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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震的手還停在半路,尷尬地瞪蕭蘭草,蕭蘭草沒注意到,看向蕭燃,蕭燃的注意力放在審訊室里,根本沒去聽他的吐槽,他只好打住了話題,往屋裡看去。
甘鳳池坐在審訊桌的一邊,另一邊是刑偵科科員,負責審問的叫葉長鴻,做筆錄的叫司徒小路。
陣仗還挺大的,蕭蘭草問:“我的手下又打人了?”
“這次您可沒猜對,他不是打人,是殺人……嫌疑犯。”
“殺人?”
“嗯,他的前女友昨晚被殺,她在出事前曾跟甘鳳池有過爭執,甘鳳池還威脅過她,所以我們請他來協助調查。”
聽著裡面的對話,蕭蘭草心想——這不叫協助調查,這根本是把他當犯人看吧。
葉長鴻四十偏後,是個很有經驗的老警察,被他審問,犯人的抗壓素質要非常高才行,所以甘鳳池在跟他對話的時候,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已經說了,我們那不是吵架,我只是警告……不,是提醒她不要跟那混蛋在一起,可是她不聽我也沒辦法,我沒殺人,我為什麼要為這種事殺人?”
“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裡?”
“坐車回家睡覺,一直睡到今早六點,睡得特香,要不是你們登門,我會睡到遲到,你們不是調了我家的監視錄像嘛,可以證明我沒說謊。”
“你可以先回家,再利用死角出門。”
“說我殺人,總要有證據的吧,你們在車上找到證據和兇器了嗎?”
“你怎麼知道有兇器?難道不可以是這樣嗎?”
葉長鴻伸手做了個掐脖子的動作,甘鳳池一愣,摸摸頭,自言自語說:“我好像還沒有恨一個人恨到掐死他的程度。”
“被害人的朋友和家人都提到你最近一直在騷擾她,被害人很困擾,對此你怎麼解釋?”
“我是給她打過電話還發過簡訊,因為我不想莫名其妙地被分手啊,這怎麼叫騷擾?總之我沒殺人,你們說我殺人,要提出證據!”
“別激動,我們只是例行問話,這些問題我們會對所有相關人士進行詢問的。”
葉長鴻非常冷靜,甘鳳池跟他一對比,就顯得太激動了,不過他還是具有身為警察的矜持,沒說出那句保持沉默,等候律師出現的話。
蕭蘭草對蕭燃說:“殺人的事跟他沒關係,你們別欺負新人。”
“蕭科長你也太自信了吧,你連案情都不了解,對你的新下屬也不了解,怎麼就敢下斷言?”
面對馮震的嘲諷,蕭蘭草微微一笑。
“因為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要多。”
“鹽比飯多,您貴庚啊?”
詢問被忽略了,蕭蘭草轉頭對蕭燃說:“我可以了解下案子的情況嗎?”
蕭燃看著他不說話,蕭蘭草說:“好歹我也是他的上司,我的屬下出了事,我總得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蕭燃沖他擺了下頭,向前走去,蕭蘭草隨後跟上,馮震想攔住他,被裴晶晶半路插進來,擋住了路。
“哎哎哎,等下。”
“幹嗎?”
“你覺不覺得男神今天的領帶有點兒眼熟?”
“我對一個男人系什麼領帶沒興趣。”
“可你是警察啊,基本的觀察能力都沒有的話……”
裴晶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推開了,看著馮震跟著他們走遠,她聳聳肩,嘀咕道:“可是我是真的覺得男神的領帶有見過……不是在電視上,是在哪裡呢……”
馮震跟過去,見蕭燃將案卷交給蕭蘭草,他把蕭燃拉去一邊,小聲說:“這是我們科的案子,讓他……不太好吧?”
“你不是常常被他煩到嗎?偶爾也讓他嘗嘗煩惱的滋味。”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馮震馬上轉過彎了,沖蕭燃豎大拇指,意思是還是科長您高明。
就在他們盤算的時候,蕭蘭草已經一目十行,把案子看完了——
根據現場勘查的結果,被害人袁媛是在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遇害的,遇害前她跟幾個朋友去了KTV,就是在那裡跟甘鳳池發生衝突的,衝突過程的錄像已經作為證物交給警方了,另外KTV的服務人員也證實了甘鳳池當時的確有恐嚇的嫌疑。
之後袁媛和朋友分開,乘坐男友徐豪生的車回家,據徐豪生提供的證詞,他們半路停車休息,他不小心打翻了飲料,剛好車上沒有濕紙巾,袁媛去附近的便利店購買。
當時他靠在後車座的椅背上休息,沒多久聽到車門打開,還以為是袁媛回來了,沒想到太陽穴挨了一拳頭,就暈過去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完全不知道,還是警察接到報警電話趕來,把他叫醒,他才發現女朋友被殺了。
對照徐豪生的證詞,蕭蘭草看了現場照片,轎車後車門打開,座椅上有咖啡色的污漬,死者遇害的地方和轎車之間只有幾步的距離,頭朝著和轎車相反的方向臥倒在地,白裙下擺除了血跡外,還有幾點咖啡顏色的漬跡。
死者的小皮包敞著口,東西都散落在地上,除了女性常用的物品外,還有濕紙巾和一盒沒開封的保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