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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拖住對方,獲取更多證據。”
“這太冒險了。”德威奇皺眉。
跟在背後的是星宿一艦隊,數量超過基地艦隊。此舉十分冒險,即使以藍星晶核作為能量源也是一樣。
“我會謹慎。”知道德威奇的擔心,希雅爾解釋道,“只有讓他們開火,才能趁機抓住把柄。穿過風暴之後,我將下令放緩航速,做出戰艦受損的假象。”
如果對方不傻,必然會知道此舉有異。
然而,面對這樣的機會,跟蹤者是否能按捺得住?即使不發動襲擊,接近探查總有可能。畢竟世人皆有好奇心。
只要他們主動靠近,對希雅爾來說就是機會。
他不是不能主動發起進攻,可那樣一來,獲取證據就變得困難。若對方察覺不對,馬上調頭離開,布置全會落空,更加得不償失。
這支艦隊十分善於隱藏,雙方始終保持一定距離。想要成功讓他們落入陷阱,不得不費上一番心思。
“我明白了。”德威奇點點頭,口中道,“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繞過風暴。”
計劃就此敲定,雙方結束通訊。
德威奇當即命艦隊全體加速,儘快繞過風暴邊緣,追上希雅爾的艦隊。同時下令船員,密切關注星宿一艦隊的動向。
“有異樣立即上報。”
“是!”
與此同時,基地艦隊已經離開風暴中心,向風暴邊緣處進發。隨著距離拉遠,肆虐的能量逐漸減弱,艦體的顛簸開始放緩。
“離開風暴後,全體減慢航速。”
命令傳達下去,舵手推動操控杆,領航員緊盯屏幕,手指在控制板上快速滑動。
風暴由能量聚集而成,形成灰色的球體,仿佛大片雷雲。狂暴的能量互相撞擊,重錘一般鑿擊在艦體表面。
若是沒有防護罩,戰艦必然傷痕累累,甚至失去行動能力。
為讓細節更加逼真,艦隊不只速度放緩,還刻意減弱防護罩,任由艦體表面留下明顯的傷痕。
這是個漏洞百出的計劃,是否能夠成功,端看跟蹤者是否能抑制住好奇和衝動,堅持不肯咬鉤。
看到基地艦隊衝進風暴,又陸續駛出風暴邊緣,跟蹤者們集體陷入震驚。
“他瘋了嗎?”
指揮星宿一艦隊的軍官喃喃自語,實在想不明白,希雅爾怎麼會下這樣的命令,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是為擺脫追蹤?
完全說不通!
還是發現了其他危險?
指揮官看向領航員和舵手,後者同時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異常。
這個謎團未解,另一個謎團更讓指揮官皺眉。藍星基地艦隊究竟是憑藉什麼,才能平安穿過風暴中心,一艘戰艦都沒有損失?
“艦長,他們的速度減慢了!”領航員報告說,“是否要靠近?”
“不。”潘恩不打算冒險,“維持現有距離,不要輕舉妄動。”
“是。”
豐富的經驗告訴他,對方動機不明,這很可能是個陷阱。即便戰艦多數受損,也不能喪失警惕。
如果小看希雅爾,肯定會帶來難以承受的後果。
塞繆爾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靠向椅背,潘恩忍不住嘆息。如果可以的話,他實在不想接受這項任務。
議長赫提做出太多愚蠢的決定,即便家族就此放棄他,也不可能將麻煩全部平息,反而會讓外人看到第一氏族的虛弱,趁機撲上來咬一口,蠶食家族的權利和榮耀。
為今之計,必須以最為決絕的方式斬斷麻煩的源頭。
出身第一氏族,註定潘恩沒有別的選擇,必須執行家族的命令。
星宿二總督已經知道藥劑的存在,星宿六總督正就塞繆爾和海盜勾結一事提出控告,這個時候,實在不能再出差錯,主動將把柄送到對方手上。
可惜赫提一意孤行,情況糟糕到一定程度,家族長老不得不做出決斷。
在審判庭接受盧卡斯總督提出的控告時,凡是參與計劃的人都不會再有退路。
尤其是第一氏族,還要背負薩迦總督的怒火,早已經身陷泥潭。想要自救,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不能有任何猶豫。
所以,潘恩不得來。
哪怕他從內心裡牴觸。
三支艦隊向同一方向前行,從上方俯瞰,很像是一個不規則三角形。
只是潘恩並不知道,自己正逐步落進陷阱,即使他始終保持警惕,該來的總是會來。
他不可能任由基地艦隊從眼前離開。如果真這麼做,回到母星之後,他會惹上無窮的麻煩,甚至失去所有的身份和地位。
按照家族的指令,他必須將這支艦隊擊毀。
如果計劃成功,藍星基地將再次受到“海盜”襲擊,被徹底摧毀。
旗艦指揮倉內,領航員切換屏幕畫面,清晰顯示出星宿一艦隊的動向。
見對方遲遲沒有行動,希雅爾靠向椅背,手指一下下順過齊樂的背,指尖擦過他的頸後,緩緩陷入沉思。
距離海盜據點越來越近,最好能儘快解決這支艦隊。
然而,對方比預期中更加謹慎,也更有耐心。如果察覺情況不對,或許會放棄這次進攻計劃。那樣一來,獲取證據的計劃便會缺失一環。
齊樂趴在希雅爾腿上,雙抓揣在身下,尾巴捲起,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在過去的半天時間裡,有四個小時都在做運動,腿軟體虛,他需要休息。
修長的手指梳過皮毛,力道恰到好處,觸感也很舒服。齊樂忍不住閉上雙眼,蹭蹭希雅爾的手背,從喉嚨里發出呼嚕聲響。
似睡非睡間,聽到德威奇發來通訊,對方已經繞過宇宙風暴,就跟在另一群追蹤者身後。
耳朵動了動,齊樂又打了個哈欠,改變姿勢,下巴枕在前腿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是準備兩面夾攻,包餃子?
不過聽希雅爾說,需要跟蹤者率先發起攻擊,才能將證據記錄下來,遞交審判庭。
“只要對方先發起攻擊?”
“對。”聽到齊樂的話,希雅爾低下頭,捏捏他的耳朵,又托起他的一隻前爪,捏著柔軟的爪墊。
“至少表面上看,需要是這樣。”
齊樂收回爪子,翻過身,仰躺在希雅爾懷裡。蹬掉伸向肚子的手,前爪輕輕揮動,一團能量纏繞在爪尖。
鉑金色的長髮垂落眼前,隨能量一起拂動。
確認天賦可以使用,齊樂豎起耳朵,又一次蹬掉船長大人的手。前爪伸長,拍了一下垂在眼前的長髮。
“我倒是有個主意。”
別說他沒有緊張感,不像是在談正事,一點也不嚴肅。
這是身體的本能,看到就想拍,他能怎麼辦?
他也很無奈!
“什麼主意?”希雅爾捏住齊樂的爪子,按了兩下爪墊。
“只要能認定對方是在發起進攻,已經造成威脅,不開炮也成,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