幫忙嗎?”有鼴鼠遲疑道。
“一定會!”提出建議的鼴鼠高聲道,“這次屍cháo出現得太奇怪,喪屍不會只在十一區內活動,告訴黑松和紅橡實情,他們一定會幫助我們!”
毀掉這個可怕的地方,阻止喪屍的一切行動,既是幫助鼴鼠也是為了自救!
鼴鼠做出決定不久,高等喪屍又開始行動,範圍擴散到森林之外。
交配季中,為了爭奪配偶,雄性異獸通常會大打出手,受傷甚至死亡在所難免。進入繁殖期,會有大量的幼崽出生。
這為喪屍提供了有利條件,完全不用花費太多力氣,就能找到容易得手的目標。
相比之下,原生種就不是那麼好對付。
迄今為止,被喪屍襲擊的原生種不在少數,成功的還沒有一例。
屍群頻繁的行動引來猛禽注意,接連有外出的喪屍被襲擊,晶核被挖走,屍體丟棄在林間空地,淪為變異植物的養料。
猛禽們結伴外出巡邏,每次都能收穫不少晶核。
與此同時,鼴鼠兵分兩路,一部分留在森林裡,緊盯喪屍的行動;另一部分前往松鼠的領地,同他們講明狀況,爭取得到幫助。
為了節省時間,鼴鼠不顧天空中的威脅,捨棄地下通道,直接在地面上奔跑,途中不眠不休,硬是將幾天的路程縮短一半。
抵達松鼠領地的邊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突然有蛛網從天而降,將他們綑紮得結結實實。
“救命!”
鼴鼠們拼命掙扎,可惜沒有半點作用。
出手的雌蜘蛛走出糙叢,前腿不斷翻卷,將十幾隻鼴鼠綑紮到一起,用前足點了幾下,似乎在確認新鮮度。口器敲擊兩下,和同伴打了聲招呼,隨即帶著戰利品前往領地中心。
又到了交房租的日子,獵物主動送上門,反倒省了她的力氣。
鼴鼠們以為松鼠的領地被占,近乎陷入絕望。被黑蜘蛛倒拖著前進,腦袋撞了好幾下,一陣頭昏眼花,鼓起三四個大包。停下之後,眼前仍在不斷閃爍金星。
看到圓繭里的鼴鼠,來收房租的松鼠嚇了一跳,吃驚道:“鼴七,怎麼是你?”
聽到熟悉的聲音,鼴鼠掙扎著想要起身,奈何被蛛網捆住,越掙扎綁得越緊。
咔噠。
黑蜘蛛伸出長腿,翻過捆綁鼴七的蛛繭,爪尖對準他的腹部,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將他扎個對穿。
小樣,想逃跑?
“慢著!”紅松鼠連忙大叫,請黑蜘蛛腿下留情。
咔噠,咔噠,咔噠。
和貓爸打交道以來,黑蜘蛛的雙商不斷飆升,通過簡單的敲擊動作,彼此溝通不成問題。
“他們是朋友。”紅松鼠道。
咔噠。
黑蜘蛛抬起腿,表示明白松鼠的意思。
“我們認識,齊樂也認識,他們還幫了我們的忙。”
咔噠。
黑蜘蛛退後一步,用前腿來回比劃,口器敲擊出規律的聲音:鼴鼠和松鼠關係如何,她完全不感興趣,總之房租已經送到,數量對得上,是吃是放和她無關。
“好吧。”仔細想想也沒什麼不對,松鼠點點頭。
咔噠。
黑蜘蛛滿意了,很快轉身離開。
紅松鼠立刻衝上前,用爪子劃開蛛網,將鼴鼠們解放出來。
鼴鼠又累又餓,驚魂未定,在掙脫束縛之後,控制不住的向前栽倒。被扶起身後,掙扎著說道:“紅橡,屍cháo又出現了,幫幫我們!”
“你說什麼?!”
紅松鼠僵在當場,語氣中滿是震驚。
上次屍cháo才過去多久,為什麼又會出現?!
齊樂正帶著齊寧裝飾新家。
父子倆用爪子切開甲殼,將邊緣打磨光滑,穿過結實的糙繩,並排拼接起來,固定在地洞的出口,用來遮風擋雨。
“怎麼樣?”齊樂將糙繩打結,敲敲裝好的門板,轉頭看向蹲坐在一邊的齊寧。
“爸爸好厲害!”小貓很給面子,大眼睛晶晶亮,用力的點著頭,就差高舉雙爪叫一聲“爸爸萬歲”。
貓爸被萌得四爪發軟,回身蹭蹭小貓。被柔軟的爪墊踩在身上,真心沒有半點抵抗力。
經過松鼠們多日的努力,陷坑的斷壁已經盡數平整出來,上面挖著大小不同的地洞,部分通向地下巢穴,部分則是精心布置的陷阱,一旦走進去,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