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頁
老人的嗓音很沙啞,就像是一台老式的留聲機播放有劃痕的黑膠碟一般讓聽者汗毛直立。不過他話中的意思我還是聽明白了,看來我的那塊木牌果然有些蹊蹺。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就在我剛要拿起一本書繼續看的時候,駝背老者卻一伸手攔住了我。我本能的抬起了頭去看他的眼睛,只見一雙無比深邃的眸子正注視著我。
可能是中了什麼奇怪的法術,在我看到他的眼睛後,我就一直跟著他的身後慢慢的移動。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在被什麼東西引領一般。雖然不清楚它的原理是什麼,但我覺得它和那些操縱人的傀偶術有著很大的不同。
原本我還以為駝背老者會把我帶到三樓的某一處藏有絕世秘籍的地方,可誰曾想他卻領著我來到了二樓。大概又走了十分鐘的時間,我們停在了一張畫的面前。就在我要對駝背老者表明自己不想學習丹青之術的時候,畫上面的落款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入畫登樓
畫的落款很簡單,只有七個瘦金體的大字“七十二字言先生”。原本這也並沒有什麼值得我可好稀奇的,可就在驚鴻一瞥之下,我卻在這字裡面看到了一絲浩然之氣的流轉。要知道這幅畫看起來可至少有不下三百年的歷史,我相信即使是書聖他老人家的手筆也無法將氣息保留在字裡面這麼長的時間。
正所謂由字入畫,在欣賞完了那瘦金體的七個字後,我的注意力就很自然的落在了畫的本體之上。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條浪花翻卷的大河,河中無魚無草無蝦蟹,但卻生機飽滿好似冬去春來。河之側是一座青山,山上怪石林立。雖然看似雜亂無章,但在仔細觀摩之下,你就會現其中另有玄機。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的意識開始漸漸的在這山水之間不斷徘徊。我就像一隻鳥兒一般翱翔在這幅畫卷之中,不知疲倦也不知為何。隨著河漲河落,我也起起伏伏。可能是機緣如此吧,在一次振翅高飛之時我俯瞰到了一絲金色紋理。我本能的去追尋,可是由於它們實在是太過纖細,恍惚之間我竟然失去了它的蹤跡。不過我並沒有放棄,我依然在那裡尋尋覓覓,尋尋覓覓的忘了時間忘了空間以及忘了自己。
就在我忘記一切放下所有的時候,畫卷之中突然出現了些許的變化。只見原本自西向東湍流不息的大河居然在轉瞬之間逆流而上,而那青山上的怪石也開始一點點化成了沙化成了虛無。也許時間過了一分鐘,也許時間過了一小時,也許時間過了一個月,也許時間過了一年十年甚至更久。總之當我再次看向那山山水水之時,那原本存在山山水水卻已經消失無蹤。所剩下的只是一些金色紋理,而這些金色紋理正是我曾經的尋覓之物。
在不知不覺中我漸漸的靠近了這些金色紋理,當我的手指觸碰到它們的一瞬間一股暖意通體而生。隨著暖意越來越強,金色紋理也開始不斷的向我的身體內湧入。須臾之間金色紋理不見了,而那幅山水畫則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時怎麼回事的時候,山水畫也開始一點點的模糊。一直到它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才現此時的自己正站在那棟荒樓的大門口。
駝背老者不見了,文華閣不見了,山麓學館不見了,山麓學館裡面的人也不見了。我仿佛是剛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帶著失去所有的悲傷,看著眼前荒樓中的一切。一時間我竟分不出哪個世界是真的,哪個世界才是夢或者環境。
而就在我糾結於此的時候,一陣陰測測笑聲將我從虛妄中喚醒。還沒等我有所反應,一柄通體烏黑的武士刀就從我的背後刺入胸口刺出。看著那順著刀刃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居然一抬手就是三道金光。三道金光仿佛流星般的燦爛,一道射向了我的身後,一道射向了我胸口處的刀身,一道射入了我自己的體內。隨著身後傳來一聲悶哼,我知道那個攻擊我的人應該是中了招。
隨著刺入我身體裡的那把武士刀在金光的作用下漸漸的化為灰燼,我的神智也開始一點點的恢復清明。當我重新找回自我的時候,我現原本還很疼痛的傷口居然已經結痂了。我知道這是那金光的作用,而從那空氣中殘留的浩然之氣來看,我剛才應該是在無意當中施展出了三道“言字訣”。
從我身後的那具已經是殘破不堪的屍體來看,我打向他的應該是“割”字訣,而讓武士刀消失的則應該是“無”字訣。至於治好我的刀傷的,那就應該“療”字訣了。雖然我曾經在言字訣中曾經看到過這三個字,但因為修為有限的原因,一直都還沒來得及將其掌握。這次之所以能用出它們,我想應該跟那些被金色紋理有關。至於到底有什麼關係,恐怕只有等我找到那山麓學館之後才能能明白了。
我雖然對太陽國的玄玄之術不甚了解,但也還是知道忍者這個職業的存在。從那個剛才攻擊我的人的身手來看,他無疑就是個喜歡躲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忍者。原本我還以為只是陰陽師參與了這次的事,現在看來就連太陽國的世家勢力也牽扯到了其中。
儘管明白前路多是兇險,但為了不讓那些太陽國的小個子們在華夏的領土上惹出什麼大麻煩,我還是毅然決然的登上了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