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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住的樓正是張皓死亡的那棟樓,巧的是他跟王奶奶住對門,趙有福住得比較遠,張皓死亡當晚兩個人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明,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這種人要是做違法勾當,當然不會自己動手,他們只要出錢就行了。
甘鳳池看完後,馬上說:“科長,我明天再去一趟公寓,重點調查這兩個人的情況,如果他們跟當年的珠寶案有關的話,張皓肯定跟他們有接觸。”
蕭蘭草同意了,老白又說:“這些都是檯面上的資料,要是你還想更深入了解他們的交友和資金進出情況,我可以再查。”
“再查一下他們的生意是否跟道上的人有來往。”
“好。”老白應下來,又把列印好的文件分別遞給幾位同事,說:“我把珠寶案的資料重新做了整理,大家看下,看對這次調查會不會有幫助。”
甘鳳池接了過來,厚厚的一疊文件,他的手一沉,忍不住抬頭看看老白,平時老白做事雖然也不錯,但他感覺這次他特別上心,難道那起舊案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傍晚前後,張皓的父母趕到了警局,甘鳳池接到聯絡,跟隨蕭蘭草去了刑偵一科。
繼父孫遠航人過中年,不過保養得不錯,看氣質不像是生意人,更像是學者,他們已經聽說了張皓死亡的消息,他滿臉悲痛,在做筆錄的時候一直抹眼淚,不過給甘鳳池的感覺他只是做做樣子,表情哀而不傷,並沒有真的為繼子的死而難過,相對來說徐鳳就顯得悲痛多了,一直在低聲哭泣,幾乎無法做筆錄,所以葉長鴻的提問大多是孫遠航回答的。
他說張皓的性情孤僻,還有點喜怒無常,這大概是少年時代看到父親慘死造成的心理陰影,家人曾建議他看醫生,他堅持不去,後來家庭關係越來越僵,他高中後就住校了,這些年回家的次數一個巴掌就數得過來,所以他們夫妻對張皓的私人生活都不是很了解,至於張皓辭職另找工作的事他們就更不知道了。
不過對於張皓的自殺,孫遠航聲稱並不意外,張皓本身就是敏感又喜歡胡思亂想的人,他只是沒想到悲劇會這麼快就發生,之前還聽說他交女朋友了,大好的人生在等著他,可是他卻放棄了。
打斷孫遠航絮絮叨叨的話,葉長鴻平靜地問:“誰說他是自殺的?”
孫遠航一愣,徐鳳也停止了哭泣,抬頭問:“不是自殺?”
“一切還在調查中,是不是自殺暫時還無法下結論。”
“你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是他殺?他很內向的,交往的人也不多,怎麼可能會有人害他?”
“所以才要跟你們了解情況,看還有沒有我們沒注意到的地方。”
“不……”徐鳳跟孫遠航對望一眼,搖搖頭,“他不太回家,交友情況我們都不了解。”
“是啊,真是不明白他好好的老師不當,跑去當保安,自暴自棄也要有個限度,”說到這件事,孫遠航表現得很生氣,抓住徐鳳的手,說:“我是無所謂,畢竟是繼父,但他這樣做很傷他母親的心。”
徐鳳把手抽回去了,又低下頭小聲哭泣,孫遠航問:“那我們是不是還不能馬上領回他的屍體?”
“是的,還要再等一段時間,你們如果方便的話,能在這邊住幾天嗎?有些事情還需要隨時跟你們確認。”
“可以,我在這邊也有連鎖店,兒子在這邊上學,現在有藉口跟他處幾天了。”
孫遠航說的兒子指的是他跟徐鳳生的孩子,葉長鴻事先調查過了,他讀的是貴族高中,今年上高二,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里,他故意問:“他一個人在這邊上學,你們放心嗎?”
“還好,住校嘛,而且每天都視頻。”
“他們兄弟之間會聯絡嗎?”
“應該沒有,小皓跟他弟弟從小就不親,”徐鳳說完,馬上又追加,“你們不要去問他,他還是個孩子,會被嚇到的,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會注意的,還有一件事必須跟你們說,張皓……也就是孫皓的死很可能跟十八年前的珠寶兇案有關。”
葉長鴻故意趁他們鬆懈的時候說出來,他觀察這對夫婦的反應,徐鳳一抖,臉色頓時白了,轉頭看孫遠航,孫遠航也很驚訝,問:“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麼又提出來,這跟小皓又有什麼關係?”
“對當事人來說,那件事與時間無關,他一直都記得很清楚,並且沒有放棄過調查,他辭職去當保安,可能是查到了與珠寶案有關的線索。”
聽到這裡,徐鳳身體搖搖欲墜,孫遠航急忙扶住她,對葉長鴻說:“不要再說了,那件事永遠是我們心頭上的一塊傷疤,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放下了,又被揭開。”
“那件案子你們也想早日找到兇手吧?”
“找到了又怎樣?死了的人能再活過來嗎?甚至小皓也出事了,如果我們家再有人出事的話,我妻子一定會撐不住的,今天就這樣吧,有什麼問題請改日來問。”
孫遠航說完,扶著徐鳳站起來,葉長鴻沒有攔他,問了他們住的地方,把地址記了下來,又說到陸海濤偷換張皓電腦的事,現在電腦丟失,陸海濤的舅舅提出全額賠款,希望能達成和解,問他們想怎麼回應,孫遠航忙著照顧妻子,直接說電腦丟了就丟了,錢也不要了,讓警方看著處理就好,他們現在只想去看看張皓的遺體,請他們找個人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