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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三十出頭的年紀,穿了一身西裝,不知是天太熱還是他太緊張,跟葉長鴻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抹汗,臉色煞白,一副快要中暑的模樣。
蕭蘭草下了車,穿過警戒線,往別墅里走,馮震站在門口,看到他們,立刻舉手攔住。
蕭蘭草早有準備,將智力鎖遞了過去,可惜這次沒管用,馮震沒接,繃著臉做出趕人的手勢。
“據我調查到的情報,這個案子跟白骨案有關聯。”
甘鳳池震驚地看向蕭蘭草,來的路上他還說兩者之間沒關係的,怎麼一轉頭就變了?
馮震也將信將疑,“這案子我們才剛接到,你怎麼知道有關?”
“我有自己的秘密調查渠道,想破案就配合些,說不定接下來還有新的案子,你們撐得住嗎?”
在馮震想到如何回答之前,蕭蘭草已經推開他,走進去了。
甘鳳池急忙跟上,往蕭蘭草那邊湊了湊,小聲問:“你之前不是對我說可能沒關係嗎?”
“哦,我忘了說後半句——也可能有關係。”
甘鳳池的拳頭握緊了,但他做的卻是——“嘿嘿,科長,您真是太風趣了。”
“大家都這樣說。”
因為大家都被你耍得沒脾氣了吧。
甘鳳池在嘴裡擠著字,跟隨蕭蘭草走進客廳。
一進去,他就聞到了嗆鼻的氣味。
那是種很難用語言來概括的氣味,是混合著血液跟屍臭以及各種腐爛動植物的味道,甘鳳池掐住了鼻子,就見客廳里的人個個全副武裝,帽子、口罩、手套甚至鞋套都穿戴整齊,他怕破壞現場,沒敢再往裡走。
“這裡的東西都挺值錢的。”
蕭蘭草打量著房間說,他跟經過的警員要了口罩等物品,遞給甘鳳池,甘鳳池一邊穿戴,一邊環視四周。
別墅因為位於山麓蔭蔽的地方,雖然沒開空調,但房間沒有想像中那麼悶熱。
裡面的設置跟大多數別墅一樣,一二樓當中沒有間隔,站在客廳當中,可以看到二樓的天花板。
靠牆是螺旋樓梯,死者就趴在離樓梯不遠的地上,近乎全裸,只有一小塊浴巾蓋在腿上,浴巾的大部分浸在血泊中,原本的純白浴巾幾乎成了紅色。
樓梯下方有個打碎的花瓶,看上去是被害人在跟兇手爭鬥中碰倒的,另外一些原本放在桌上的東西也掉落在地,除了小擺設之外,還有一個相框。
相框上的玻璃震成了蜘蛛網狀,不過可以看到照片裡是兩個穿西裝的男女,蕭蘭草看看女屍,減去巨人觀的膨脹部分外,她的體形跟照片裡的女人很接近。
他走過去蹲下,仔細查看相框,照片裡的另一位是個中年男人,他的臉龐剛好被碎玻璃蓋住了,看不清長相,不過蕭蘭草看到了他們衣服上別的徽章。
那是律師徽章,所以這兩位都是律師。
蕭蘭草凝視了一會兒,目光從相框上移開,站起身,走去屍體那邊。
鑑證人員在屍體附近進行調查取證,甘鳳池看到蕭蘭草走過去,他也急忙跟上,但馬上就被迎面撲來的怪味擋住了——在刺鼻的氣味下,口罩就是個擺設,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再看到不遠處膨脹腐敗的屍體,甘鳳池心口一陣翻江倒海,嘔的一聲,他慌忙捂住嘴巴,以免當場吐出來。
“如果你在這裡嘔吐,我會讓你把嘔吐物全部再咽下去。”
身邊傳來涼涼的提醒聲,甘鳳池的額頭冒出了虛汗,他本來就夠難受了,這話讓他更覺得不適,連續幾下乾嘔,想到蕭蘭草說到做到,他硬是忍住了。
總有一天,他要幹掉這個混蛋上司!
還好關鍵時刻,有人拯救他於水火了,蕭燃看到了他的狀況,走過來,皺眉對蕭蘭草說:“你這樣對待新人不太好。”
“如果因為是新人,就可以享受特別待遇,那他永遠都成長不起來,更何況這位新人還想進刑偵科。”
靠,混蛋上司怎麼知道他想進刑偵科,他有說過嗎?
甘鳳池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只能連連搖頭表示否定。
“他想進刑偵科?”
蕭燃看向甘鳳池,驚訝的語調讓甘鳳池懷疑他是不是瞧不起自己,他堅持著挺起胸膛,以證明自己沒事。
蕭蘭草笑眯眯地說:“是啊,新人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作為前輩,我覺得應該多給他們機會,所以剛好路過,就帶他進來了,你不會介意的吧?”
“剛好從局裡路過到這裡嗎?”
甘鳳池覺得蕭燃的吐槽實在是太贊了,蕭蘭草卻不以為意,推開他,走近死者,問:“有發現什麼情況嗎?”
司徒給兩旁的同事使了個眼色,他們攔住蕭蘭草,但對面的鑑證員老羊做了回答。
“樓下門窗都是鎖住的,不過二樓陽台門開著,二樓有打鬥過的痕跡,初步確定是兇手從二樓陽台潛入,剛好遇到被害人從浴室出來,在爭鬥中被害人從樓梯上滾下,兇手追上,從後面連捅她三刀,別墅里的貴重物品沒有被翻動,兇手行兇後,從裡面打開房門離開。”
“咳咳……”
司徒大聲咳嗽,老羊像是沒聽到,繼續說:“有一點很奇怪,貴重物品沒被動過,但被害人錢包里的東西被翻出來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