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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蘭草皺起眉頭,看他的表情甘鳳池就知道他不記得,他對林紫言說:“這種事要問紫言,紫言記得最清楚。”
林紫言點點頭,說:“簡而言之,就是一個高二女學生在走夜路時被幾名男同學暴力非禮,後來女學生因為受不了輿論攻擊,在事件發生兩個月後跳樓自殺了。”
“那幾個男同學呢?”
“他們當時還未成年,所以只是進少年管教所,應該早就出來了。”
“這麼抓眼球的事,喬飛一定也插了一槓子吧?”
“是的,不過這件事還多虧了他才能把那幾個少年判罪量刑,”老白翻看著網上新聞,說,“他那晚剛好經過現場,所以錄下了少年逃跑的視頻,後來作為物證被使用。”
“雖然他這樣做是出於自身的利益,不過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這事可以放一放了,科長,讓我去查那幾起民事糾紛吧?刑偵一科的人現在都忙著調查其他線索,肯定騰不出手來查這個。”
“好。”
蕭蘭草點頭答應,還沒等甘鳳池高興,就聽他對老白說:“這部分你負責。”
甘鳳池一聽就急了:“那科長,我呢?”
蕭蘭草沒理他,轉頭看看周圍,問:“正義呢?還沒來?”
“剛打電話來說有點事,會晚點來,可能是豆豆昨晚嚇到了,他在家照顧吧。”
“那先不管他,紫言,你去把剛才說的案子的結案卷宗借來。”
“是。”
林紫言跑出去了,甘鳳池不解,問:“為什麼要看那案子?它跟喬飛被殺又沒關係。”
“你怎麼知道沒關係?”
被問到,甘鳳池撓撓頭:“因為是六年前的案子,而且喬飛在裡面扮演的是正義的形象。”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義,或者說對受害者家屬來說喬飛是對的,但對被關進少管所的少年來說,他是害他們被抓的罪魁禍首。”
甘鳳池連連點頭,就在他覺得蕭蘭草說得很有道理的時候,蕭蘭草又說了一句: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看看唄。”
甘鳳池很後悔自己前一秒對領導湧現的崇敬之心。
既然案子不歸他們管了,甘鳳池去檔案室準備整理卷宗,蕭蘭草叫住他:“鳳梨仔你也別閒著,繼續看宴會的監控錄像,看還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錄像不是都看過了嗎?而且從目前我們找到的證據來看,毒膠囊應該是一早就放在喬飛的藥盒裡了。”
“是的,但不排除現場投毒的可能性。”
看看甘鳳池的表情,蕭蘭草問:“你是不是覺得這種工作很可能是無用功,也許看一整天都沒有發現,不像在外面查案那麼有成就感?”
老實說,是那麼一點。
甘鳳池伸出手,做了個捏東西的動作。
蕭蘭草正色說:“做任何事都不可能完全是無用功,所有線索都是大家一點一點查出來的,那種坐在家裡隨便聽聽報告就能靠推理查出兇手的安樂椅偵探只存在在小說里。”
甘鳳池覺得蕭蘭草這樣說他自己不太好,不過他說得有道理。
“好,我來做!”
他去刑偵一科跟裴晶晶要來錄像資料,照蕭蘭草說的從頭看起。
這一看就看了一上午,甘鳳池看得眼都花了,他發現喬飛認識的人還真不少,宴會上一直跟這人那人攀談,但是看大家的反應,都對他表現得排斥甚至是厭惡,甘鳳池想宴會裡想他死的人肯定不少。
中途甘鳳池看到喬飛拿出藥盒,用酒把藥服下,沒多久他去了洗手間,之後他的動作就開始變得奇怪了,也沒有再找人攀談,這應該是藥性發作的表現,又過了一會兒,他低頭翻包,接著匆匆往外跑,這個動作幾乎跟林大偉丟煙霧筒發生在同一時間。喬飛才跑出大廳就跌倒了,後面的人剎不住腳,接二連三摔在了他身上,把他壓在最下面。
甘鳳池又把錄像倒回去反覆看了幾遍,越發覺得喬飛翻包跟他要離開之間有聯繫,可是案發後,鑑證科的同事檢查過他包里的東西,都是工作必需品,沒有特別發現。
所以是什麼事情促發喬飛突然跑出去的?
甘鳳池看看蕭蘭草,想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又怕大家說他想太多,因為當時喬飛體內毒性發作,烏頭鹼嚴重影響了他的神經系統,他行為失常只是毒發的表現。
想了想,甘鳳池決定暫時先不說,等他把線索捋順了再提出討論。
趁著休息時間,甘鳳池跟林紫言要了舊案卷宗看,由於是未成年人犯罪,所有相關卷宗都予以封存了,林紫言借到的只是程序案例,涉及的內容也很簡單。
自殺少女叫何筱儷,高二學生,出事當晚她去補習學校上課,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小公園,被補習學校的四位男同學按住非禮,喬飛當時在附近攝影,聽到響聲趕過來,四名同學倉皇逃走,喬飛便報了警。
何筱儷最初很配合警察,準備告那四個學生,但後來網上有人散播各種謠言攻擊她,一些不明真相的網友被煽動,也開始一邊倒地指責她,雖然最終四人被判有罪,何筱儷卻因為受打擊太大,精神失常,在某個廢棄的樓房上跳樓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