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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就這麼一說。”
甘鳳池可不敢跟母親較勁兒,拿起牛奶杯縮去了大哥身後,甘母還要再打,他急忙指指電視,“看電視,看電視,你最愛的大模特出來了。”
電視裡正在播放記者採訪邢星的新聞,邢星戴著帽子和墨鏡,低頭往娛樂公司的大廈里走,記者向他追問他和許菖蔚的關係,他毫無反應,經紀人跟助理一左一右幫他阻擋圍上來的記者,現場狀況極度混亂,甘鳳池撲哧樂了,他沒想到消息傳播得這麼快,邢星跟許菖蔚的關係曝光了,看來短期內娛樂記者不愁沒素材玩了。
“我以前也挺喜歡他的,不過看多了負面新聞,就覺得他還不如你們上司呢,又有才華顏值又高……”
甘母在旁邊評論著,甘鳳池正想說他上司也是只狐狸,信不得,邢星的八卦新聞畫面突然跳轉了,播音員說有緊急新聞插播,接著畫面轉去城區某一角。那裡環境很荒涼,圍觀人群和記者不多,但是從警察進進出出的身影可以感受到現場的緊張氣氛。
“現場報導,今早清潔工人在西青區打掃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塑膠袋,裡面塞滿了肉塊,因肉塊中夾雜的部分骨骼疑為人骨,他迅速報警,現警方已介入正在進行調查……”
“噗!”
甘鳳池把剛喝進嘴裡的牛奶噴了出來,大哥未能倖免,半邊臉上和報紙上都被噴個正著,他轉頭微笑看過來,這笑容跟蕭蘭草的狐狸笑有得一拼,不過甘鳳池沒心思顧及這種小事,說了聲去警局就掉頭往外跑,跑到門口發現自己還穿著睡衣,只好上樓換了衣服,又咚咚咚地跑出去。
甘母在後面叫:“你睡醒了嗎?小心著開車啊。”
“沒事,早醒了。”
出了大案,瞌睡蟲早飛走了,甘鳳池回應著跑出了門,甘母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嘆道:“他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才能穩重點啊。”
“這容易,媽,他不是挺怕他領導的嘛,你下次遇到他領導,跟他說好好調教弟弟,他這毛病多修理幾次就好了。”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甘鳳池開著車連打幾個噴嚏,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正在被認真討論,路上打電話給蕭蘭草,問他知不知道碎屍事件,說自己正在往現場趕,蕭蘭草讓他直接回警局,說現場勘查已經收尾了,嫌疑物品也轉去鑑定了,他直接去法醫室就好,甘鳳池半路掉轉車頭,改為直衝警察局,到了法醫室,他連門都沒敲,直接撞了進去。
兩位蕭科長還有馮震和葉長鴻他們都在,聽到聲音,大家轉頭齊刷刷地看過來,甘鳳池接收到眾人不悅的目光,他點頭哈腰地賠著笑,縮去角落裡努力掩飾自己的存在感,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舒清灩的解說中,甘鳳池又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著,挪去蕭蘭草身後,探頭看去。
舒清灩用伸縮棒當小教鞭,指著顯示屏上的照片進行講解,照片並排排列了十幾張,當中是個白色塑膠袋,裡面堆放了白花花的肉片,有一些則是比較大的肉塊,照片從各個角度拍攝,最後幾張是特寫—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還有一小塊腿骨,燈光太亮,照在那一堆肉上,透出白慘慘的光澤,甘鳳池只看了幾眼就心理性地感覺作嘔,他捂住嘴巴把頭轉去一邊。
“屍塊還要進行詳細檢查,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死者為女性,肉片是從死者胸部跟脊背剔取的,兇手就像肉販剔肉那樣,將屍體的肉從肋骨和脊骨上一片片削下來,使用的是非常鋒利的刀,並且不止一把,他在剔取不同部位的肉時分別使用了不同的刀具,是個對解剖非常有經驗的人。”
聽著舒清灩的講述,不知為什麼,甘鳳池想起了裡脊肉,忍不住又嘔了一聲,蕭蘭草瞥瞥他,問舒清灩:“那麼兇手是先把人煮熟了再剔肉的?還是先剔肉再熟的?”
一聽這話,甘鳳池顧不得作嘔了,瞪大眼睛看向屏幕,這部分新聞里沒報導,他也沒想到有人會這麼變態,再仔細看那堆肉塊,果然有些地方泛著白,像是煮過的樣子,這……這不正是女大學生碎屍案的翻版嗎!?
舒清灩說:“從肌肉斷面來看是先剔肉再煮的,單純從操作手法來講,這樣做也比較有效率,要知道先將屍首分解成幾大塊需要相當的體力才行。”
“或許不需要分解幾大塊,而是邊剔邊煮,就像涮火鍋的那種感覺。”
蕭蘭草的話惹來眾人的怒視,甘鳳池也捂著嘴,氣憤地用眼刀削他—科長你就不能說點正常的話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是變態兇手呢!
在場的人當中只有舒清灩可以接受蕭蘭草的比喻,笑笑說:“說得不錯,不過兇手應該沒有那個閒情逸緻,因為這些肉都煮得半生不熟,像是時間不夠,兇手煮到一半就胡亂將肉塊放進塑膠袋裡包好,找機會丟了出去。”
蕭蘭草接著問:“手指甲里有什麼發現?”
“斷指都被煮過,幾乎沒有留下纖維物質,現在唯一能查到的只有少量的矽酸鹽,矽酸鹽常用於水泥製造,應該是死者在掙扎中抓到的。”
“那個……”馮震終於抓到了機會,舉手發問:“舒法醫你知道二十一年前的那起碎屍案吧?現在網上已經有類似的留言討論了,說是當年的兇手再度犯案,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