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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松鼠走出陷坑,接洽前來交換解毒劑的猛禽,在晶核的數量上討價還價,很是讓猛禽們牙癢,又不能直接咬上一口。
總體而言,松鼠們正按照計劃不斷前進。
相比之下,其他原生種和異獸的日子就不是那麼如意。
隨著旱情不斷加深,河流水位開始下降,部分河段出現斷流。
十一區有茂密的森林,暫時問題不大。
十二區大面積是糙原,缺水問題相當嚴重。糙原上的居民被迫長途跋涉,離開領地尋找水源,維持族群的生機。
換做往年,松鼠也會受到缺水的困擾。
今時不同往日,在齊樂的建議下,他們挖出地下水,形成不會幹涸的水潭。
哪怕數月滴雨未落,陷坑附近的藤蔓依舊長勢繁茂,蔓枝互相纏繞,將陷坑遮蓋得嚴嚴實實,形成大片陰涼。
為了給移栽的變異植物騰地方,松鼠還將原有的藤蔓移走部分。
結果前腳剛移走,後腳就會自己回來。實在沒辦法,只能用金屬板分隔成不同的區域,防止相鄰的異植爭奪地盤。
打架不要緊,萬一出現傷亡,晶核就會減產,晶核減少,和異族的交易必然受到影響。就這一點而言,很妨礙松鼠們的農場大計。
好在金屬板起到效果,異植都老實留在自己的地盤,沒有哪一株越界。松鼠們暫時鬆了口氣。
領地中的水潭不只滿足松鼠日常所需,還引來不少口渴的訪客。
由於水潭位於陷坑底部,上面又有藤蔓覆蓋,想喝水必須順著坑壁下去。對於沒有翅膀又不擅長攀援的族群來說,過程中很有可能發生意外。
遇到原生種,大家可以講道理,如果對方願意付晶核,松鼠甚至會幫忙治傷,再請黑蜘蛛幫忙,把傷者拉出陷坑。換做是異獸,那就沒什麼好說,直接一擁而上,利落的分割開,烤乾做儲備糧。
為了不被渴死,明知道陷坑下有埋伏,仍有大量異獸前仆後繼。
他們闖進別人的領地,本就要承擔相當風險。運氣不好當場玩完,運氣好的話,既能喝到水又能躲開埋伏,總可以熬到旱季結束。
齊樂回來時,正好遇到乾渴的獸群闖進領地。
這次來的是兩對帶著孩子的鴕鳥和幾群小型異獸。
兩對鴕鳥夫婦狹路相逢,看到對方身後的小鴕鳥,同時雙眼發綠。顧不上喝水,擼起翅膀先干一場,誰贏孩子歸誰。
戰場的地點距離陷坑不到五十米。
對比一下自己和對方的體型,再看看鴕鳥粗壯的大長腿,貓爸果斷按住小貓,又用爪子拍拍太歲,決定找個隱蔽的地方圍觀,等他們打完再說。
兩對夫婦打得異常激烈,長腿互踹,羽毛紛飛。
成年鴕鳥每次扇動翅膀,都會摩擦起電,藍色的電弧落到地面,霎時間電光閃爍,火花飛濺。大塊的岩石被炸得粉碎,附近的植物盡數焦黑,冒出一片白煙。
看到這幅景象,貓爸慶幸自己做出正確選擇。
長腿的不好惹,黑蜘蛛如此,鴕鳥亦然。
第五十二章 計劃提前
鴕鳥夫婦捉對廝殺,戰鬥的異常激烈。
小指粗的閃電密集閃爍,兩道閃電撞到一起,清脆的爆裂聲中,電火花四she。
凡是能自由移動的變異植物,紛紛抽出根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離開土層,向遠處閃避。不能移動的,只能儘量團起葉子,拉過土塊和石頭圍在身邊,希望自己不要那麼倒霉,真被閃電劈到。
和成年鴕鳥不同,小鴕鳥們之間沒有任何敵意,相反,都在好奇的探出頭,打量著對方,用叫聲打著招呼,彼此之間還算友好。
個頭最大的幼鳥帶頭,張開小翅膀,翅膀尖對著陷坑比劃兩下,意思很明白:爹娘熱衷干架,一時半刻分不出勝負,咱們先去喝水?等到咱們回來,他們應該打得差不多了。
無論哪對夫婦勝出,小鴕鳥都會合攏到一起,組成一個大家庭。
如果是平局,那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這不意味著事情就此結束。在小鴕鳥沒有獨立之前,兩對夫婦很可能再次相遇,到時候,肯定會再次開架,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以幼鳥出生至今的經驗,平局的概率極低,無限趨近於零。
既然如此,提前搞好關係就很有必要。
這兩對夫婦都是鳥中之霸,戰鬥經驗異常豐富。身邊養育的小鴕鳥,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從別人那裡搶來。
有一對強悍的養父母,對小鴕鳥來說也是好事。
在食物和水源一樣匱乏的旱季,面臨蟻群和其他捕食者的威脅,強壯且經驗豐富的父母才能保證幼鳥存活。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鴕鳥們逐漸習慣養父母的照顧,每天跟著爹媽四處尋找食物水源,偶爾停下來休息,彼此幫忙梳理羽毛,感情越來越深厚。
此刻,兩個家庭“聚”到一起,兩對爹媽爭強鬥狠,誓要讓對方跪下唱征服。幼鳥們聊得興起,看看陷入鏖戰的父母,陸續轉過身,向陷坑邊走去。
成年鴕鳥狹路相逢,單身且罷,凡是身邊帶著孩子,肯定會來上一架。小鴕鳥們見得多了,不習慣也得習慣。
等到他們長大,同樣會追著父母的腳步,重演今天的戰鬥。
不過,以原生種的生長期,那至少要五年以後。同樣的,想要干架也得找到配偶,沒有配偶,就只能做個單身鳥,圍觀旁人打架。
想到這裡,雄性小鴕鳥紛紛昂起脖子,扇動著翅膀,走到雌性小鴕鳥身邊。
雖說現在還不能追求,提前混個臉熟總是好的。
早戀?
不好意思,鴕鳥沒這概念。
齊樂抱著齊寧趴在糙叢里,不時抬頭看一下,確定那兩對夫婦還在打,當即收回目光,一邊感嘆藍星生物的戰鬥力,一邊繼續為兒子舔毛。
太歲整個攤平,躺在齊寧身邊。黑豆眼轉了轉,扯過一截藤蔓咬在嘴裡,權當是磨牙。
藤蔓張開葉子,邊緣處鋒利無比。隨著藤蔓的舞動,發出颯颯聲響。
太歲壓根不受影響,身體表面突然變硬,任憑葉子劃在身上,就像是划過合金表面,連一道淺痕都沒留下。
開玩笑,基地中的改良植物都不在話下,區區一株藤蔓算得了什麼。一截咬斷咽下肚,太歲滿意的咧開嘴,探出觸角繼續扯,專注磨牙。
與此同時,兩群小鴕鳥距離陷坑越來越近,一個個圓乎乎毛茸茸,沒有成年鴕鳥保護,貌似極容易捕捉。
事情的發展卻出人預料,沒有一隻異獸打這群小傢伙的主意,甚至主動讓開道路,讓成群的幼鳥通過。
不是這些異獸“覺悟”高,而是各種群間已經形成默契,誰敢在這個時候挑起事端,勢必會遭到一場圍毆。至於鴕鳥夫婦間的爭鬥,那是種群天性,屬於種群內部事務,外人無權置喙,更不好插手。
咔噠!
距離陷坑大概五十米,清脆的敲擊聲突然響起,帶頭的小鴕鳥立刻停下腳步。
在他們眼前,幾片碩大的芭蕉葉突然掀開,露出藏在下面的黑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