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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二?”
“對。”船長大人捏了捏齊樂的爪墊,“想嘗嘗嗎?”
說話間,修長的手指順著爪墊向上,成功揉到貓爸的肚子。揉了兩下不算完,竟然不打算放開了!
貓爸眯起雙眼,果斷揮爪,又送給船長兩道抓痕。
離開船塢,埃爾法接到通訊,當即前往實驗室。
齊樂清點過貨物,確認無誤,向希雅爾告辭,準備返回領地。
“現在就走?”希雅爾將齊樂放下,單膝觸地,用指腹摩挲著他的耳朵。修長的手指沿著脊背一路向下,停在靠近尾巴的位置,輕輕按了兩下。
難以言喻的感覺突然躥升,貓爸喵地叫出聲,一口咬住希雅爾的手。牙齒並未如何動力,與其說是咬,不如說含住。
無視閃個不停的通訊器,船長大人捏著齊樂的後頸,從空間紐中取出一顆紅色的果子,直接送到他的嘴邊。
嗅到熟悉的味道,齊樂鬆開希雅爾的手,一口咬住果子,咔嚓幾口吞下肚。在船長大人起身時,突然變成類人形態,雙手抓住他的衣領,仰頭親上了他的下巴。
事實上,他想親嘴唇。
奈何身高有差距,角度沒找准,直接碰到下巴。望進冰藍色的眸子,齊樂乾脆將錯就錯,偏過頭,又咬了一下船長大人的脖子。
希雅爾覆上脖頸,破天荒的愣在當場。
貓爸舔舔嘴唇,退後半步,重新變回狸花。轉身甩甩尾巴,示意小貓和太歲跟上,撒爪子就要跑出基地大門。
沒跑出兩步,突然被一隻大手撈了起來。
船長大人舉起狸花,對視兩秒,忽然嘴角一勾,頭向前傾,成功埋入柔軟的肚子。
他就知道!
齊樂舉起前爪,忽又中途停住,到底沒有彈出爪尖,用爪墊碰了碰希雅爾的頭髮。
一下、兩下、三下。
船長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又抓緊了些。貓爸終於耐心告罄,喵地一聲當場揮爪。
希雅爾終於抬起頭,頂著正癒合的紅痕,含住了貓爸的耳朵。順便抓住貓爸的前爪,避免再添幾道傷痕。
輪值士兵碰巧走過,看到這一幕,以薩尼為代表,集體四十五度角望天,良久無語。
眼前這人是扛著雷射炮硬抗星艦的船長?是威名赫赫,讓海盜聞風喪膽,讓艦隊上層忌憚的藍星基地指揮官?
不,一定是雨太大,他們腦子進水,集體產生了幻覺。
齊樂離開後,希雅爾方才返回指揮塔。此時距加斯帕斯發出通訊,至少已過去半個多小時。
意外的,芙絲塔格外有耐心,始終沒有切斷訊號,更沒有因為覺得被怠慢而心生惱怒。奧倫靠在牆上,眉心緊蹙,幾次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歸於沉默。
伴著一聲輕響,金屬門向一側滑開,走進門內的卻不是希雅爾,而是手持通訊器的桑德斯。
“指揮官已經返回,現在頂層指揮室。”桑德斯說道。
加斯帕斯點點頭,沒有多說,邁步走到牆壁前,掌心覆上控制板。下一刻,銀色的金屬罩向上升起,現出占據半面牆壁的藍色屏幕。
修長的手指在控制板上滑動,屏幕中亮起一個白色的十字星。
白光消失之後,希雅爾的影像出現在幾人眼前。
芙絲塔的身影投she在室內,或許是訊號增強,顯得愈發清晰。不是穿過長裙下擺的白光,近乎像是真人就在眼前。
“指揮官,很高興見到您。”芙絲塔輕輕頷首,一舉一動都像是教科書,優雅動人,卻不帶半點溫度,予人無盡的冷漠之感。
“您好,夫人。”希雅爾還禮,開門見山道,“您希望同我會面?”
“是的。”芙絲塔挺直脊背,道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我希望能夠同您合作,換取您的庇護。”
“我的庇護?”
“是的。”芙絲塔直視希雅爾,一字一句道,“我懷抱誠意,願意盡我所能,提供您需要的一切消息,包括議會和元老院隱藏的秘密。”
“是什麼原因讓您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的丈夫。”芙絲塔沒有隱瞞,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他做出太多愚蠢的決定,而且不聽勸說,固執己見,將在愚蠢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能夠預見到,整個家族都將被他影響,未來的某一天,很可能走向覆滅。”
“所以,您是為了拯救家族?”
“不。”芙絲塔堅定道,“為了我自己,以及我的孩子。”
“您的孩子?”希雅爾挑了下眉。
“我知道您心存懷疑,但我必須說明,我已經做了我能做到的一切。”
話到這裡,芙絲塔轉向奧倫。
“是我說服你的父親,並推動審判進行。因為我明白,你不能留在母星,甚至不應該留在家族。”
“如果沒有我的推動,萊亞不會和你登上同一艘飛船,押解你們的也不會是那樣一群蠢貨。”
奧倫吃驚地看向芙絲塔,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有種感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了解過自己的母親,從來都沒有。
齊樂離開基地之後,想起連日來的大雨,回憶起上個雨季的洪水,不免生出擔憂,特地繞到邊界查看。
發現河中暴漲的水位,貓爸眉心緊蹙,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說服紅橡和黑松,儘快召集族人搬離陷坑,越快越好。
他們挖掘的排水系統工作良好,架不住洪水突然襲來。
真的事到臨頭,一切都晚了。
飛行器升空,齊樂正打算離開,突然發現一支行軍蟻的隊伍。
這支隊伍中共有一百多個成員,數量實在太少,不像是遷移的族群。
帶頭的是幾隻兵蟻,隊伍中沒有發現蟻后的身影,加上蟻群的行動有些無序,像是陷入慌亂,更讓齊樂相信,她們很可能是同族群走散。
在雨季里,這算不上稀奇事。
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和族人團聚;若是運氣不好,遇到發大水,就此殞命也未可知。
上個雨季中,齊樂和松鼠搜集到不少行軍蟻,依靠蟻殼和蟻肉,他們才熬到洪水退去。看到這支困在河岸邊的隊伍,貓爸決定做一回好事,當下降低高度,懸浮在蟻群上方,在對方擺出威脅的姿勢時,透過光罩向外比劃。
帶頭的兵蟻晃動觸角,完全不明白,這隻原生貓究竟想要做什麼。
見對方可以溝通,齊樂大膽張開防護罩,用爪子指向小河上游,說道:“我在那個方向看到過一群行軍蟻,距離並不遠,如果你們和族群走散,可以追上去碰碰運氣。”
兵蟻停下動作,樣子更加疑惑。
這隻原生貓為什麼要幫她們?
“別問為什麼,總之,想幫就幫了。”齊樂剛剛探出頭,就被雨水打濕耳朵,立刻縮回去,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兵蟻晃動觸角,和同伴交流一番。
一百多隻行軍蟻馬上行動起來,長足交纏,一個勾住一個,像長橋一樣延伸出去。帶頭的幾隻正對河面,絲毫不懼怕洶湧的河水,看準目標,鰲鉗猛地扎入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