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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飛奔到帳篷前的時候,燕輕舞已經開始和帳篷的主人交談了。聽著那嘰里呱啦的西北土話,我的腦袋是一陣陣的暈。莫承祖作為一名地地道道的東洲南部人,自然也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的。不過這小子很聰明,並沒有勉強自己去探究這種神奇語言的奧秘。
在經過一番交談之後,燕輕舞告訴我這帳篷的主人是一家五口。男主人叫巴托格,女主人叫蘭多瑪,他們育有兩子一女,是靠放牧為生的牧民。因為男主人和兩個兒子都去放牧的關係,接待我們的只有蘭多瑪和她的女兒琪琪格。琪琪格是一個只有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她的眼睛很小,笑的時候臉頰上會出現兩個小酒窩。
蘭多瑪是個很好客的女主人,當她知道我們已經快三天沒有怎麼吃飯喝水後,就拿出了美味的烤羊腿肉和馬奶酒招待我門。
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我和莫承祖除了悶頭吃東西之外,就只能在三個女人開懷大笑的時候跟著傻笑。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白痴,我還在笑的時候時不時的點幾下頭。
酒足飯飽之後,琪琪格就拉著我和莫承祖向著一處高地跑去,而燕輕舞則繼續和女主人蘭多瑪聊著女人之間的私房話。本來我還不知道小丫頭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可是在翻過高地之後,我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原來在高地的另一側正有一群綿羊優哉游哉的向我們這邊走來,負責趕羊的是三個男人,不用問他們應該就是琪琪格的父親和兩個哥哥。
第四百零五章 草原夜行
“你們是從天都城來的嗎?”
琪琪格的二哥名叫巴圖格,小伙子今年只有十三歲,正是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的年紀。
“是的,七天前我們還在天都城中最好的酒樓里參加了兩位朋友的婚宴。”
我當然不會告訴眼前這個天真浪漫小男孩自己在那場婚宴中都做了些什麼,為了不給他造成童年陰影,在他剛準備詢問我具體細節的時候,我就岔開話題道:“據我所知野馬草原上的每一個牧民都是有自己所屬的部落的,可為什麼我在這裡只看見了一頂帳篷,其他人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在聽到我的問話後,原本眼中還閃爍著小星星的巴圖格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漸漸的變得萎靡不振。
“我們從屬於野馬草原西北部的白馬部落,大概在兩個多月前,我們的部落遭受到了來自夏州流民的襲擊。當時的情況很混亂,死了很多的人。在部落長老的指引下,我們開始四散逃命。”
回答我問題的人是琪琪格的大哥巴其格,因為常年在草原上牧羊的原因,年僅十六歲的他已經有一米八的身高。黝黑的皮膚,明亮的眼睛,儘管五官並不精緻,但卻充滿著草原男子獨有的英氣。相信用不了幾年,他絕對是野馬草原上一等一的騎士。
“那你們為什麼不去和部落的其他人匯合呢?”我繼續問道。
“父親曾經試圖去找尋過其他族人,只不過……恐怕我們是最後的白馬牧民了。”
也許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些童年玩伴,巴其格在回答我問題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哀傷的神情。戰爭往往就是如此,無論勝敗都會給平民百姓帶來無盡的傷痛。
當我們趕著羊群返回帳篷的時候,燕輕舞正在幫著女主人蘭多瑪煮羊肉。雖然沒有什麼調料可以入味,但羊肉的香氣還是瞬間就俘虜了我們這些男人的胃。
由於剛剛吃了很多烤羊腿的原因,在晚飯的時候我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幾口煮羊肉以及喝了一碗羊湯,剩餘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和男主人巴托格交談。也不知道是不是草原上的習慣,這一家五口人中只有男人才會漢語,而女人則只會說草原上的土話。
“哦!天哪!你們居然要去混亂之城!要知道那裡可是充滿著危險,你們會喪命的,我的朋友。”
在聽到我們的目的地是海沙城後,男主人巴托格很是驚訝。也許在他看來那座城市就是一處人間地獄,畢竟對於他這種善良的牧民來說殺羊還可以,殺人是絕對下不去手的。
“事出有因,我們不得不去那裡。不過我的朋友你大可放心,我們是不會出事的。”
儘管只認識了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們一行三人已經和巴托格一家成為了朋友。經過一番談天說地之後,我們的友誼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正所謂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為了不浪費哪怕一丁點的時間,在吃完晚飯之後,我不顧莫承祖的抗議毅然決然選擇了繼續旅程。在和巴托格一家告別的時候,我的這位新朋友將一大袋子肉乾和兩壺馬奶酒塞到了我的懷裡,而我則將在婚宴上沒來得及用的符咒給了他十張。儘管我的符咒他們可能一輩子都用不到,但我相信只要一看到這些鬼畫符,他們就會想起我這個來自天都城的朋友。
“師父,我們為什麼不能明天早上再出呢?”
莫承祖還在因為不能在明天早上的時候是吃上熱乎乎的包子而懊惱,看著他那噘著嘴的樣子,我真想用自己手中的馬鞭抽幾下他的屁股。
還沒等我開口訓斥莫家的這位三少,一直在擺弄面罩的燕輕舞卻搶先說道:“我們這次可不是出來旅行的,要知道王家和韓家的追兵可是隨時都會出現在我們的身後。如果我們在巴托格一家的帳篷中留宿,一旦被追兵現,我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你覺得那些羊能跑得過戰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