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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從現場腳印來看,被害人是以普通的步行狀態走到窗前的,你的推測不合理。”
甘鳳池沒想到蕭蘭草把現場報告看得那麼仔細,連腳印部分都注意到了,掏出筆記本,在上面追加自己需要學習的部分,又探頭仔細看院子,“那他們當時是在看什麼?難不成王富把偷來的金條埋在院子裡?”
蕭蘭草忽然轉頭看向他,甘鳳池沒防備,身子向後一晃,就見綠熒熒的勘查燈光芒照在蕭蘭草的臉上,映出喜悅的表情,如果不是場景太瘮人,甘鳳池會覺得他是在故意展現魅力。
“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不會真的……真的是這樣吧?”
“鳳梨仔,也許真是這樣。”
“喔……”
蕭蘭草說得十分肯定,甘鳳池幾乎信了,忍不住又探頭看去,院子裡種植了不少常青植物,還有一部分盆栽,他還想仔細看,蕭蘭草跑出了客廳,甘鳳池跟著跑下樓,又一路跑出屋子,誰知蕭蘭草半路急剎車,他差點撞上去。
蕭蘭草轉了個身,去了角落裡的雜物小屋,小屋子掛著簡易的鐵鎖,他摸摸口袋,掏出鑰匙串,上面拴著細鐵絲,他把鐵絲插進鎖口,來迴轉了幾下,啪嗒一聲,鎖開了,甘鳳池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有心說三更半夜在人家院子裡撬鎖,科長你就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嗎?
他張張嘴,吐出來的卻是—“這招挺靈的,回頭科長你教教我吧。”
“沒問題,記得交學費。”
蕭蘭草用勘查燈在小屋子裡照了照,很快找到了鋤頭,他拿起來掂了掂,又拿出一個鐵鍬遞給甘鳳池,甘鳳池接了,跟隨他來到後院。
正對著窗戶的地方栽種了月季、芍藥還有些甘鳳池叫不上名字的花卉,都長得不錯,看來這裡有專人打理,除了這些花卉,院子裡還擺放了很多盆栽,倒是把院子點綴得很生機盎然。
“這些花的品種不便宜,有錢人就喜歡附庸風雅。”
聽了蕭蘭草的話,甘鳳池覺得自己的膝蓋有點疼,提醒道:“作為警察,仇富的心態不可取。”
蕭蘭草無視了他的吐槽,觀察著眼前的花卉,問:“鳳梨仔你的傷不妨礙使力吧?”
“沒事!”
就算有事他也會說沒事的,免得某人又嘰嘰歪歪說什麼有錢人都嬌氣的話。
“那我先來。”
蕭蘭草把手裡的勘查燈交給甘鳳池,脫了外衣,隨手丟去一邊,揚起鋤頭對著花草來了一下,幾鋤頭過後,原本生機盎然的花卉都被斬斷了,落到地上,甘鳳池皺著眉往後退了兩步,提醒道:“科長是你說這些花挺名貴的,要是什麼都沒挖到,回頭怎麼解釋?”
“不會挖不到的,你沒發現這裡的花長得特別好嗎?”蕭蘭草用鋤頭碰碰旁邊的花盆說:“其他地方都用花盆,只有這一片是直接栽種的。”
“So?”(所以?)
“So,趕緊幹活,熬夜對皮膚傷害很大,早點幹完早收工。”
甘鳳池不敢怠慢,找了個平穩的地方支起手電筒,等蕭蘭草把土都鋤鬆了,他開始一杴一杴的鏟土,夜深了,燈光斜照在院子裡,附近沒有人經過,否則看到的話,一定會認為他們是倆盜賊。
甘鳳池鏟著土發出嘆息—“在我加入警察隊伍的時候,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幹這種事。”
“我跟你一樣。”
什麼跟我一樣?這樣做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選擇?甘鳳池問:“咱們就不能白天來嗎?”
“不,白天如果什麼都沒挖出來,那多丟人。”
蕭蘭草暫停鋤土,抬起頭笑眯眯地看過來,甘鳳池嘿嘿冷笑,心想蕭狐狸,我要是信你胡說八道,我就跟你姓。
這裡的土質比想像的要鬆軟,兩人分工合作,不多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大坑,蕭蘭草又去雜物房找了一把鐵鍬,跟甘鳳池一起鏟土。
難得看到領導親自上陣,還這麼有幹勁兒,甘鳳池也不甘示弱,揮動鐵杴用力鏟,坑越來越深,甘鳳池的手臂發酸,正要停下來休息一下,腳下傳來響聲,他的鐵鍬不知道碰到了什麼,被卡住了。
蕭蘭草也聽到了,停下來,甘鳳池看看他,說:“不會是真的挖到金子了吧?”
“下去看看。”
在蕭蘭草的指揮下,甘鳳池跳進坑裡,伸手在卡住鐵鍬的地方摸了摸,東西堅硬,他撥開周圍的沙土,光束照在地上,沙土撥開後,掩蓋在下面的東西呈現在他們眼中,沒有甘鳳池想像中的金光閃閃,而是一節節土灰色的物體。
甘鳳池心裡湧起了不太好的預感,他將沾在物體上的沙土陸續撥開,這次他們看清了物體的形狀—一截完整的成人手骨,原來剛才他那一鐵鍬就卡在手骨指節當中。
“呵!”
頭頂傳來低笑聲,甘鳳池仰頭看去,就見蕭蘭草注視著手骨,一臉玩味的表情,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狐狸科長該不會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裡埋著屍骨吧!
報案不久,蕭燃就帶人趕了過來,最近多事之秋,大家特別忙,都以局為家了,蕭燃一聽說在王富的院子裡發現了屍骨,馬上聯絡了法醫和鑑證人員,在大家的協助下,一具完整的屍骨被挖了出來,甘鳳池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算是有經驗了,他配合同事的調查,又留意舒法醫報的初步檢查結果,發現骨骼特徵跟侯三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