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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鑑證結果還沒有完全出來,暫時無法下定論,不過從眼下得到的線索來看,這更像是模仿犯罪。”
“模仿犯罪?”
“是的,那起沒破獲的碎屍案我看過詳細資料,兇手是個膽大心細又異常冷靜的人,有相當好的心理素質,而這次的兇手表現得很緊張,或許是恐懼心作祟,也或許是其他原因,他在解剖時一直在發抖,導致屍塊切口肌肉翻卷,參差不齊;舊案中兇手是把肉切割整齊放進塑膠袋裡,而這次兇手則是有肉塊也有肉片,大小厚薄都不均勻,從這些細節來看,他們的作案手法只是類似,但實際卻相距甚遠。”
葉長鴻說:“事件過了二十一年,假設當年兇手三十歲,那現在他已經五十多了,在體力和精神上都無法跟當年相比,所以會不會偷工減料一下?”
蕭蘭草搖頭否定,“如果兇手當年只有二十歲的話,那他現在還正當壯年,你說的可能性不存在。”
葉長鴻不悅地瞪他,蕭蘭草沒在意,說:“一個人的變態跟歲數沒關係,二十歲的人同樣可能犯下可怕的罪行。”
“你們說的都有可能,所以還要進行更詳細的鑑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兇手一定是個了解並擅長解剖的人,醫學知識豐富,並且有頭腦—他煮了屍體,讓我們很難推測出死者遇害的具體時間,他丟棄屍塊的地方很偏僻,周圍沒有交通監控器,也增加了調查的難度,另外,塑膠袋上沒有留下指紋,黏附在上面的纖維物質也非常少,這些都證明兇手在丟棄屍塊之前做過特別處理。”
甘鳳池舉手發問:“被害人會不會是許菖蔚?”
“就是你們正在尋找的那個女人?暫時還……”話被打斷了,老羊匆匆走過來,將手裡的資料遞給舒清灩,舒清灩看完後,對甘鳳池說:“你說對了,對比數據出來了,屍塊跟許菖蔚的DNA吻合。”
蕭蘭草眉頭微皺,問:“確定無誤嗎?”
“沒有誤差,為什麼這樣問?”
蕭蘭草還沒說話,葉長鴻突然一拳頭砸在桌上,罵了句髒話後掉頭就走,馮震問:“老葉你去哪兒?”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去找線索!”
感受到他的氣憤,舒清灩嘆了口氣,說:“我覺得矛盾的是兇手在切割屍體時慌亂發抖,可是在丟屍塊的過程中卻又異常冷靜,還有一點就是—如果兇手不想被人發現,明明可以丟得更低調點,或是不在袋子裡裝手指和腿骨,可是他卻裝了,這樣一來就更像是模仿犯罪了。”
馮震問:“會不會兇手是兩個人,分別作案?”
“現在還很難說,但這類犯罪兇手合作的概率很低。”
“那就是對我們警察的挑釁!”馮震憤憤不平地說:“看著吧,沒多久網上就會出現抨擊警察的論調了,說這麼多年案子都破不了,所以兇手又開始繼續犯罪了。”
“所以要加緊調查,避免事態繼續惡化。”
蕭燃跟舒清灩道了謝,帶著馮震離開,蕭蘭草看著照片,突然說:“如果這真是許菖蔚的話,那就奇怪了。”
“哪裡奇怪?”
蕭燃都走到門口了,聽了這話,他又轉回頭,蕭蘭草說:“我跟許菖蔚接觸過,我記得很清楚她那天戴了一個花形尾戒,可是這個小拇指上卻沒有。”
“嗯……”舒清灩看看照片,說:“會不會是兇手摘掉了?或是死者當時沒有戴,女人換首飾就跟你們男人換領帶一樣,不喜歡每天都重樣的。”
這也有可能,但當時聽許菖蔚的口氣,她很中意那個尾戒,蕭蘭草低頭思索,蕭燃看到了,低聲交代馮震調查許菖蔚身邊的人,尤其是她走失之前的行蹤,甘鳳池在一旁聽到,忙給蕭蘭草使眼色—走失之前跟她有接觸的不就是他們兩個嗎?要不要跟蕭燃打個招呼?
蕭蘭草無視了他的暗示,舒清灩說:“我聽說你們昨天就在調查這位走失的女性,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還不是最壞的。”
“還不是?”
“等你這裡再多堆幾袋屍塊的時候就明白了,因為如果真是模仿犯罪的話,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屍塊丟出來。”
蕭蘭草說完走了出去,舒清灩看著他的背影,沖老羊聳聳肩。
“我有種預感,這傢伙又烏鴉嘴了。”
蕭蘭草沒說錯,到當天中午為止,又有人陸續發現了新的放屍塊的袋子,經勘查確認,這些跟清晨被發現的那袋應該是相同時間丟棄的,只是因為位置偏僻,所以發現得較遲,於是網上有關當年碎屍案兇手重現的話題鋪天蓋地地涌了出來,點擊率和討論熱度一直掛在頭條上,各種自詡是心理犯罪專家的人也開始長篇大論,推理兇手再度犯案的心和起因,由於警方沒有公布死者的身份和背景,邢星的八卦新聞被完全忽略過去了。
一些記者為了炒新聞,直接殺去善立大學進行採訪,雖然被採訪的人都打了馬賽克,但甘鳳池還是認得出有幾位是他曾經詢問過的人,甚至有一個還提到了在案發前警察曾來跟他們調查過以前的碎屍案,導致記者大開腦洞,對著鏡頭不斷提醒學生們晚上儘量少出門,以免被連環案的變態兇手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