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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鳳池不屑地心想還真會打算,年輕時放蕩人生,歲數大了找個溫柔體貼的女人照顧自己,好處都讓你占了。
蕭蘭草問:“你前妻現在在哪裡?”
“離婚的時候她說要出國陪孩子,後來就不知道了,分開後彼此都沒聯絡。”頓了頓,項一峰又不無感嘆地說:“有時候感情真奇怪,原本是最親近的人,卻漸行漸遠,變成了陌路人。”
“她的名字。”
項一峰迴過神,驚訝地問:“你們要查她?她不會殺人的,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她為什麼要殺一個……”囉囉唆唆的話在蕭蘭草的注視中打住了,項一峰說:“她叫翟茜,如果你們想找她的話,我可以問問我兒子,她跟孩子們有聯絡。”
“麻煩了。”
項一峰在情人的攙扶下去打電話了,甘鳳池停下記錄,看向蕭蘭草,他隱隱摸到了蕭蘭草懷疑的那條線,但是又有點跟不上,總覺得哪裡不對,可一時之間又想不通不對的地方是什麼,看出了他的急躁,蕭蘭草慢悠悠地說:“辦案時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只有足夠的冷靜,才能讓你看到表層以外的東西。”
剛才他的確一直被情緒帶著走,虧他還是理科生,做事一點都不理性,甘鳳池的臉火辣辣的,低下頭,說:“對不起。”
“知道道歉了,有進步。”
蕭蘭草拍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笑,這讓他看起來跟平時不太一樣,既沒有耍人時的狡黠,也沒有自以為是的傲氣,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普普通通的上司。
甘鳳池頓時覺得跟領導的距離拉近了,收回那些負面情緒,正色道:“我想到X1和X 2不是未知數,而是代表項一峰跟許菖蔚的姓氏第一個字母。”
蕭蘭草的表情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甘鳳池又說:“可如果這樣的話,翟茜的開頭字母應該是Z而不是J。”
“如果你委託偵探調查家庭醜聞,會用真名嗎?”
甘鳳池搖了搖頭,正要說出自己的想法,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他剛接聽了,對面就有個不熟悉的嗓門嚷道:“你、你是不是那個叫、叫甘什麼的鳳梨酥?”
你才鳳梨酥,你全家都鳳梨酥!
甘鳳池沒好氣地說了句打錯了就要掛電話,男人又叫:“不是你說如果有趙靖的消息就給你打電話嗎?我現在打了,他要真的是殺了人,你們可別說我包庇……”
一聽到趙靖的名字,甘鳳池的心猛跳,急忙說:“抱歉抱歉,你都知道什麼,請詳細說一下。”
項一峰返回來了,甘鳳池沖他點了下頭,跑到外面接聽電話,項一峰把寫了電話號碼的紙交給蕭蘭草,蕭蘭草收下,跟他告辭,臨走之前又問道:“翟茜是醫學院畢業的嗎?”
“你怎麼知道?”
項一峰一臉的震驚,蕭蘭草沒有回答,道了謝,走出了項家。
甘鳳池已經打完電話了,看到他出來,說:“是趙靖的獄友的電話,說趙靖曾找過他,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幫忙找個隱蔽的住所,趙靖以前幫過他,他本來不想出賣朋友,但看到趙靖殺人,怕自己受牽連,就聯絡我了……看來趙靖就是為了之後的報復行為才會在出獄後努力賺錢的。”
蕭蘭草不置可否,說:“蕭燃打草驚蛇的那招奏效了,地點在哪裡?”
“我已經記下來了,我們馬上去。”
甘鳳池邊說邊往車裡跑,這次換他開車,直奔目的地,路上蕭蘭草照項一峰給的號碼打過去,卻是關機的提示音,他改打給老白,讓他調查翟茜,一有消息就通知自己。
“科長,為什麼你會懷疑翟茜?”
“直覺。”
作為理科生出身的人,甘鳳池這輩子最不相信的感情就是直覺,但這一次他沒有反駁蕭蘭草,除了漸漸習慣了蕭蘭草的行動方式外,他還有種感覺,那就是—當年的碎屍案和胡學軍被殺案以及這次許菖蔚的案子有著密切的關聯。
照著獄友提供的線索,甘鳳池把車開到趙靖住的地方,那是一片陳舊雜亂並且很密集的住宅區,甘鳳池把車停在了附近的停車場,下車走進去。
沿街兩旁的窗前架著竹竿,床單掛在上面隨風擺動,有些地方還掛著女性的內衣褲,租客都是民工和小攤販,這個時間段都出去做事了,街巷很靜,有人在樓上曬衣服,看到他們,好奇地探出頭來,因為蕭蘭草的那身西裝實在是太顯眼了。
“嘖嘖,這種地方還真適合藏身。”甘鳳池打量著周圍說。
這種居民區的居民流動性強,再加上管理不嚴,租房不需要什麼身份證明,住在這裡一時半會兒的不用擔心被發現,甘鳳池有點佩服趙靖的機智了,看來他在行動之前就做好了各種計劃。
兩人加快腳步在小巷裡拐了幾個彎,來到趙靖的租屋前,那是棟外觀陳舊的三層樓房,趙靖租的是二樓最邊上的那間,聽獄友說這裡的房東也曾經犯過事,所以他會給大家提供便利,為了不打草驚蛇,蕭蘭草沒有找他,而是直接上了二樓。
“這樣……好像不太合規矩……”
看著蕭蘭草拿出細鐵絲熟練地撬開了鎖,甘鳳池在旁邊好言提醒,他得到的回應是—“有事蕭燃會頂著的,反正對外大家只知道刑偵一科,你要是擔心被拖累,可以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