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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貴人多忘事了,看看,接受採訪時你說得多熱情啊,怎麼一轉眼就忘了。”
“這件事啊……怎麼叫一轉眼?這不都過了五六年嘛,補習班的學生換的那麼頻繁,我哪能都記得住。”
“學生遭受強暴並自殺這種事可不頻繁,除非你失憶,否則不可能忘記,”蕭蘭草盯著他,冷冷道,“就算你忘了,也有人會記得,你被車撞就是很好的證明。”
陳白川的拐杖一抖,勉強笑道:“這……這不就是普通的交通肇事嘛,跟那件事怎麼扯得上關係……”
“曾經跟你做過採訪的記者一個死了一個失蹤,張煦陽等人不知去向,或許下一個就是你,如果你聰明的話就不要再閃爍其詞,老老實實把當初發生的事講出來,協助我們抓到兇手。”
陳白川看起來猶豫不決,甘鳳池打鐵趁熱,提醒道:“說不定兇手要害的不光是你,還有你女兒呢。”
“不可能,我女兒跟那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出事的時候她還沒出生,憑什麼傷害她?!”
“你要跟罪犯講道理嗎?如果大家都講道理的話,天底下就沒這麼多案子了,所以我們當下能做的是抓住罪犯,阻止他繼續犯罪。”
“可你們有什麼理由懷疑這個罪犯跟何筱儷有關?我查過了,她家裡人現在都病的病瘋的瘋,要麼就是照顧老人小孩,根本沒能力殺人。”
“呵,了解得不少嘛,這些都是你在養病期間查的?你會去查,就證明你也想到這個可能性了,所以還想心存僥倖躲過去嗎?”
陳白川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蕭蘭草說:“既然你不敢說,那我說,你向何筱儷示好卻被嚴詞拒絕,你咽不下這口氣,就在張煦陽面前挑撥離間,挑起他對何筱儷的怨氣,換言之,你的行為促成了那起傷害事件。”
陳白川不說話,但是看表情就知道蕭蘭草說得八九不離十,甘鳳池臉上露出鄙夷,陳白川氣憤地說:“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就是邀她出去玩,她不同意就算了,還罵我沒師德,還說要去上頭投訴我,什麼玩意兒,張煦陽他們做的事跟我沒關係,你們別把髒水潑我身上,張煦陽本來就對她有意見,是她自己得罪了人惹禍上身,他們做了什麼跟我沒關係,我又沒讓他們去強姦!”
“那你都說了什麼?”
“說……她早就跟我有一腿,她對我說討厭張煦陽和黃飛紅那種娘娘腔,沒內涵沒男人味。”
“何筱儷有這麼說過嗎?”
“沒……直接跟我說……”
“你真卑鄙!”
“我怎麼卑鄙了?我就那麼隨便一說,我說話不犯法吧,而且我也沒撒謊,是李穎跟我說的,我只是強調了一下,誰讓他們信呢!”
“李穎都跟你說了什麼?”
“這麼久了,誰還記得?反正就是些嘲笑我和那些男同學的話,其實你們不應該怪我,要怪也是怪李穎,她就是嫉妒唄,嫉妒何筱儷什麼都比她強,你們看看當年那些新聞,都是她爆料的,我只有一兩篇,剩下的都是她,真搞不懂罪犯,為什麼不去找她卻來找我,何筱儷會自殺根本就是她一手促成的!”
“李穎已經遇害了。”
“什麼?!”
一聽這話,陳白川的臉頓時煞白,拄的拐杖也開始發顫,蕭蘭草冷冷道:“所以我沒有危言聳聽,所有跟何筱儷一案有關的人都出事了,你不可能是幸運者,罪犯第一次沒能開車撞死你,他遲早會再來找你的。”
“那我女兒呢?!他們會不會傷害她?你們快派人保護她!她還是個孩子,她是無辜的!”
“這方面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著手處理了,現在你要做的是配合我們,把那天你是怎麼被撞的,你都看到了什麼,為什麼確定你撞車與何筱儷有關這些都告訴我們。”
“因為……因為我被撞倒的時候看到了何筱儷在車上……”
一瞬間甘鳳池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問:“你是說已經死亡的那個何筱儷?”
“是的是的!我當時都快嚇死了!”
陳白川為了不讓妻子懷疑,平時跟情人約會時都不開車,而是坐公交車,那天他從情人的家出來,步行去車站,半路有輛車突然從後面衝過來,也是他幸運,剛好往旁邊跨了一步,所以只是被撞斷了腿。
他跌倒在地,車燈光芒太強烈,他什麼都看不清,那輛車撞了人卻連剎車都沒踩,呼嘯著往前跑走了,但那一瞬間他看到副駕駛座上的人把臉貼在車窗上,她留著長發,還穿著校服,慘白的一張臉上掛著微笑,卻不是何筱儷又是誰?
他當時嚇得魂飛魄散,連疼痛都忘記了,還想再仔細看,車已經跑遠了,他因為過於恐懼暈倒在地,等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裡了。
這件事他誰都沒敢說,還編了套謊言搪塞老婆,他老婆好像猜到他有外遇了,不過沒戳破,就是明里暗裡地提醒他老實點,原來他老婆以為他被撞是小三算計的,而小三那邊則懷疑是他老婆有問題,他夾在中間有苦難言,只能偷偷調查。
但查了一圈下來,他發現何筱儷家沒人有精力對付自己,時間長了,他也懷疑那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喬飛和薛華出事時他沒想太多,直到今天看到張煦陽等人失蹤了,他才猛然醒悟——喬飛也好薛華也好,還有張煦陽這些不都是與何筱儷有關係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