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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睿摸著下巴,喃喃道:“可是這個曹義黎現在……他和禾詩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禾詩蕊失蹤前曾聯繫過曹義黎,所以我們當時也詢問了他,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沈子平懊惱道。

    “可是聶組長好像對曹義黎的回答有點看法,沈副你看——”林睿翻出筆記本,指著聶羽崢用鉛筆畫在那幾行字底下的波浪線。

    “哦?他什麼時候畫的,真有先見之明。是不是因為曹義黎也是下落不明,所以對人家特別關注?”沈子平微微一笑,拿過筆記本看了一眼,4月16日:

    問:禾詩蕊給你打了兩次電話。她找你有什麼事?

    曹義黎(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我基本沒跟她接觸過,所以沒有她的手機(號碼),怎麼,她給我打了兩次電話?我怎麼記得只有一次……哦,沒什麼事,就是對我表示一下謝意,她被評為我們院優秀畢業生。很有禮貌的一個小姑娘。學生失蹤,我們學院還沒有出現過這種事,希望你們儘快把她找到。我知道一個——叫章靖鳴,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人,大家都這麼說,或許你們可以查一查。  

    聶羽崢在“我基本沒跟她接觸過,所以沒有她的手機(號碼),怎麼,她給我打了兩次電話?我怎麼記得只有一次……”、“她被評為我們院優秀畢業生。”和“我知道一個——叫章靖鳴,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人”,幾行字底下畫了波浪線。

    沈子平沉默一陣,哼了一聲後道:“他4月13日就到法學院叫人鎖掉章靖鳴的宿舍,15日接受詢問時居然還來了一句‘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人’……”

    “沈副,那年的優秀畢業生曾有禾詩蕊嗎?”林睿疑惑道,“我查了那年的名單,裡頭沒有她的名字。”

    “聽說正是因為她失蹤,臨時去掉了。”沈子平隨口一答,又自覺有些不對,一拍腦門,“現在想想,這個決定也太輕率了。為了方便大家求職,優秀畢業生之類的榮譽差不多都是四月中旬、下旬評出來的,他們怎麼就能在學生下落不明沒幾天的情況下就把人家除名?萬一人家自己又回來了呢?直到現在,禾詩蕊都沒被確認死亡,更何況是當時?”  

    “這麼一想也對……組長畫的其他句子是什麼意思?”

    沈子平掏出手機,“問問就知道了……喂,羽崢,在幹嘛呢?嗯?你逗我呢?”他帶著吃驚的表情捂住手機下端,瞪大眼睛跟林睿說:“他說他發現一具屍體,二隊和技偵已經過去了……”

    林睿也是一愣,“怪不得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二隊幾個人匆忙忙跑出去……”

    沈子平嘖嘖兩聲,接著打電話,“你見慣了大場面,現在情緒應該還算穩定,屍體啥的就交給二隊他們吧,我們一隊更需要你。你說說,在曹義黎的回答下面畫那些個記號,是什麼意思?”

    聶羽崢默了幾秒,卻沒有正面回答,“曹義黎果然有問題?”

    “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那天不一塊兒說?”沈子平咬牙道。

    “有懷疑,沒證據。看樣子你們已經找到了線索。”他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狡猾。  

    “算你狠!你到底從那幾句話里發現什麼貓膩?”

    “跟禾詩蕊的舍友卉璇差不多,他說了太多廢話,這些話對你們來說不是線索,但對自己而言都至關重要——他在極力撇清自己和禾詩蕊的關係,仿佛她就是個陌生人,他不認識、不熟悉、不知情。禾詩蕊與他的交集不僅僅是一兩次通話這麼簡單,是因為他有所保留,當時才沒能引起別人的注意——他並非沒接觸過禾詩蕊,據我所知,禾詩蕊曾向本院領導反應過自己受章靖鳴騷擾一事,曹義黎也是其中一個。關於這一點,你們可以找他的妻子鄭文秀了解一下。不知是出於什麼考慮,曹義黎隱瞞了這件事,禾詩蕊、章靖鳴,在他口中就好像個沒見過幾次面、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陌生人。”

    “問題是曹義黎他……就算證實和他有關,我們又去哪裡找他和詩蕊!”

    聶羽崢無視他的抱怨,忽然問:“曹義黎和禾詩蕊如今都下落不明,這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沈子平焦躁地抓抓頭髮。

    “如果另有隱情,那麼這個‘隱情’恐怕非常驚人。”  

    “我都不敢想了。”沈子平說,“看來還得去找找曾大強被害案的檔案……對了,坊間一直傳言你是曹義黎洗白的最大希望,你當年究竟……”

    “我只對曹義黎的所謂犯罪動機提出過質疑,因被人勒索憤而殺人,之後放火毀屍滅跡,但居然把自己的車丟在案發現場附近,不符合一個正常人的心理邏輯,除非當時他已經瘋了。而且,他們一直沒找出曹義黎具體因為什麼事被一個臨時工勒索。我雖然參與辦案,但總覺得遺漏了什麼關鍵環節,刑偵畢竟不是我的專長,不可能憑一己之力為曹義黎洗白,況且,他究竟白不白,還是未知數。”

    沈子平呵呵一笑,故意打趣道:“可惜某位姑娘,一番深情白付了啊……”

    話都還沒說完,聶羽崢就毫不留情地把電話掛了。

    第78章 這世間可有魂靈的?(2)

    “老公!老公!”

    康堅揚迷迷糊糊睜開眼, 發現自己正躺在客廳的紅木沙發上,後腦勺和肩膀被硌得生疼,一股沖鼻的藥味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你可醒了!我們家出大事了!”元蓉雙眼通紅, 明顯剛剛哭過。

    “出什麼……”話剛出口,迷迷瞪瞪的康堅揚忽然反應過來,剛才一切並非做夢。他猛地坐起來,忽而感覺胃裡一片翻江倒海,好在一旁的保姆眼疾手快, 捧著垃圾桶接住, 他吐得苦膽水都出來了, 才臉色蒼白地癱坐回沙發上。

    家庭醫生小蔣安慰道:“康太太, 康總就是中暑, 藥喝了就沒事了。天這麼熱, 水一定要多喝。”

    “手機給我!”康堅揚並不消停,虎著臉命令道。

    保姆趕緊遞了過去,他一個電話打了出去,“快,叫搬家公司過來, 老子下午……不, 現在就他媽要搬家!搬去哪?老子名下五套別墅呢, 隨便搬!只要離開這個鬼地方!越遠越好!”

    元蓉含著淚, 一個勁兒點頭, 看來這回他倆的觀點終於達成了一致。

    祝瑾年感嘆, 有錢真好。

    “聶總……”康堅揚支撐著站起來,踉蹌著走到聶羽崢面前,像普通朝鮮市民見了金三胖一樣,發自內心的激動和感恩,“我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們要是不來,我還不知道要傻傻地睡在著鬼地方多久!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樹種不活,花種不活,冤魂啊……這是冤魂在……”  

    “康總,先把藥喝了。”見他越說越離譜,聶羽崢出聲提醒,“這跟冤魂毫無關係,我心存疑慮決定冒險一試,只不過沒想到結果比我想像得更加糟糕。”

    這時,現場勘查的二隊長蒲越倫走進來,擦擦額頭上的汗,把脫下的手套交給隨後進來的小李和小林,“聶組長,還得麻煩你詳細跟我們說說,是怎麼發現的?小林,你記錄。”

    聶羽崢信步上前,把康堅揚受同一個夢困擾前來心理諮詢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作為康堅揚最親近的人之一,康太太的話應該引起重視。很多人的心理困惑並不需要一個非常大的刺激源,一些在外人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瑣碎小事,卻能讓一部分人生出心結。康太太提及屢次提到種花失敗的事,我只想探究,這在康堅揚一帆風順的人生里是不是一個坎,又或者,背後還有什麼隱情,一直蒙蔽著他們的心。我父親也有過類似經歷,原因是在酸性土壤里土裡混入了過量的石灰,適得其反,進而又想起某一年帶隊在受災地區做心理重建課題,看到官兵為了防止屍體腐敗,在埋入土裡時撒入大量石灰,用於減緩腐敗速度,遏制腐敗氣體和一些病菌。他們隨口提到,這麼做的話會破壞土質,短期內土裡不適宜種東西。康堅揚曾養過一隻愛叫喚的狗,我當時僅以為,是其他人瞞著這夫妻倆殺害了這隻狗,深埋在地下,撒入大量石灰,但後來我發現,露出來的頭顱不像是狗,而是人。”  

    祝瑾年聽了,猜測道:“那狗說不定就是因為聞見了什麼人沒辦法聞到的古怪味道,才一直叫的呢?”

    元蓉信服地點點頭,“啊!是啊!要不怎麼聽說一到別人家,它就不叫了呢!”

    康堅揚挪到門口,看著自己亂糟糟的院子和門口的警戒線,鄰居在大門外指指點點,好奇、驚異、恐懼、幸災樂禍,什麼樣的目光都有。這地方絕對是住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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