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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蘭草聽完,問:“你再好好想想,被撞的時候真的看到何筱儷了?還是長得像她的人?”
“第一眼我確定就是她,可是……事後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看花眼了,她都死了是不是,難不成鬧鬼啊呵呵……”
陳白川打著哈哈,蕭蘭草沒理他,冷著臉問:“那現在呢?你還覺得是自己看花眼嗎?過了六年,你確定自己沒記錯長相?”
“這……老實說那件事挺嚴重的,要說忘記恐怕很難,她還是當年的模樣,一點都沒變,你們說詭不詭異?”
陳白川轉頭看看蕭蘭草和甘鳳池,兩人都不說話,他哭喪著臉說:“不會是真鬧鬼吧,她死得冤,所以來找我們報仇,我該怎麼辦啊?我只是嘴賤說說而已,我沒想她死啊。”
“這話等回頭對罪犯說吧。”
“我不管,我只是說錯話,罪不至死吧?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救救我,我女兒還小,她不能沒有爸爸啊!”
要不是現在的重點是問情報,甘鳳池一定會懟他——明明是你自己怕死,扯你女兒幹什麼,嘚吧嘚吧個沒完沒了。
蕭蘭草問:“你是怎麼調查何筱儷一家的?”
“當然是請偵探社的人啊,我要不是這樣子就自己去查了,還好這筆錢沒白花。”
陳白川拄著拐帶他們去隔壁的書房,掏出鑰匙打開抽屜,取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遞過來。
甘鳳池看到紙袋下面的偵探社名字,恍然大悟——難怪陳冬特意打電話過來問案子,原來調查何筱儷的事是他們偵探社做的,那傢伙的腦子靈光得很,肯定是從蛛絲馬跡中猜到了真相,所以才來旁敲側擊。
蕭蘭草抽出資料看,陳白川在旁邊說:“你還別說,現在的偵探社搞得真是紅紅火火,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幫你查得清清楚楚,我拿到調查結果後不放心,又拜託他們查了一遍,還是一樣,所以說何筱儷家的人都沒有嫌疑,你們說怪不怪?”
“說不定是虧心事做得太多,恨你的未必只有何家。”
甘鳳池諷刺他,陳白川想反駁,張了張嘴最後又沒敢。
蕭蘭草看完資料轉給甘鳳池,甘鳳池簡單看了一遍,不愧是陳冬的偵探社,不僅調查得詳細,資料也做得很清楚,前半部分列出了何筱儷的父母和小姨、姑姑甚至還有遠房叔叔的家庭住址和工作情況,後面是跟蹤他們的調查報告,甘鳳池看完後心想這傢伙私下泄露個人隱私,他又急著進拘留所了。
不過拜他所賜,甘鳳池在短期內充分了解了何筱儷的家庭情況,看親屬的情況的確沒有作案時間和動機,這部分跟小柯他們調查的吻合,他不甘心,問陳白川:
“還有沒有沒調查的親戚?”
“有啊,還有好多呢,不過都是不怎麼走動的關係,本來我還想再擴大範圍查一查,可是私房錢用完了,也不敢跟老婆要,我就想既然都不走動了,怎麼會為了不相干的人大開殺戒呢,說不過去嘛。”
“這份資料我們收下了,你要是有什麼發現,及時聯絡我們。”
蕭蘭草把手機號給了他,陳白川不想他們走,拄著拐追到門口,問:“那警察什麼時候來保護我啊?要是兇手突然闖進來,我現在的狀態不是他的對手啊。”
“我會請示上頭儘快派人過來,在他們到達之前你不要出門,兇手再厲害也沒辦法破開你這三道鎖吧。”
甘鳳池跟著蕭蘭草出去,下一秒就聽身後哐當一聲,陳白川飛快地把門關上了,接著是上鎖的聲音,看來他是嚇破了膽,生怕晚一秒都會出事。
“兇手不會真的來吧?”甘鳳池有點擔心。
換了平時他不會想太多,但這次兇手極度兇殘,而且好像還會未卜先知似的,所以他心裡也沒底,蕭蘭草搖搖頭,說:“不會的,兇手沒想殺他,否則第一次就撞死他了。”
“那不是因為他湊巧避開了嗎?”
“都已經把他撞得動彈不了了,倒車再撞一次很難嗎?”
“為什麼?如果兇手真要為何筱儷報仇,難道他第一個要殺的不該是陳白川嗎?”
“你有沒有這種經驗,越是痛恨一個人就越不想輕易讓他死,讓他活著,一點點折磨他才更能享受到復仇的快感,所以陳白川才會看到何筱儷。”
“我沒有,我又不是變態。”
甘鳳池說完看看蕭蘭草,心想你說得這麼肯定,難道你有這種經驗?
蕭蘭草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神:“我也沒有,不過我遇到過不少這類的罪犯。”
甘鳳池滿腹疑惑,還想繼續問,蕭蘭草沖他擺擺手,先打電話給蕭燃,說了自己這邊的情況,讓他派人看著陳白川,甘鳳池好不容易等他收了線,立刻問:“為什麼你說陳白川會看到何筱儷?這跟兇手不殺他有什麼關係?”
“你還沒想通嗎鳳梨仔,這世上沒有鬼,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只有兩種可能,有人扮成何筱儷的模樣,或是把何筱儷的頭像貼在車窗上,只有一瞬間,周圍又很黑,陳白川不可能看清楚,再加上做賊心虛,他很自然就認為是何筱儷坐在裡面了。”
甘鳳池恍然大悟:“如果兇手一開始就有心撞死他的話,就沒必要特意讓人假扮或是放頭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