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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準備你的份,因為沒想到你會跟來,你就用手電筒好了,我送你的那個還留著吧,別告訴我上個案子一結束你就丟掉了。”
“怎麼會?這玩意兒可挺貴的。”
甘鳳池從包里掏出手電筒照向四周,一樓是客廳,當中擺放著價格不菲但看上去有點土氣的家具,靠牆是古董器皿,再往上看是華麗的水晶吊燈,透過水晶吊燈可以看到對面牆上掛的肖像油畫,畫像里的人有些胖,留著小鬍子,氣質跟他的家具挺般配的,原來這裡是富豪王富的別墅,不久前曾發生過血案的地方。
蕭蘭草順著螺旋樓梯去了二樓,甘鳳池跟上,說:“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是不是來過?”
“我不是一定要吃過豬肉才知道豬是怎麼走路的,先生,要查別墅內部構造很簡單,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心思。”
甘鳳池用嘴銜住手電筒,掏出筆記本將蕭蘭草的提醒記下來,為了下次不再被嘲笑,他提醒自己今後也這麼做。
二樓除了兩間臥室外還有個小客廳,蕭蘭草直接進了客廳,甘鳳池跟在後面,一進去,他就聞到了怪異的氣味,急忙捂住鼻子—雖然血案現場已經處理過了,但門窗緊閉,血腥氣不容易消散,就演變成了現在這種狀態。
他移動手電筒,首先看到牆上那個兩豎一橫的圖,兇手殺了人後馬上蘸了血寫的,所以很多血線順著字跡流下來,在燈光下透出詭異的顏色,地上和真皮沙發上還依稀看得到褐色,繪圖人形也在,一個倒在窗前,一個仰臥在沙發上,甘鳳池看過資料,知道倒在沙發上的是王富的情人,她的頭部被青銅擺件連續砸中導致死亡,而王富是後心被刺中,順著窗戶倒在地上。
“兇手真是個兇殘的傢伙。”回想資料里的照片,他發出感嘆。
蕭蘭草順著客廳轉了一圈,來到窗前,用勘查燈照外面,甘鳳池很想提醒他不要這樣做,以免有人經過被嚇到,蕭蘭草先開了口,問:“理由?”
甘鳳池一愣,以蕭蘭草的辦案經驗不可能看不出問題,所以他想科長是在考自己,他不敢怠慢,說:“用刀的那個下手既快又狠,一刀直插心臟,是個老練並且狠毒的人,而且作案時非常冷靜,現場這麼血腥,卻沒留下一點線索,足見他在這方面很有經驗;另一個的精神狀況比較不穩定,我看過法醫鑑定,他六次擊打死者頭部,但實際上受害人在被第一次打中時就失去了反抗和求救的能力,可他還是連續擊打,排除仇殺的線,說明兇手當時的情緒很激動,他的行為只是單純的發泄。”
蕭蘭草聽完他的判斷,沒有說話,甘鳳池有些忐忑,問:“我是不是哪裡說錯了?”
“沒有,你說得很對,但正因為如此,才讓人感覺矛盾。”
“矛盾?”
“不錯,如果我是兇手,絕不會選擇這樣的搭檔,因為跟豬隊友合作,分分鐘都是會被害死的節奏。”
“但他們卻偏偏合作了,要麼他們之間有絕對的信任,要麼就是冷靜的那個必須依賴暴躁的那個,比如暴躁的人了解別墅的安保系統,在進來時做了切斷處理什麼的。”
“有道理。”
被鼓勵,甘鳳池信心倍增,用手電筒照照牆上的圖符,說:“我猜這是一種暗示,豎代表人,橫槓代表幹掉,珠寶大盜一共四個人,原本應該是四豎,後來他們內訌,所以變成了兩豎,是不是在說他們要殺掉兩個人?”
“趙有福不是他們殺的,這兩個人的行兇手法直接殘暴,而在趙有福和張皓的案子中兇手卻是智慧型罪犯,如果你的內訌殺人的假設成立,那張皓又是誰殺的?”
甘鳳池語塞了,因為蕭蘭草的提示讓他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珠寶案大盜是四個人,但是在別墅行兇的是兩個人,加上王富、趙有福,還有神秘的兇手,就變成了五個人,人數對不上,也就是說他的推論哪裡出錯了,他想了想,猜測在別墅行兇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是被僱傭的,從兩人作案的手法來看,不排除僱傭的可能性。
蕭蘭草還在探頭往外看,甘鳳池有心想把懷疑說出來,又怕再次說錯,正猶豫著,蕭蘭草說:“我看了現場鑑定報告,從血濺痕跡來分析,兇手殺人時窗簾是半開的,室內沒有開燈,你說是為什麼?”
落地窗簾拉到一半,當中露出很大一個空隙,甘鳳池走過去抓住窗簾來回拉了拉,看看屋裡,又探頭往外看,外面光線不足,只能隱約看到後院種著的花草,院牆外是什麼狀況無法知道。
“大概是怕外面有人看到吧?”
“如果怕被看到,正常的做法不該是拉上窗簾嗎?不,主人在休息時窗簾已經是拉上的,所以窗簾是兇手拉開的,如果他跟被害人曾經是同夥,那就不存在怕開燈暴露身份的可能,也就是說順序應該是原本是開燈的,但兇手為了看清外面的狀況關上了燈,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甘鳳池覺得蕭蘭草說得有道理,但……為了不打擊領導的自信心,他小心翼翼地說:“科長你忘了還有種可能是—被害人在躲避兇手的追殺時慌不擇路,誤將窗簾扯開了,隨即被兇手從背後捅刀,所以窗簾呈半開的狀況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