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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我的幕僚,陳伯檀,你們以後多親多近吧。”燕鎮吾為我介紹道。
所謂的幕僚,其實和現在世俗中的那些助理秘書差不多。專門對自己的主子負責,不受旁人的管轄和約束。不過不同的是,助理秘書的工資都是由公司統一放,而幕僚則是由他所侍奉的人支付薪酬。
從外表來看,陳伯檀的年紀也就在三十歲上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穿一件寬鬆的白袍。白袍之上用金線繡著一隻仙鶴,活靈活現,一看就是大家手筆。與大部分讀書人不同,他的身上並沒有那股子迂腐氣。只見他雙目之中隱隱有光芒閃爍,想來應該是一位有大智慧的人。
“在下洛城陳伯檀,見過王先生了。”
其實年齡相對較小的我應該是先向歲數較大的陳伯檀行禮問好的,畢竟長幼有序,老祖宗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可陳伯檀卻趁著我打量他的功夫,先我一步抱起了拳,這著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旁人來看,自然會覺得是他吃了虧,我占了便宜。可在燕鎮吾的眼裡,卻會覺得是我不懂規矩,硬逼著他陳伯檀先給我行禮。就算在明面上這位漠北燕家的現任家主不會怪我些什麼,但心裏面絕對會給我扣上一頂不知好歹的帽子。
對於這種小算計,我在沒拜入上清門之前就門清了。既然你陳伯檀早早的就要和我開戰,那我就將計就計,給你一點顏色看看。
看著還在向我抱拳行禮的陳伯檀,本應該立刻起身還禮的我卻沒有任何要挪動屁股的意思。就在燕鎮吾和陳伯檀詫異目光的注視下,我眉毛一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也許是覺得不過癮,我在翻白眼的同時還重重的“哼”了一聲。而這一聲“哼”就仿佛是一隻大手,扇的陳伯檀的小白臉是一陣青一陣紅。
就在燕鎮吾要為陳伯檀打抱不平出言訓斥我的時候,我立刻搶先一步截住他的話道:“燕家主好大的排場啊,這夜間出行還要有隨從跟著。怎麼著,覺得在下住的地方不安全?還是在防備著什麼人?就算在下這裡不如燕府安全,您帶著燕封兄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這白面書生又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您這大半夜的是來找我風花雪月的?”
聽了我的話後,剛剛還想為陳伯檀仗義執言的燕鎮吾立刻就認了慫。畢竟像奪權這種不成功便成仁的私密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燕封作為一名知情者,自然是可以出現在這裡旁聽的。可陳伯檀只是一個幕僚而已,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不足以與在座的人相提並論。而且也沒有人可以為他的忠誠做擔保,萬一要是有人對他許以重利,難保他不會背叛。
“這個……這個……先生教訓的是,伯檀,你先自己回府吧,我與先生聊幾句就會回去。”
看著陳伯檀離去時那怨毒的眼神,我知道這傢伙應該是已經記恨上了我。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做夢也沒想到文人相輕的臭毛病居然會在我和一個幕僚只見出現。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話,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我不想為難他陳伯檀,他陳伯檀卻偏偏找上了我的麻煩,看來這個人是留不得了。
在陳伯檀前腳剛出了我的“翠衣君子”,我後腳就給胡僧打了一個眼色。以胡僧的老奸巨猾自然是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他就立刻起身,以上廁所為由溜了出去。
第五百三十七章 是人是鬼
“現在我已經按照先生的指點將封兄拉入了咱們的陣營,至於下一步的計劃……還請先生指點。”
原本我還不太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因為權力而迷失本心,可是當我看到燕鎮吾那一躬到地的樣子時,我仿佛是突然明悟了什麼,很多事情都想得通了。也許這就是權力的魅力吧,居然可以讓一個身居高位的一家之主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十七歲少年行此大禮,看來有那麼多的人為它痴狂也並非是沒有道理。
“燕家主快快請起,你這可是折煞小子了。”
行不行禮是人家燕鎮吾的自由,接不接受就要看我是否懂規矩了。如果我坦然受之,想必就算是燕鎮吾口頭上不說什麼,心裡也會對我有所不滿。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自己可以禮賢下士折節相交,可要是對方真的把他當成地位相當的朋友,他就又會怪對方不識抬舉。對於這種矯情的人,你只能對他做作的行為表示受寵若驚。誰讓人家的地位比你高呢,有道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頭,為了保住自己的頭,你只能低頭。
正所謂演戲演全套,既然這齣戲已經唱到了“君臣相得”,作為最佳男配角,我自然是要演出那種感激涕零、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也許是很長時間沒有參演這種騙人騙己的大戲了,我在感情流露的瞬間差點就笑了場。還好有燕輕舞這個局外人為我打掩護,及時將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吸引了男主角燕鎮吾的注意力。
“現在您得到了治安所的支持,也算是手上有了一股可用的勢力。不過只要不到關鍵時刻,封兄手下的那些兵最多只能有些輔助的作用。所以我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得到幾位總管的支持,如果他們都能站在您這邊的話,那在議事的時候,您就不會完全陷入被動。”
所謂的議事,其實就是漠北燕家的朝會。一個星期一次,地點就在燕府的議事廳。燕鎮吾作為現任的燕家家主,自然是有資格主持議事的。可在老家主燕途聞的從中作梗下,議事暫時由幾位閣老監管。也就是說,現在的議事其實就是元老閣的一言堂。至於明面上的家主燕鎮吾,只不過是外表光鮮的傀儡而已。