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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鐵的住所位於城守府的東部,除了一棟兩層的小閣樓外,還有一個小院子也是屬於他的。
“少爺,您回來了。”
當我們剛進入小院子的時候,一個年約十三四的小丫鬟就迎了出來。
“青離,你去收拾一下客房,我有朋友今天你晚上要住在著。”
在小丫鬟青離奉命進屋後,馬鐵就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擺在小院子正中的石椅上,然後一邊指著另一把石椅示意我坐下,一邊對著我說道:“青淼去年嫁人了,這是我老媽給我配的新丫鬟。人雖然小了點笨了點,但勝在手腳勤快聽話。”
青淼我是認識的,那是一位比我還著大三歲的清麗女子。她從十歲被賣到馬家起就一直是馬鐵的丫鬟,算算也有快十年了,沒想到說嫁人就嫁人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牢中問話
也許是想到了一些陳年舊事,馬鐵在看到我坐下來之後,就視線移到了半空中。聽著從他那裡是不是傳來的長吁短嘆之聲,我猜他應該是在懷念和青淼在一起的日子。據我所知,他和青淼之間明為主僕,實則親如姐弟。記得我還曾經嘲笑過他是個戀姐癖,誰曾想我這才離開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一切就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青淼嫁給哪家人了?”
原本我是不想問這個問題的,不過畢竟是相識一場,問問去處也算是稍盡朋友情誼。
“聽說是個開小裁縫鋪的,具體的我沒問。”
馬鐵的聲音有些空洞,就好像是丟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一般。
“我記得她應該是死契,怎麼突然就……”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馬鐵就打斷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走了也好,省得在這滿是齷齪的地方沾染了身子。”
自從我在茶館見到馬鐵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他身上有什麼地方生了變化。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漸漸的變得成熟了。可現在我才明白,那不是成熟,而是陰沉。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才能變得如此,但我確定這一定和青淼有關。
可能是不希望我刨根問底,在我還在琢磨著應該如何問他的時候,馬鐵就先一步的岔開話題道:“你說你有事情要辦,可是卻沒說是什麼事情。跟我說說吧,能幫的我一定幫。”
我雖然和青淼相識,但關係卻很一般。既然馬鐵他不希望我問,那我自然不會自討沒趣。要知道這可是人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管也不好問。
“我要去牢房找幾個人。”
對於馬鐵,我是不願隱瞞太多的。再加上我現在也算是有求於他,真誠一點總好過欺騙。
城守府的牢房位於府中的南區,這裡關押人大多數都是刑罰較輕的罪犯以及被民事拘留的倒霉蛋。由於都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所以這裡的守備力量相對於真正的監獄明顯要差上不少。
有了馬鐵這面活大旗,我很輕鬆的就到了牢房門口。在經過一番例行公事的盤問之後,我在兩個牢頭的指引下走了進去。牢房裡面很黑,除了零星幾盞油燈之外,這裡沒有任何光源。不過由於我眼力過人,所以受到的影響幾乎是微乎其微。
“你要找的人就在這了,記住,不得跨過那條黃線,否則後果自負。”
兩個牢頭在警告了我一番之後,就轉身按著原路走了出去。其度之快幾乎和逃跑差不了多少,由此可見這牢房裡面的味道是有麼的多濃烈了。
“我的名字叫林青舟,是來問一問關於前一陣子鄧許兩家之爭的事的。我勸你們最好如實作答,說不定還能早點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我問話的對象,是六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據我所知,他們的身份都是從洛城來天都遊學的學生。而之所以會被關在這,則是因為他們正是鄧許兩家火拼的導火索。
“你真的能幫到我們嗎?”
先回應我的是一個國字臉的大高個,他那沙啞的聲音讓我的耳朵有一種被什麼東西摩擦了感覺。看著他那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樣子,很難想像他曾經是一個滿腹經綸風度翩翩的少年書生。
“也許能,也許不能。不過要是你們什麼也不說的話,那就是肯定不能。”
我本來可以欺騙他們的,可是在看到他們的樣子後,我選擇了實話實說。對於一個身處逆境的人來說,希望可以是活下去的動力,也可以是殺死這個人的誘因。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就會越大,一旦形成了心理落差,自殺絕對不是最差的結果。
“你不能幫我們,你來這裡幹什麼?是嘲笑我們?還是羞辱我們?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你給我滾,給我滾!”
這個已經歇斯底里的人是個瘦高個,看他那鼻青臉腫的樣子就知道平時在牢里應該沒少被收拾。像這種挨打還不長記性的人,他就活該在這裡呆一輩子。一旦將他放出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受他的牽連呢。
可能也是看不慣他吧,那個剛才和我說話的國字臉趁著瘦高個瘋的時候,猛然出手,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左臉上。只聽“砰”的一聲,瘦高個被打的仰面栽倒,看那翻白眼的樣子應該是暈了過去。
“這位兄台,我代明書想你道歉。我保證他平時不是這樣的,只不過進來之後,他就……腦子有些不清醒。我相信等我們出去了,他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