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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好好認路?”

    “認!必須認!”祝瑾年從善如流,點頭如搗蒜,“爭取閉著眼睛都能倒著走回去!”

    他不屑地發出一聲輕笑,但還是讓她下了地。

    天色已暗,祝瑾年第一次踏入聶羽崢的家,見餐桌上的食物熱氣騰騰,頗感驚訝。直到一個戴著圍裙的中年女子從廚房裡端著一個砂鍋出來,叫了句“聶先生,您回來了”,又微笑著跟她點了點頭,她才反應過來,回了句“您好”。

    這女子也不多話,又說了句“都弄好了”,就脫了圍裙走出門去。後來祝瑾年得知,聶羽崢聘請了個家政,負責早、晚餐和清潔工作。

    這生活,也太安逸了。

    參觀了一圈,下樓時,她見他換了身寬鬆的黑色運動服,正拿著電動剃鬚刀,不禁打趣:“哈,我第一次做客就發現你是那種不上班的不刮鬍子的糙漢子,多來幾次,你埋藏多年的秘密就會一個個暴露,不怕嗎?”

    話音剛落,原本還沙沙作響的電動剃鬚刀忽然安靜下來,“我現在就有個秘密,要不要跟你分享一下?”

    祝瑾年心裡咯噔一下,轉身就往樓上跑。

    離二樓只差幾步時,她被撲倒在最後一級階梯上。

    “聶羽崢你混蛋!很疼!!啊——”

    祝瑾年躲閃著,可哪裡是他的對手,她笑也不是,叫也不是,臉頰和脖子被他的胡茬扎得又癢又疼,她抬腿就踹,蹬了幾下他的腿,腳踝就被他的手握住了。他手一抬,把她的一條腿架在自己肩上,膝蓋一頂,將她另一條腿壓住,再以一吻,將她的幾句不痛不癢的咒罵堵了回去。

    第58章 黑白人心(2)

    這種姿勢太過羞恥, 然而這一吻又是如此綿長熱烈, 成全了半個月來二人的相互思念, 她沉溺於期間,身體蘇軟。他雙手直探而上,覆上她胸口柔軟雪峰, 輕慢揉捻,一點紅梅因此嬌挺綻放,每一次觸碰,都能引得一陣戰慄擴散至下,勾出山澗清泉,柔水澤芳。幾個磨蹭間, 祝瑾年最為敏感之處就能感覺到來自他的堅硬, 她的腿從他肩上滑落,想合攏不成,只能夾著他勁瘦的腰, 這麼一來,兩人貼得更近, 他的吻蔓延至她鎖骨處,手上里力道加重,滔天慾念已成燎原之勢, 席捲她的身體。她衣服下擺被推高,他舌尖炙熱, 掌心粗糲, 一寸寸撫過肌膚, 向下突破,令她潰不成軍。

    警笛在祝瑾年腦中一遍一遍拉響,她輕喘著用雙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羽崢……不要,你停下!”

    “不要我停下?”他埋首於香軟雪峰,故意聽錯。

    “好了好了——我還沒吃飯呢!”她不得不撒嬌,“再說這裡也太危險了,你不怕我們一起滾到樓下去?”

    聶羽崢閉了閉眼,像是在壓抑著什麼,緊接著深吸一口氣,翻身坐到一旁。

    祝瑾年這才爬起來,趕緊整理著衣服,一時慌亂,竟怎麼也扣不上內衣的搭扣。

    “需要幫忙嗎?”他本就意猶未盡,現在如同一隻偷腥不夠的野貓。

    “不要。”她低著頭,獨自又反手悉悉索索弄了一會兒,好容易才扣好。轉頭看看他,他也剛好看過來,她有點尷尬,只能“哈哈”笑了兩聲掩飾,他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直接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仍保持如鐵般堅硬之處。

    “你說,該怎麼辦?”

    “沖沖冷水澡就好了。”她沒心沒肺地回答,真是最毒婦人心。

    聶羽崢嗓音低沉,略帶威脅:“你不為我想,也該掂量掂量自己的將來。”

    “我才不像你這麼……”

    “什麼?”他將她的手往下壓了壓。

    “這麼變態!”她急於把手縮回來,但一直沒成功。

    他不以為意地勾一勾唇角,“這是你對我最初的評價,我不敢辜負。”

    她默了默,才把目光往下移,盯住那明顯的輪廓,咬了咬下唇,最後柔柔地靠在他肩上,撲哧一笑,“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嗯?”

    他不再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牽著她站起來,一起下樓。

    見了一桌美食,祝瑾年如獲大赦,一屁股坐在餐桌旁。

    掀開砂鍋的蓋子,熱氣升騰起來,原來是一鍋清燉羊肉。再看旁邊幾樣,粉絲蒸蟹、三杯雞、虎皮青椒、孜然土豆片,份量小,但色香味俱全,都是她愛吃的,一人面前還有一個小碗,裡頭各六個湯圓。這一小桌的元宵家宴,洋溢著淡淡的溫馨,看得出用心。

    祝瑾年囫圇吃下湯圓,又盛了滿滿一碗羊肉湯,才喝幾口,身上就暖意融融。

    這一刻,她感覺非常幸福。

    ——————

    “祝姐新年好哇!”

    走進荒漠甘泉,照例迎上琪琪可愛親切的笑臉。

    “新年好!”祝瑾年笑著回答,拿出一包瓜子送給她,“我媽自己炒的小西瓜子,咸香口的。”

    琪琪馬上拆開嗑了一個,嘖嘖稱讚。“對了祝姐,有位康先生預約了你整個上午,估計馬上就要來了。”

    祝瑾年比了個“ok”的手勢,就去了自己辦公室。新年第一天,荒漠甘泉就生意紅火,剛才聽聶羽崢說,喬怡潼也將在今天上午來這兒進行第一次的催眠治療。

    坐下沒一會兒,康堅揚就來了,又是大大咧咧往沙發里一坐,捏著眉心大嘆一口氣。

    “連續兩次!連續兩次!”他咬牙道,“昨晚我又夢見那鬼東西,搞得下半夜都他媽沒睡著……”

    祝瑾年耐心地聽他發牢騷,待他安靜下來,就問:“這些日子以來,你的夢一直沒有新內容,總是重複同一個畫面?”

    康堅揚先是搖搖頭,忽然又愣住,凝神想了想,緊皺眉頭,“昨晚的……有點不一樣。之前‘他’都只站在那裡,昨天‘他’好像在刨地,又好像在沖我招手。”

    “夢裡的符號,在現實生活中都沒有什麼具體事件跟它們相關?”

    他有些語無倫次,“要不你……就像上次總是夢見下紅雨的人那樣,幫我理理?”

    “ok,你夢中的那個人為什麼總是穿著白色的衣服?他為什麼不直接撲到你身上?最近一次的夢裡,他開始沖你做一些有可能是‘召喚’之意的動作,這又是為什麼?”祝瑾年邊思考邊講,“白色,在你心裡其實不一定就是白色的衣服,很有可能是白色的其他什麼東西,它一直在你內心深處,但你不願意去想,一直迴避,於是在夢裡猛烈地一再出現;那個人不向你移動,也不跟你說話,就說明你們之間的互動為0,你打心底是不想跟‘他’交流的,所以也不希望‘他’靠近你自己,因為你被這個夢困擾了,急切地找心理諮詢師想弄清楚它的含義,所以夢中人也有了交流的欲望,開始有了動作。所以康總,我冒昧問你一句,你以前的探險之旅中,出過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康堅揚大吃一驚,瞪大眼睛望著她,“你為什麼會提起……探險?”

    “三次。”祝瑾年答,指了指他的手腕,“我一共跟你見過三次面,你每次都戴著這塊戶外腕錶。你的西裝和鞋子,還有手包,無一例外都是奢侈品牌,這塊略微陳舊的手錶跟它們比,有點太便宜了。我想,或許它對你來說,很有意義。你第一次來時聊起自己的探險經歷,說以後都沒有打算再去挑戰新地點。”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想起同樣熱愛徒步、探險的郝易期曾經說過的幾句話,接著道:

    “我幾個朋友也有類似愛好,他們說,那些人間險境,去過一次並活著回來,就會上癮,真正的探險愛好者是永不止步的,唯一能終止他們的不是年齡、瑣事,而是死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這樣狂熱的愛好者,但你連無人區都走過,應該不只是玩玩而已。雖然肩負著一家公司的運營,但作為老闆,留點時間去旅遊探險根本不難,可能為了家庭,你不會再去無人區,但去一些不怎麼危險的地方也不耽誤什麼啊。因為工作和壓力就放棄探險愛好,在我看來實在有點牽強。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決定不再去探險了,那又為什麼戴著那塊表?是戴著順手,還是懷念?可能連你自己也知道,談生意時戴一塊百達翡麗、卡地亞之類的更顯得財大氣粗吧?”

    康堅揚抬腕,怔怔地看了一會兒,“你眼睛挺尖,分析得也沒錯,但我不覺得那件事跟我做噩夢有什麼關係。說白了那事於我沒多大影響,只是讓我看到了生命的脆弱和無常,以前說什麼不怕死都他媽是假的,當你真的直面過死亡時,你就不敢那麼不珍惜自己的命了。這塊手錶是我對自己的一個提醒,不再冒著生命危險求刺激,這就是我不再去探險的原因。話說回來,當你去了那麼多絕境之後,普通旅遊就沒什麼吸引力了,你想啊,四五千海拔的野雪山都攀過,叫你爬個兩千米的小破山,有什麼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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