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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離大夫不出急診的,大概只有院長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
“院長室在哪層?”
“院長去外地開會,這兩天都不在。”
什麼都沒問到,等護士走後,甘鳳池對蕭蘭草說:“外科大夫不出急診,那傢伙果然有問題。”
“說你的救命恩人有問題的你才有問題。”
“我是公私分明,不能因為他救過我,就對他網開一面。”
“你不是凡事都遵循理論嗎?那你是根據什麼理論判斷出他有問題的?”
甘鳳池語塞了,張張嘴,差點兒把“刑警的直覺”說出來,看著蕭蘭草進了電梯,他跟上去,伸手要按一樓,蕭蘭草搶先一步,按了去樓上的按鍵。
“你應該不是去院長室翻什麼吧?”他心驚膽戰地問。
“不是,我沒那麼無聊。”
就在甘鳳池要鬆口氣的時候,蕭蘭草說:“我去找個人。”
“誰啊?”
電梯到了,蕭蘭草走出去,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順著走廊慢條斯理地往前走,筆挺的西裝配上自信的氣勢,存在感刷得特別重,經過的小護士們紛紛轉頭看過來,都一副星星眼的樣子。
“裝×誰不會啊。”
甘鳳池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緊跟上去。
兩人來到護士台,蕭蘭草低聲詢問其中一名護士,那護士聽完後,轉頭叫道:“徐小月,有人找。”
徐小月?姓徐的?糟糕,不會是徐遠秋的親戚吧?
就在甘鳳池琢磨的時候,一位護士從房間裡走出來,她大約四十上下的年紀,個頭高高瘦瘦的,臉上掛著笑,看起來很容易接近。
她走到近前,打量著蕭蘭草,說:“你不是病人家屬,如果是推銷醫療器材的,就請回吧。”
甘鳳池在後面挑挑眉——他家科長這次沒被誤認為是男公關,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蕭蘭草也好奇地問:“你怎麼看出我不是病人家屬的?”
“你身上沒有緊張和焦慮感。”
“說得太對了,就算在現場,都看不到他有緊張感。”甘鳳池在嘴裡嘟囔道。
蕭蘭草瞥了他一眼,又跟徐小月做了個借一步說話的手勢,等徐小月跟著他走到僻靜的地方後,他說:“我的確不是病人家屬,不過也不是推銷員。”
他掏出刑警證亮過去,看到徐小月的表情變得古怪,甘鳳池生怕她不信,急忙也亮出自己的證件。
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後,徐小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道:“警察找我幹什麼?”
“我們在調查舊案時,翻到了徐遠秋的案子,有些事情想再做一下確認。”
“有什麼好問的?我小姨都死了十幾年了!”
聽蕭蘭草提到徐遠秋的名字,徐小月變得很激動,氣憤地說:“當初千求萬求求你們調查,你們都不理睬,怎麼現在想到要理了?”
“因為我有些疑問得不到解答,你是她的外甥女,跟她的年齡相差不多,又同樣是做護士的……”
“我是護士,職責是看護病人,不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的,請回吧!”
徐小月說完就走,但很快又停下腳步,轉身問:“你們突然來問我小姨的事,是不是確定她是無辜的?”
“這個我無法給你保證,但只要有疑問,我就會去查,所以我希望你提供幫助。”
“就算幫忙了,就算小姨真是無辜的,她也活不過來了。”
“是的,但是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真相就是這麼多年來我們一家人都在為了她的死而難過,現在好不容易才解脫出來了,你卻連個希望都不給就讓我配合,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蕭蘭草不說話,甘鳳池也聽不下去了,對他說:“是啊,查案歸查案,你也要體諒下當事人的心情。”
徐小月點點頭,“所以我們不想理了,與其一直糾結過去而痛苦,不如早點兒放棄,往前走。”
“我不能給你希望,是因為我什麼證據都沒有,但我看過徐遠秋的檔案,她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不應該犯那樣的錯誤,我無法認同那個結果,我想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是的,我跟小姨只差了七歲,幾乎可以說是同齡人,我會當護士也是因為她,她在我心中是最完美的,直到現在也是這樣。”
徐小月低聲說完,抬頭看向蕭蘭草,道:“但不管怎樣,那件事我都不想再提了,也請你不要再來,不要去騷擾我的家人,我外公外婆歲數都大了,經不起折騰,請你不要去刺激他們。”
她轉身離開了,蕭蘭草沒有再攔她,而是站在那裡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遠了,才去坐電梯。
甘鳳池緊跟著進去,質問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來找她?”
蕭蘭草沒有回答,因為他正在撥電話,甘鳳池只好站在一邊等,很快電話通了,就聽他說了幾句寒暄的話,然後說:“十七年前立康醫院發生了一起醫療事故,一位叫竇英的兒童死亡,事故後護士徐遠秋跳樓自殺,你幫我查一下當時是誰跟蹤報導的,他手上有沒有保存相關的資料,如果有的話,資料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