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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是他,蕭蘭草的語氣放緩了,問:“剛才你聽到什麼了?”
“沒有!”
“你的撒謊能力有待加強,不過就算聽到了也當沒聽到,知道嗎?”
“知道了。”
甘鳳池說完,看看蕭蘭草往樓上走,他跟上,問:“那既然我都聽到了,科長你能解釋下是怎麼回事嗎?”
蕭蘭草停下腳步看過來,甘鳳池發出乾笑。
“我就好奇一下嘛,你那語氣太有老公偷情怕被老婆發現的調調了。”
“好奇心不僅可以殺死貓,也可以讓貓捲鋪蓋卷回老家,鳳梨仔,你想當那隻貓嗎?”
蕭蘭草笑眯眯地問,威脅之情不言而喻,甘鳳池很沒骨氣地搖頭否認了,心裡在想科長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私下在搞什么小動作,等蕭蘭草上樓他才反應過來,追上去問:“等等,這兒不是兇案現場嗎?科長你為什麼在?”
“這話該我問你,你好像還在休假啊。”
“我……半路遇到裴晶晶,就順路載她過來,剛才遇到了馮震,我就跟著他去附近做調查取證了。”
“問到什麼沒有?”
“重要的線索不太多。”
“線索就是線索,在還沒有深入調查之前,你不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至少王貴在出事前給我們提供了一條線索——三十年前他目擊到殺人事件。”
目擊的事在路上裴晶晶稍微提了一些,甘鳳池問:“所以你是為了那個案子來的?可他是醉鬼,又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的話可信嗎?”
“不知道,所以才要調查。”
“啊!”
蕭蘭草走到門口,聽到甘鳳池的叫聲,他轉過頭:“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肉疼。”
肉疼他被馮震訛的那三頓飯錢,要是早知道蕭蘭草在現場,他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進來查嘛,都怪他腦筋不轉彎,一著急忘了死者口中提到的舊案。
蕭燃走出來,看到蕭蘭草,給他打了個手勢讓他進去。
現場勘查已經接近尾聲了,甘鳳池跟在蕭蘭草後面,嗅到屋子裡奇怪的味道,裡面很陳舊,家具式樣都是20世紀90年代的風格,屋裡通風不好,帶了股霉味,再加上死者中毒後的嘔吐物的氣味,簡直一言難盡,甘鳳池趕緊跟同事借了個口罩戴上了。
王貴中毒時在客廳喝酒打電話,店老闆說的兩瓶酒都見底了,盛酒的是普通玻璃杯,也見底了,甘鳳池過去時,鑑證人員正把杯子往證物袋裡放,他心想如果是有人事先在酒里下毒,被害人不可能喝到最後才毒發身亡,而且門是反鎖,所以他自殺的可能性很大。
地上有個圈起的人形圖,光是看扭曲的圖像就能想像得出死者死前經歷的痛苦,座機話筒垂在桌子下面,死者是在跟電台主播通話時毒發身亡的,但因為牽扯到三十年前的舊案,不免又讓人懷疑他是被滅口的。
想到這裡,甘鳳池慌忙搖搖頭,把這個想法甩出腦子,科長說過多揣測很容易走進先入為主的誤區,還是先了解案情吧。
蕭燃帶蕭蘭草進了臥室,甘鳳池也跟了過去,臥室里有個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櫃,甘鳳池跟在他們後面,就見衣櫃抽屜都被抽出來了,最下面的抽屜底下有個互動的木板,取出木板,下面塞了幾個大塑膠袋,老羊對著塑膠袋拍了照,把塑膠袋依次拿出來解開,裡面居然是一沓一沓的鈔票。
鈔票都是舊鈔,中間用橡皮筋綁住,蕭燃說:“王田的臥室床底下也放了幾個包,裡面也是錢,粗略估計,有七八十萬吧。”
“這麼多。”
甘鳳池很驚訝,王貴的家庭不富裕,他心想這位老人不知道要攢多久才能攢出這個數來。
蕭蘭草也皺起眉,蹲下來翻看那些紙鈔,說:“這麼多錢為什麼不存銀行?”
“大概是不信任銀行吧,覺得錢放在身邊最保險,他們夫妻平時又都在家,也不用擔心被賊闖空門,不過……”蕭燃頓了頓,說,“光靠他的工資攢得出這麼多錢嗎?”
司徒和兩名同事負責清點,甘鳳池也在旁邊幫忙,最後確定一共是八十七萬三千塊,金額過大,蕭燃讓屬下先送去警局保管,等林玉萍母子回來後再跟他們確認。
現場處理完畢,甘鳳池跟著蕭蘭草出來,蕭燃和蕭蘭草在前面聊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他。
甘鳳池立刻跑了過去,問:“這次我們又要聯合辦案嗎?”
“三十年前的案子情況不明,不過既然王貴在臨死前提到了,就有調查的必要,鳳梨仔你不是還在休假嗎?”
“沒關係,查案最重要,我馬上銷假。”
甘鳳池大聲說,蕭燃笑了,對蕭蘭草說:“訓練得不錯嘛。”
“馬馬虎虎,馬馬虎虎。”
蕭蘭草嘴上說得謙虛,臉上卻是“我教出來的能不好嘛”的表情,還好蕭燃來電話了,他給蕭蘭草擺擺手先走了,甘鳳池對蕭蘭草說:“領導你能表現得含蓄點兒嘛。”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很含蓄了。”
“那我們可能對含蓄這個詞的理解有誤差,”甘鳳池看著蕭燃講完電話上車離開,他說,“蕭燃科長最近好忙啊,幾乎看不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