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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關於孫長福的事,他們不承認是綁架,堅持說是孫長福欠了俱樂部的錢,是老大讓他們把人叫來詢問的,至於具體情況,他們就不知道了。
看著審訊室里的情況,裴晶晶說:“太好了,這麼快就抓到線索了,本來看陳二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以為他們會很難對付。”
葉長鴻從審訊室里出來,聽到她的話,他說:“不,人越多越好問,都是烏合之眾,關係到切身利益時,他們怕自己吃虧,一定會狗咬狗的。”
蕭蘭草摸著下巴,沉吟道:“也就是說陳二狗自己就是狗,他不說實話是因為沒狗可咬?”
接下來冷場五秒,葉長鴻翻了個白眼走人了,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裴晶晶用力拍巴掌,稱讚她的男神笑話說得好有趣。
在葉長鴻進行審訊的時候,劉天也被成功抓獲了,蕭燃親自審問他。
劉天四十多歲,塊頭很大,臉上跟胳膊上有不少傷疤,他起初態度還很囂張,拒不承認,但是聽說手下都被抓了,再看了凌輝偷拍的孫長福被綁住恐嚇的照片,馬上老實了很多,承認徐離晟是他派人打的。
不過他堅持說自己只是被李孫虎拜託,隨手幫個忙而已,今晚也是照李孫虎的吩咐想綁架蕭蘭草。
“為什麼李孫虎要讓你教訓和綁架他們?”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有點兒事,我當然要幫忙,原因你可以直接問他本人啊。”
“孫長福是不是你們殺的?”
“不是,我們只是嚇唬嚇唬他,讓他交錢而已,他欠李老闆的錢,要是弄死了人,錢還怎麼要?那些有錢人膽子都特小,嚇唬一頓就老實了,說回家就付錢,我就放他走了,誰知道他死了,還被分屍。”
“分屍的就是你的手下,屍體殘骸也是在他家發現的,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說了不知道,你愛信不信,要不把那小子帶過來,我親自問他看是怎麼回事,要真是他背後搞鬼,看我不懟死他!”
劉天站起來叫囂,被馮震一把按了回去,看看蕭燃,蕭燃面無表情地繼續問:“凌輝被你們綁架去哪裡了?”
“誰知道?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我們沒綁架他,就那天在嚇唬孫長福的時候順便嚇嚇他,殺雞給猴看,讓他不敢鬧么蛾子,事後就放他走了。”
“有些話想清楚了再說,你現在老實交代的話,還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可以去問李孫虎啊,說不定是他找別人綁架了呢。”
如此鬼打牆了半天,看再問不出什麼,蕭燃停止審問,讓馮震把劉天帶下去,又派人去關押孫長福的倉庫搜索,自己則親自帶人去拘捕李孫虎。
林紫言沒有回家,一直跟著蕭蘭草,蕭燃審問劉天的時候,她也在審訊室外面觀察,蕭蘭草問:“你說劉天有沒有撒謊?”
“他的聲音波動不大,也沒有停頓躊躇的表現,不像是撒謊。”
“也就是說他不知道凌輝的去向。”
“希望李孫虎可以老實交代,這樣就有證據指證竇劍承了。”
蕭蘭草沉吟不語,忽然轉身走出去,林紫言急忙跟上,問:“科長你去哪裡?”
“抓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我跟你一起行動。”
李孫虎比想像中要好找,警察去橋牌俱樂部搜索的時候,他就在裡面的休息室休息,看了蕭燃出示的拘留證,他的反應很平靜,像是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什麼都沒說,起身跟隨他們離開。
蕭蘭草也跟過來了,看著李孫虎被帶出去,他悄悄給蕭燃打了個手勢把他叫去一邊,說:“我想在這裡轉轉。”
蕭燃知道他想找證據,沒阻攔,說道:“在這裡被封之前轉完。”
“沒問題。”
蕭蘭草微笑著目送他離開,林紫言說:“蕭燃科長還挺好說話的。”
蕭蘭草聳聳肩,轉回辦公室,其他警務人員在房間裡搜索證物,他站在一邊觀察,看了一會兒後,又轉去貴賓室。
貴賓室里都是包間,現在已被清空,房間裡除了橋牌桌外,還擺有各種高檔菸酒,蕭蘭草向一名同事要了會員名單,他看了一遍,轉給林紫言,說:“查一下有誰跟竇劍承來往密切,內容越詳細越好。”
“是。”
林紫言將名單記錄下來,還給同事,蕭蘭草又去了李孫虎的休息室,那是他的專用房間,裡面擺放著各種高檔家具和古畫古瓷,林紫言說:“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奢侈,睡覺的地方還擺這麼多東西。”
“附庸風雅,這些畫一半是假的。”
“科長你學過鑑別古畫?”
“沒有,只是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蕭蘭草隨口說著,看完古畫,正要出去,目光掃過對面的書架,頓時定住了。
書架一角放了個銀灰色金屬擺設,大約二十多公分的高度,擺設造型很意識流,像是蜿蜒而上的煙霧,又像是扭曲的人體,底座是黑色的正方形,上方的華麗和下方的中規中矩相對應,突兀而又詭異。
看著它,蕭蘭草的表情凝固了,久遠的記憶在一瞬間浮上腦海,耳邊恍惚響起爆炸聲、金屬物砸在地板上的沉悶聲、孩子的尖叫哭泣聲、槍聲,隨後所有聲響同時停止了,唯一能感觸到的只有眼前大片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