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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剛在地上放了塊布,把東西都倒了出來,金條大約二三十塊,餘下的是各類珠寶首飾和一袋鑽石,最值錢的大概是那袋鑽石了,最小的也有一克拉,而且純度看起來很高,再加上珠寶和金條,甘鳳池忍不住在心裡算了下自己的工資,那大概是他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金額,洪山更興奮了,抓起一把首飾翻來覆去地看,說:“這次生意幹得還真他媽的合算。”
肖路抬抬眼皮看看他,又低頭看電腦,這種深山野嶺的肯定沒有信號,林紫言好奇他在看什麼,探頭看過去,屏幕上都是密密麻麻排列的數字,她完全看不懂。
洪剛將贓物分成三份,洪山拿了自己的那份,歡天喜地地塞進包里,洪剛提醒說:“事還沒完,大家先在山裡待幾天,等風聲過了再下山。”
“沒問題,這裡有吃有喝還有美女,待一個月都成。”
洪山色眯眯地看林紫言,林紫言把頭撇開了,他討了個沒趣,拿起她的包翻了翻,裡面除了化妝包、錄音筆和手機外還有兩包龍井,他拿起龍井看了看,說:“這玩意兒看起來挺貴的。”
甘鳳池嘲諷道:“沒你那包鑽石貴。”
洪山沒聽出他在諷刺,把茶扔回包里,說:“這東西留著慢慢喝,咱現在有錢了,要跟著文化人學學風雅。”
風雅是常年養成的氣質,可不是有點錢就能買到的,甘鳳池懶得理他,看著洪剛眼前那堆珠寶還沒收拾,他在心裡默默地記數量,洪剛誤會了,把兩根金條丟給他,說:“加入我們吧。”
“啊?”
“當警察有什麼好?累死累活的也賺不了多少錢,不如跟著我干,包你今後吃香的喝辣的。”
被他這麼說,甘鳳池還真的認真想了想—是啊,他當初為什麼就一門心思想當警察呢?明明他還有很多更好的選擇,假如不是遇到了蕭蘭草,他大概就半路不做了吧,但蕭蘭草越是打擊他,他就越不想辭職,他要讓蕭蘭草知道富二代跟沒能力不畫等號,他絕對可以把這份工作做好,只要他想,對,他就是這麼的M!
“那個……可以讓我想想嗎?畢竟我這也是鐵飯碗,一下子丟不掉……”
“行啊,反正還要在這裡待很久,你慢慢想。”
洪剛收好珠寶,站起身,拿起繩子,讓甘鳳池走去林紫言那邊,把他也綁上了,甘鳳池驚訝地說:“我都說考慮投靠你們了,為什麼還要綁我?”
“上嘴皮對下嘴皮的話誰都會說,要我相信你,得看你的表現。”
洪剛綁好後,拍拍肖路的肩膀,帶他坐到篝火前,又拿出火腿和麵包,開了兩瓶酒,三個人圍在篝火前吃起來,肖路不喝酒,都是洪剛跟洪山對飲,沒多久兩人就喝高了,說話聲音也變大了,開始聊一些以前做的案子。
看他們沒注意這邊,甘鳳池小聲問林紫言,“你的傷沒事吧?”
“只是傷了頭和腳,沒事。”
想起洪山開車撞林紫言的那一幕,甘鳳池對他的痛恨就上升到了極點,但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又思索如果蕭蘭草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處理,說:“如果你不在,受傷的就是徐鳳了,我覺得洪山要撞的是她。”
“我也這樣想,洪剛逃跑時還衝他們夫婦開槍,像是特意那樣做。”
甘鳳池把那段場景重新在腦子裡捋了一遍,感覺洪剛與其說是特意對付孫遠航夫婦,倒不如說他想幹掉徐鳳,因為徐鳳是胸前中彈,而孫遠航是腿部,那麼近的距離,洪剛的射擊技術應該沒有糟糕到偏那麼大的程度,除非他是故意的。
就像十八年前的做法那樣,他是跟孫遠航合謀,一個負責搶劫,一個趁機騙保險,不同的是孫遠航還想除掉自己的妻子,這大概跟張皓之死有關,不過這些都不是眼下急待解決的問題,他收回思緒,對林紫言說:“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我會想辦法拖住他們,你別管我,一有機會就馬上逃。”
“不,我的腿受了傷,跑不遠,我負責拖他們,你逃跑。”
把女孩子丟下一個人逃,他還是男人嗎?甘鳳池說:“我比你早進冷案科,是你的前輩,你得聽我的。”
林紫言轉頭看他,髮絲隨風拂到他的臉頰上,酥酥痒痒的,甘鳳池聽她小小聲地說了句謝謝,不由得想入非非—如果在大學時代跟林紫言一起野營的話,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
對面的說話聲漸漸低下來,幾個歹徒吃飽喝足了,就地一躺睡覺,甘鳳池的眼皮也開始打架,他努力提醒自己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睡,但最後還是架不住瞌睡蟲的造訪,頭前仰後合地晃了一會兒,終於靠在樹上睡了過去。
沒睡多久,甘鳳池就被響聲驚醒了,他睜開眼,篝火差不多快熄滅了,不遠處傳來女生的喘息聲,他心裡一驚,慌忙轉頭看,林紫言果然不見了,綁她的繩子也鬆開了。
洪山也不見了,甘鳳池想到不好,他用力掙脫繩索,還好他跟林紫言是同一條繩子綁的,那頭已經鬆開了,這頭被他來回扯了幾下後也逐漸鬆緩,甘鳳池等不及一點點的松,硬是從繩子裡把手拉出來,順著響聲跑了過去。
林紫言正在跟洪山搏鬥,但她腿上有傷,雙手又被反綁,根本不是洪山的對手,洪山把她打倒後壓住她,剛要伸手,被甘鳳池衝上去一頭撞開,他趁著洪山滾去一邊,扶起林紫言,林紫言嘴裡塞了麻布,他剛要把布拽掉,洪山就衝過來一拳頭打中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